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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自己的床舒服。
穆长萦回到朱雀榭就爬到自己久违的软床,虽然只是离开两个晚上,穆长萦总觉得自己和舒服的床阔别多年之久,十分想念。
听说莫久臣已经将政务从朱雀榭搬回了主院,那么朱雀榭终于可以安静下来,还穆长萦一个平静。整个一天她都是在好好休息,偶尔听到桃溪过来说莫久臣从柳家回来就一头扎在书房,又是处理公务又是处理监尉司的事,还要抽空见来访的御史台的大人们,忙的不可开交。
就这样迷迷糊糊到了半夜子时。穆长萦已经休息的精神抖擞,按照约定的时间提着食盒来到书房。门口南旧亭一早就知道王妃要来,所以在此迎接。
“阿亭,我已经让人给你送去宵夜,你快回房间休息吧。”穆长萦还是比较担心南旧亭的身体状况。莫久臣忙的是脑子,需要休息。可是南旧亭跑里跑外更是挑战体力。忙了一天,他也应该休息才是。
“属下在此守卫就可。”南旧亭寸步不离。
“回去吧,不会有什么事的。”穆长萦轻轻在南旧亭旁边说:“你要一直守着王爷,可熬不过这只老鹰。”
老鹰?
南旧亭扯了扯嘴角,想着既然王妃过来陪伴肯定是更好的,他向后退了一步行礼告退:“属下告退。”
“嗯嗯。”穆长萦目送南旧亭离开,才迈进书房的门,她站在原地嗅了嗅,向里面走进去:“今天怎么没点安神香啊?”
不用抬头就知道这么精神的人是谁。
莫久臣写着奏折说:“今日熬夜。”
“你这失眠难耐的病症就与你熬夜有关。”穆长萦走过来说:“我刚刚让阿亭回去休息了。”
阿亭?莫久臣差点忘了,“柳扶月”现在很喜欢叫他阿亭。
穆长萦放下食盒从里面端出一碗汤送过来:“我特意让厨房熬了一碗安神汤。”
莫久臣抬头看了一眼“柳扶月”手里的碗:“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穆长萦接着莫久臣的话笑着说:“你怎么总是将我往坏处想?我是真心为你考虑的。”
算是报答白天莫久臣给自己解围,穆长萦可是在厨房看着熬汤看了很久。
莫久臣抬头看着“柳扶月”真诚的眼神,点了下头说:“放在一边,一会喝。”
穆长萦乖乖的将汤碗放在一边,跪坐在书案前:“需要忙到这么晚。”
莫久臣低头写着奏折:“白日去柳家浪费了不少时间。”
穆长萦:“······”
算了,不与他计较。
“白天你说你想让柳盈月或是柳金月入宫,是什么意思?”穆长萦非常想知道原因。
莫久臣将手里的奏折写完,放在一边等待晾干。他勾了勾手,穆长萦默契的将准备好的安神汤碗放在他手里,无限殷勤的笑着。
“知道周家吧。”
穆长萦连连点头:“知道。周家虽然只是刺史,但是家族根基深厚,错综复杂。这次内定的太子妃就是根正的周家嫡女。”
莫久臣若有所思的看着“柳扶月”很快收回视线,说:“太子一直依靠高贵妃,东宫与高家本就是一荣俱荣的关系,如今周家成为东宫的助力定然少不了高谦庸的运筹帷幄。”
“既然关系重大,你为什么还要默认允许这门亲成?”穆长萦相信只要是莫久臣想要做的就没有不成功的。他完全有能力斩断这次姻缘,让周家无法成为高家的盟友。
莫久臣低头喝着汤,眼中的深邃一闪而过。
“本王的目的不是要扰乱东宫与周家的关系,而是一起搅合。”
“什么意思?”穆长萦不懂。
莫久臣将汤喝了一半便喝不下去,将碗放在一边说:“你不了解周家嫡女,她的性子执拗的很,断然不会成为周家联姻的棋子,也不会成为高家与周家桥梁。周家送她过来算是冒险的决定。因为周家知道这位周家嫡女不会受他们的控制,可是他们还知道能够陛下和太后同时内定,让百官群臣都无法反驳,让太子无法拒绝的人,只有她。”
“哇。”穆长萦感叹:“这个周家嫡女这么厉害!听你的说法,你很了解她?”
