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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高谦庸受不起,有人能受得起。
高谦庸不想喝茶又想知道太多,莫久臣就没必要继续留客,既然高谦庸要走,他就不会留人,直接让南旧亭送客。随后叫来丁午将柳扶月请过来。
穆长萦酒足饭饱想要睡个午觉就被丁午传话去茶室,她摸了摸撑开的肚子,无法忤逆莫久臣的意思,只能不情不愿的告别小桃溪跟着丁午去茶室。
“丁管家。”穆长萦跟在他身后:“王爷什么时候回来的?”
丁午走在前面,昂首挺胸:“半个时辰前。”
“那高国舅呢?”
“刚刚走了。”
穆长萦长长的哦了一声,还以为到了茶室能看到莫久臣和高谦庸斗智斗勇呢。刚刚听了桃溪对高谦庸进一步介绍,才知道高羽梦和高令颜能够成功一个做贵妃一个做侧妃,这当中是有高谦庸的助力。年纪轻轻,能够将这两人送进宫里和煦王府里,其智谋和胆量肯定不俗。当今朝堂能与莫久臣争一二的年轻朝臣中,也就只有他了。
两人来到茶室,穆长萦进去之后就闻到浓浓的茶香,即便是开着窗户也掩盖不了这里面的茶味香气。丁午将人送到就默默退出,守在门口。穆长萦坐到莫久臣对面,才发现位置是靠着窗子,还可以看到湖边的景色。
穆长萦吃的有些油腻,坐下来就拿起旁边的空杯,笑眯眯的对着莫久臣:“王爷可否给我一杯茶?”
很好,这种反应才是会喝茶人的反应。
莫久臣亲自拿起竹舀舀了一杯茶倒入穆长萦递过来的空杯,还不忘提醒:“茶温,可喝。”
“谢谢。”穆长萦拿过装满茶的杯子感受了一些温度在自己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一口饮下,腹中的油腻感轻松不少:“能再给一杯吗?”
“好。”莫久臣又给倒了一杯。
穆长萦连喝了几杯轻松不少:“王爷叫我来做什么?”
莫久臣是不会说只是让“柳扶月”过来喝茶顺便看看她喝自己的茶去获得满足感。找了个理由:“本王今日看到你在练马场。”
穆长萦早就有心里准备,点头说:“嗯。听为吉地战马优良,我就去看了看。”
“感觉如何?”
“非常好!”一提到自己家的马,穆长萦就止不住的兴奋:“四肢有力,行动迅速,训练有素。这批战马要是送到军营里势必对我朝的军队如虎添翼。”
莫久臣喝着茶,道:“你很懂马?”
“也不算懂,书里是这样的写。”穆长萦心虚的低头喝茶。
莫久臣说:“不懂马却懂的做马鞭。”
“啊?”穆长萦抬头眨着眼睛装糊涂问:“什么马鞭?”
莫久臣笑了一下:“还想瞒本王?你不是拿着你的马鞭请教穆之昭了吗?”
穆长萦想起桃溪的话,看来自己在练武场上的事莫久臣是看到了,反正都瞒不住那就坦然回答:“我只是很感兴趣,就试做了一个。”
“你喜欢?”
“还好。”
“送你。”
“啊?”穆长萦还没问完就看见莫久臣从茶几下拿出一个长匣子放在自己的面前。她好奇问道:“这是什么?”
莫久臣倚靠着背后的靠椅,单手扶额点着匣子:“你看看就知道了。”
穆长萦不明所以的打开匣子,眼睛顿时一亮。一条棕色长马鞭被一根红绳系着,安安静静的躺在匣子里。穆长萦对马鞭很有研究,一眼就看出来这种长度,成色,做工都是上乘,是西域特性的马鞭。这个鞭子在南商是极其少有,即便是有也是西域进贡过来只给皇家的。难不成,莫久臣要送给自己?
“这是西域进贡而来的。”莫久臣看着“柳扶月”惊喜的表情说:“先帝上次给本王作为出征的礼物,本王不喜用鞭就一直收藏。既然王府喜欢马鞭,就送给你算是物尽其用。”
“真的?”穆长萦不可置信:“这个太贵重了。”
“与本王的心意相比,一切都不贵重。”
穆长萦摩挲着长鞭,虽然喜欢也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她一心一意的将长鞭放进匣子里,推给莫久臣。“我就是个后院女眷,受之有愧。王爷还是将它送给有功之人吧。”
好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就这么从自己的手心里溜走了。
莫久臣略带诧异,满足她心意的东西她都不要,是说她分明呢?还是说拒绝自己的好意是犯糊涂呢?
