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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溪还是不放心穆长萦一个人在练武场。她对穆少将军心思不死,可千万不要在情急之时说错了什么话。桃溪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出帐看看,却被西门祺拦下。
“桃溪姑娘,你去哪?”
“我去看看王妃。”
西门祺挡在营帐门口,笑着说:“王妃让在下照顾好你,天气炎热,桃溪姑娘还是不要出去的好。”
桃溪有点急。西门祺就这么听王妃的话?是不是有点服从过头了?只是桃溪并不知道,自从穆长萦求雨成功后,那些眼看着煦王妃求雨的官家子弟都对煦王妃敬佩不已,甚至开始流传煦王妃乃是天上之人转世的传说。
“我就出去看看,一会儿就回来。”桃溪不顾西门祺的阻拦,躲过他掀开营帐门帘,立刻惊恐的睁大了眼睛:“王——王爷——”
莫久臣是奉莫帝之命来到此处查看练武场的进程,刚到主帐门前就碰到有人打开门帘,定睛一看竟然是桃溪。如果桃溪在此,那“柳扶月”必在此。
桃溪自知被王爷看到了行踪,立刻行礼拜见王爷。
“王爷。”西门祺也是行礼。
莫久臣站在们外面,将营帐里仔细环顾并不见“柳扶月。他冷言道:“人呢?”
不用问就知道,莫久臣问的就是“柳扶月”的去处。
桃溪低头回道:“王妃在练马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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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是否不生气了?”穆长萦的询问带着小心翼翼。
穆之昭抬头问她:“末将要什么?贵府的侧妃虽然话难听一些,但是事实就是如此。是家父不要末将妹妹的尸体,与贵府无关。末将很感谢煦王妃送来的信。只是人已故去,再多的信都毫无价值。”
穆长萦欲言又止。她多想告诉之昭哥哥,她没有死,现在的她就是他的阿萦啊。
穆之昭拉了一下缰绳,枣红马在他的带领下继续向前走。穆长萦立刻夹紧马腹让马停下来,翻身而下。穆之昭赶紧停下担心会伤到煦王妃,可是看着她身手矫健,完全不像是只会一点骑马技术的人。
“你妹妹的尸体就在煦王爷的监尉司,你想要将尸体带回,他会给你的。”
既然再多的信都毫无价值,那么安慰之昭哥哥的只有自己的那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这是穆之昭此行来的唯一目的,也是穆长萦唯一的羁绊。羁绊一解除,他们之间就再没有纠葛了。
莫久臣是错的。穆长萦之所以给之昭哥哥放低姿态道歉不是因为对穆家的愧疚,也不单单是为了安慰之昭哥哥。她已经回不去了,所以一封道歉信就是她斩断自己念想的方式。那是她最后的心里话,话说完了,就随着笔墨渐渐褪色。
穆之昭拱手礼道:“多谢煦王妃提醒。末将定会带妹妹回去。”
“好。”穆长萦的鼻子一酸,迅速低头掩饰眼中的落寞,再次抬头之时又是一张开心的笑脸:“这匹枣红马不错,可惜太矮了。配不上我的鞭子!”
说着,穆长萦举起手里的马鞭,大有炫耀之意。
穆之昭没有在意到煦王妃情绪的转换,而是看着她手里的马鞭,惊喜道:“是煦王妃自己编的吧。”
“是,怎么样?”穆长萦将马鞭递给更为专业的穆之昭手里。
穆之昭仔细摩挲,前后都看了看,道:“是手工而做,可能是时间赶,有些地方编织的并不紧凑。”
穆长萦点头:“是我昨天编织的,时间是赶了点。”
穆之昭将马鞭还给煦王妃,说:“只用一天时间煦王妃就能做到如此水平,已然很厉害。”
穆长萦笑了一声,从穆之昭的手里将枣红马的缰绳接过来,拉到一边,翻身上去:“那本王妃就要借你的马试试马鞭。”
说完,穆长萦冲着穆之昭笑了一下,马鞭向后扬起拍打马身,枣红色的战马一声嘶鸣扬长而去。穆长萦迎着风在练马场长发飞起,红色的身影在烈日之下飒爽英姿。从现在起,所有对之昭哥哥的执念就随着马蹄声都渐行渐远。
不远处的莫久臣转着拇指上的象牙扳指看着穆长萦骑着战马肆意昂扬,微微眯眼:“关于柳扶月的记载上,可有她会骑马一说?”
一旁早已经目瞪口呆的南旧亭回答道:“并无此说。”
莫久臣的视线锁定在红衣的“柳扶月”身上,琢磨着她到底还有多少惊喜。
从练武场回来的穆长萦心情大好,解决完堵心的石头,接下来就能够做她该做的事。她看到桃溪在营帐门口踱来踱去,立刻跑过去:“小桃溪。”
桃溪闻声,没等说话就被穆长萦友好的压着肩膀,搂在怀里。
“王妃。正经一点。”桃溪挣脱并提醒道。
穆长萦松开手嘻嘻笑着:“这里又没有别人,桃溪这是害羞了?”