“算是吧。有过几面之缘。”莫久臣将旁白墨迹晾干的奏折合上。
穆长萦抱着膝盖坐在软垫上,问:“可是,这与柳家有什么关系?”
“周家有个不受控的危险因素,对于东宫和高家来说是不可推测。本王是不会放过在太子身边安插人手的机会,虽然本王的选人不如周家的人,但唯一最大的优点便是听话。”
穆长萦产生一种不好的预感:“你不会要柳盈月做你的人的吧。”
莫久臣有必要纠正她说:“是本王的线人。”
穆长萦轻拍几下自己说出错话的嘴巴:“柳盈月会听你的?”
“现在的柳盈月不会听本王的,若是本王将她送到良娣的位置,并且威胁着她,你觉得她会不听?”
利用柳盈月想要飞上枝头的幻想,给她荣华又捏着她的命,那她还真的要听莫久臣的才是。穆长萦心底颤抖,莫久臣算计的好远,算计的招数好很。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柳盈月?”穆长萦看过名单的,比柳盈月合适的女子大有人在。若是正常选秀,怎么的也轮不到她啊。
莫久臣看穿“柳扶月”心思:“因为柳盈月根本做不了东宫良娣,只有本王帮了她站在本不属于她的位置,她才能念本王的好。”
穆长萦情不自禁的给莫久臣鼓掌并且竖起大拇指:“王爷,你这才是高招。”
莫久臣对“柳扶月”轻车熟路的拍马屁不以为然,他向后靠慵懒的看着靠背,问她:“说说你的吧。”
“啊?”
“你在马车上说,你完了。你是想到什么?”
一提起这事,穆长萦就泄了气。
“柳盈月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以她的聪明肯定已经从刘茂那里套出我与太子之间的陈年往事。按照闺门之间的做法,过两日秀女入宫面圣有单独可以与太子交谈的机会,柳盈月说不定就会在太子面前说起这段事,以向天下公布作为筹码与太子谈判良娣之位。太子对我余情未了,肯定不会给我添麻烦,为了堵住她的口,说不定就会同意柳盈月。”穆长萦下巴抵在膝盖上说:“这与我不想让柳盈月得逞的想法背道而驰。往坏处想,若是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成为柳盈月对太子和我的把柄,太得不偿失了。”
穆长萦本就是在刀尖行走谨慎小心,肯定是不想节外生枝。柳茂知道那晚浣南湖的意外已经让穆长萦措手不及。现在自己去柳家寻物无果,自己的玉佩还没有着落,现在又要地方柳盈月。任谁都没有如此大的能力面对这些威胁而面面俱到。穆长萦头疼,她今天想了一天都想不出应对之策,欲哭无泪。
莫久臣漫不经心的把玩着书案上的小摆件,说:“你在意与太子之间的过往。”
“我不是在意过往,我是在意有人拿这点事妄想控制我。”
不得不说,莫久臣虽然知道“柳扶月”与太子之间的往来,但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直接说破,更没有直接利用这层关系搞事情。这对“柳扶月”来说已经给了极大的尊重。关于这一点,穆长萦一直都是十分赞同莫久臣的。
“这个问题很好解决。”莫久臣说。
“嗯?”穆长萦松开抱膝的双手搭在书案,惊喜的看着对面的男人兴奋道:“王爷有办法?”
莫久臣将手里的摆件扔到桌面,说:“见秀女那日便是太后设宴那日,你也会进宫。本王可不认为煦王妃会比一个秀女都难以见到太子。”
穆长萦恍然大悟,伸手握着莫久臣刚刚把玩的摆件,几乎是上身撑着书案看向莫久臣:“对啊,王爷你真是聪明。”
莫久臣皱眉,他也就是小时候听过这种夸奖,现在听到“柳扶月”这种夸赞怎么这么不舒服?
“我得赶快回去准备一下,太后设宴我自当庄重的过去。”说着柳扶月激动的蹦起啦,转身就要跑。
莫久臣叫住她说:“这么晚了,你还准备什么。”
“当然要准备,时不待我。”
“等一下。”
“干嘛?”
莫久臣问她:“本王如此利用柳盈月,你就不生气?”