“本王送的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我也没有平白无故接受别人送东西的道理。”
喜欢是喜欢,但不能因为喜欢破了自己的原则,穆长萦才不要占人家便宜,哪怕只是个物件。
莫久臣从来没有被拒绝过,当然也是因为没有人敢拒绝。“柳扶月”是拒绝他的第一人,这就激起了莫久臣的胜负欲,他就不信自己还送不出去东西了。不过对方“柳扶月”不适合用强硬的手段,所以必须要委婉的手段才行。
“只需要告诉本王你喜不喜欢即可。”
穆长萦眼巴巴的看着匣子,一想到匣子里躺着的是如此上乘的马鞭,顿时就心动的点头:“喜欢是喜欢。”
莫久臣等的就是这句话:“拿走便是。”
穆长萦有志气:“我说了,无功不受禄。”
莫久臣给“柳扶月”的空杯续茶,淡淡的说:“就当做交换。你与本王直接是必要经常礼物馈赠往来,下次你可以送本王。”
穆长萦理解,轻轻道:“送马鞭是因为王爷要与我继续装夫妻情深吗?”
莫久臣愣了一下,点头道:“你这么想也可以。”
“那就好说了。”穆长萦兴奋的伸手去拿匣子,打开之后露出无尽的喜欢神情。既然是交易,她就没有任何的愧疚。这么好的东西,今天开始就属于她的了!
莫久臣无心的拿着钳子翻弄炭火,将最后的火苗狠狠的压灭。假装夫妻情深?他可没想什么是夫妻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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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抱着匣子一路小跑回朱雀榭,跑进去客厅取出长鞭扔掉匣子,伸手就带桃溪要走。
桃溪一脸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穆长萦拉着跑,她立刻用力停下抱着她的手臂,问:“你这是又怎么了?”
穆长萦一时高兴过头,忘了告诉桃溪自己得了一件好宝贝。她炫耀似的晃动着手里的长鞭说:“瞧,这是莫久臣送我的。”
桃溪松开手问:“王爷送你这个做什么?”
“我们既然要夫妻情深,总要有点礼尚往来吧。”
桃溪了然。如此,王爷送给王妃一个鞭子便不足为奇。
穆长萦笑着重新拉起桃溪:“走,我们去练武场试试鞭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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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旧亭来到茶室奉命撤下茶具,看到王妃杯子已经干净,再看茶壶也是被喝的干净,不觉的虎躯一震。王妃喝茶的口味应该是真的喜欢王爷煮的茶而非装的吧。他小心翼翼的收起茶具不敢打扰扶额小憩的自家王爷,只是刚刚跪坐下来,对面的王爷就慢慢睁开了眼睛。
“王爷累了可以回去休息。”南旧亭一边收着茶具一边说。
莫久臣转看窗外。今年府中湖中的荷花开地甚好,因为去年的荷花被饲养的很差,为此丁午十分自责放了很大的精力在今年的养花任务中,现在看已经见了成效。
“本王记得柳扶月在夏日里是很少出门的。”
南旧亭说:“属下听桃溪说起过,王妃以前不爱出门是不想碰到其他三位夫人。”
“今年她就想碰到了?”
南旧亭这几日也能在王府各处碰到王妃或是看到王妃的身影,仔细一想的确有些反常:“或许王妃经历过落水生死之后,对生活有了新的感悟,不用为了躲避其他人而主动关在院子里吧。”
莫久臣收回视线:“你认同她的这个解释?”
南旧亭如实说:“不是属下认同,只是觉得这个道理似乎说得通。不然属下也想不到王妃的性情为何变的如此之快。”
是啊,没有别的解释可是证明“柳扶月”为什么性情大变。她的那个就想做真实自己的理由听着牵强,但是找不到别的可以反驳的理由,只能默认她的说法。
南旧亭说:“属下刚才看到王妃拿着王爷送的长鞭去了练武场。”
“哦?”莫久臣挑眉:“她的动作倒是快。她什么表情?”
“看着挺开心的,应该是很满意王爷的礼物。”
“哼。礼物?”莫久臣说:“本王不过是想试探她的反应。”
“反应?”