穆长萦的兴奋劲儿顿时减半,若是柳扶月在此她一定会非常在意自家人被莫久臣如如此利用吧。可是她是穆长萦,与柳盈月和柳家毫无感情,她的执念就是让当初多有逼迫柳扶月的人付出代价。
“你不也是帮柳盈月得到她想要的吗?”穆长萦微微一笑:“我是不想让她好过,可是我觉得你的办法更好一些。”
捧的高摔的很。
穆长萦可不认为自己有莫久臣的能力能够将柳盈月捧的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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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阳光明媚。
丁午带着人过来在朱雀榭门前的院子里支晾衣架。也不知道王妃这是添了什么爱好,非要支个可以晾衣服的架子。为了满足王妃的需求,丁午不差钱的选用了上好的竹竿。
穆长萦坐在落秋亭下用毛笔杆的一头轻轻划着头顶解痒,头疼的想着怎么将这些经文抄写的好看。就听到丁午的声音越来越近。
“王妃,这是在抄佛经?”
穆长萦点头,让丁午过来给他看自己写的东西:“丁官家,你觉得我这字怎么样?”
丁午对书房还是颇有研究,他看过来神色一僵。要说纸上的字其实并不难看,但绝非上乘。王妃的字迹甚至都不如以前的书法行云流水,难不成大脑还没恢复连书法都落后了?
“这——”丁午欲言又止。
穆长萦摇头:“很难看是吧。”
丁午默不作声不敢回答。
穆长萦放下笔叹气说:“我不适合抄经文,可是拿什么东西给太后娘娘送礼?”
眼看着太后的晚宴在即,到时候不仅是面见秀女,更是众皇亲国戚皆参加都会送去礼物。穆长萦没有那么大的财力送什么千年的人参,百年的佛珠,想着用自己亲手抄写的佛经做做礼物也可以体现敬意。但是自己的书法实在拿不出手。
丁午含笑道:“不过是宴会而已,王妃不必如此费心。您可以说您的要求,老奴就会准备。”
穆长萦喜出望外不过看到丁午的脸后瞬间垮下来:“上次醉人坊我花了一百两银子要个雅间都让你对不上账,这次我可不敢动银子了。”
丁午的笑意再次僵住,缓和道:“老奴只是对不上银子,并非埋怨王妃。这是王妃的家,家里的钱您想怎么花都可以。”
这么大方?
穆长萦一直觉得整个煦王府对柳扶月都是大方极了,并没有因为她不受宠而低看她,也并没有因为柳扶月不是当家主母就怠慢她。这种优待都让穆长萦产生了不少戒心。
“你们小心点。”门外桃溪指挥着府中的丫鬟走进来。
进来五名丫鬟,每个人手里都端着一个洗衣盆,盆里是放着玄色或是黑色的湿漉漉的衣服。
穆长萦站起来走过去:“都洗好了?”
桃溪说:“回王妃洗好了。”
穆长萦:“行,赶紧挂起来晾干吧。”
桃溪指挥她们将洗好的衣服都晾在竹竿上,小心翼翼不留一点褶皱。
丁午看这些衣服越看越眼熟,他走过去直到看到衣服上的暗纹大吃一惊:“这——这——不——不是王爷的衣服吗?”
穆长萦理所当然的点头:“对呀。这些都是你和阿亭扔掉的衣服。我特意让桃溪都找回来,洗干净之后收起来。”
丁午愣在原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尴尬无比。这些衣服被扔掉的原因实在是张不开口,他又不能不让王妃继续晾衣服,更不敢告诉王妃,王爷肯定不会再要的。
穆长萦打了哈欠,余光看到丁午窘迫的样子,笑着说:“丁官家不必如此难堪。我知道这些衣服都是我碰过,所以王爷才不要的。”
丁午非常尴尬:“······”
“当我知道第一件衣服被扔的时候心里还挺生气的,生气王爷太嫌弃我了。后来我一想,王爷洁癖不喜欢便不喜欢。可是我已经很控制我自己了,但还是不经意碰到他。所以我就嘱咐桃溪多关注主院的动向,一旦有衣服扔出来赶紧接着,攒一攒,洗干净。他的衣服那么贵,别浪费呀。”
丁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王爷洁癖没错,王妃捡衣服好像也没错。但是前因不搭后果,不是那么回事儿啊。
“王妃说的是,是不能浪费。这些收拾起来,老奴会过来收起——”
“你们注意点——”穆长萦没有听清丁午的话看到有人没有将衣服抻开晾好,指点道:“千万不要出褶皱,千万不要破了布断了线,不然该卖不上好价钱了。”
丁午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