“旧亭。你要知道有些人的性情可以因为重创或是刺激改变,可是爱好擅长可不是那么容易变的。”莫久臣意味深长:“咱们这么王妃,身上可是有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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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对穆之昭很是在意。今天得了一个长鞭,次日就又到练武场找之昭哥哥,名义上是去请教骑马的要诀,实际上就是要在有限的时间内多看看之昭哥哥,最好将他现在的模样印在脑子里。以前是经常能看到,所以穆长萦不在乎要不要天天黏在一起,可是现在不一样,她是看一眼就会少一眼,以后说不定就看不到了。
带着这样的心情,穆长萦偶尔会露出伤感的神情,这不仅让穆之昭有些不适应,同时也惹怒了在此处负责这次公务的太子莫声文。
终于在这个黄昏,莫声文忍不住将“柳扶月”带到营帐外,询问一番。
“扶月。”
穆长萦下意识后退一步。好家伙,不但之昭哥哥还支走了桃溪,现在就在军营外面这种荒郊野地见面,怎么感觉这么诡异。
莫声文见到“柳扶月”后退一步,他就向前一步,她后退,他再向前,直到她靠在大树上,退无可退,他才停下来。
穆长萦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这尊大佛,下意识的紧靠树干,谨慎道:“殿下要干什么?”
“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莫声文一掌拍在穆长萦耳边的树干上。
穆长萦余光看了一眼说:“我要对你说什么?啊,那天谢谢你帮我将信转给穆少将军。”
莫声文另一手拍在树干的另一侧将“柳扶月”圈在里面,目光炙热道:“我要听的不是这个!只是传递信件而已,你都要与我这么生分!”
穆长萦不止一次感叹莫声文对柳扶月的用情至深,可是她是穆长萦不是柳扶月,她怎么知道面对此时此景的柳扶月会对莫声文说什么。
“那个——”穆长萦想要逃离说:“你先把手松开。”
“不行。”莫声文压低身体将“柳扶月”圈在怀里,祈求着:“这里没有别人。扶月,说你想我好不好?”
感受到莫声文呼出的气息就在自己的脸色,穆长萦的大脑轰的一声炸裂!她有时候搞不明白莫声文的脑子在想什么?
什么叫没有别人?难道没有别人,侄子困住他的婶婶就是对的?
什么叫想他?明明已经各走各路为什么还要藕断丝连?
还有,这么近做什么?
桃溪告诉过她,柳扶月虽然喜欢莫声文,但是为了他的前途以及她自己的处境,她早已经断情断念,与莫声文之保持正常的交往距离,不逾矩不贪心。可是莫声文却一而再而三的靠近搞暧昧,难道他就不知道他的这种行为会让柳扶月陷入万劫不复的尴尬境地吗?他到底有没有为柳扶月想过。
穆长萦不能让莫声文胡乱的来,她紧靠树干,恶狠狠的盯着莫声文,摇头说:“你赶快放开!”
莫声文心痛:“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是你逼我的!”穆长萦说:“上次见面我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们保持距离于你于我都是有好处的。”
“可是你还是找了我帮忙!”
“那是因为在当时的境地只有你能帮我找穆少将军!”
“穆之昭!穆之昭!”莫声文急躁的双手拍着树干:“你什么时候话里话外都是他了!你们才认识多久,你才见过他几次面,这么一个穷乡僻壤的小将军就让你不厌其烦的粘着他!”
“太子殿下!”穆长萦忍不了别人诋毁之昭哥哥还有柳扶月,她警告他说:“你最好收回你刚才的话,你是太子不要乱说!”
穆长萦可不敢保证自己下一刻会不会直接拿起手中的鞭子将这个口无遮拦的人揍上一顿!
“扶月——”
穆长萦用力挣开莫声文,推他后退。
莫声文被推的差点一个踉跄,不可置信“柳扶月”竟然如此用力的推开了自己。
穆长萦承认自己错了,自己就不该一时冲动的找莫声文帮忙传信,他一定是产生了“柳扶月”与他重归于好的错觉,这才放大了胆子来找她。
“太子殿下。”穆长萦说:“以后不要再私下找我了。”
说完,穆长萦转身离开,莫声文这人太恐怖,执念太深,她真怕他做出什么损人不利己的事。
“扶月——”
莫声文几近的悲伤声音让穆长萦顿住移不动步伐。
“父皇要给我选太子妃了。”莫声文绝望道。
“你是太子,选太子妃是你的责任。”
“可是我不会喜欢那个女子的。”莫声文看着“柳扶月”的背影,期待她能够转身看看自己,可是她没有。
穆长萦的脑海里闪过穆之昭的身影,对于身不由己的成亲,自己竟然与莫声文感同身受。她说道:“不是只有喜欢才能在一起的。”
“我会辜负她!”莫声文吼道:“我也会辜负你!”
穆长萦轻微摇头,替柳扶月说出她的心声:“论辜负,是我先负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