桃溪将穆长萦拉到一边紧张道:“不是没有别人,王爷来了。”
穆长萦的好心情瞬间遭到毁灭性的打击:“莫久臣?他来做什么?他不是应该会见高谦庸吗?”
桃溪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王爷刚刚去了练武场,你没有做不该做的事吧。”
穆长萦仔细回想她与之昭哥哥虽有言语,但是举动尺度正常,不会让人怀疑。至于骑马,既然柳扶月会骑马,被看到了应该没有任何问题。于是她自信的摇头道:“放心,绝对没问题。”
桃溪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穆长萦收起马鞭拉着桃溪向外走说:“走,咱们回去吃饭。”
桃溪赶紧用力拉住穆长萦:“不去见王爷?他就在里面。”
穆长萦嫌弃的看了营帐:“咱们是两条路,用不着见面。走,我今天好想吃手撕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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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长萦硬生生的吃掉一整只手撕鸡,大快朵颐的模样别提有多痛快。饭后她瘫坐在餐椅上,满足的拍着因为吃到撑而凸起的肚子,十分惬意。无论什么时候,果然只有食物才能不辜负自己。
与此同时,煦王府的茶厅暗流涌动。
高谦庸在此处坐了整整两个时辰才见到莫久臣回来。作为下属,高谦庸刚要起身行礼就被莫久臣阻止让他坐回去。
“旧亭,就拿茶具过来。”莫久臣坐到高谦庸的对面道:“国舅难得来,尝尝本王的茶。”
高谦庸的嘴角不易察觉的抽搐一下。他可是喝过莫久臣煮的茶,简直难以下咽,这确定不是惩罚他?
“本王最近研究新的煮茶方式,高国舅可以尝尝本王的茶艺是否有进步。”莫久臣好不容易逮到一个外人,可得好好试验一番。
高谦庸是不会拒绝莫久臣的要求,茶是肯定要喝的,问题更是要问的。
“今日下官过来可不单单是来讨茶喝的。”
“怎么?是过来送你最新酿制李子酒?”
“······”高谦庸来的时候两手空空,像是来送酒的吗?
高谦庸笑着说:“再过两日,李子酒才会被酿好。到时,下官自然会派人送来。”
莫久臣在整理桌面,说道:“好。别忘了给华小侯爷送上两坛。本王与华小侯爷都认为,整个华京之中属高国舅的酿酒技术最为高超。”
高谦庸:“······”
南旧亭将煮茶的器具送过来,将茶几旁边的炭炉烧起后,将窗子打开,退出茶厅。
莫久臣熟练的准备水和茶叶,按部就班的开始准备茶叶。
高谦庸看着莫久臣行云流水的一套动作有点分神,他不明白莫久臣的动作已经如此熟练,为什么煮的茶味道就这么难喝!只是他不知道的是,他还有其他人都默认为难喝的茶水却得了煦王妃的肯定,这一点给了莫久臣极大的自信。
高谦庸说回正题道:“今日下官过来就是想问今日早朝之事。”
莫久臣将水倒入炭上的水壶中:“关于大理寺卿的举荐,高国舅可以直接问陛下。关于吏部调查,高国舅可比本王清楚。”
言外之意,品茶随便,关于早朝事宜,他一概不答。
高谦庸在这里可是坐了两个时辰,怎么可能被莫久臣的三言两语劝退,想要知道的定然是要知道的。他含笑说:“关于吏部,下官已经收到王爷的警告,断然不会出手。”
“是不想出手还是不能出手?”莫久臣认真的准备茶叶说:“既然已经提前知道本王要对吏部下手,两天的时间内相国与国舅对吏部依旧是不管不问,不就是变相将吏部送给本王了嘛。本王从不打送礼之人,国舅送了这么一份大礼本王只能接着。”
炭上的水壶中的水开始沸腾,莫久臣将茶叶按照规定的量放入水中,拿起煮舀继续煮茶:“至于相国为什么放弃吏部让本王调查,背后的原因,大家都清楚。”
高相国一党的权势之所以通天,就是因为朝中六部尽数归于高党,虽然六部之中也有莫久臣的人,但是除了华当宁这位兵部侍郎外,话语权和执行权都在高家人手里。六部之中各司其职,运营顺利的同时也会有一些失误。这些失误就成了御史台和监尉司眼中的肥肉,只要叼住,管他六部有多权威,管他六部之中的人有多八面玲珑,到了监尉司都得下跪求饶。
吏部是六部之中弊端最大的部门,因为高相国的吏部之便,高中书令借此收的不少门生都入朝为官。莫久臣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的就是这些人在朝中脚跟站稳,他才会找个机会出手打掉他们,让高家辛辛苦苦安排人损兵折将,伤他元气。
这个机会就是继任大理寺卿的人选。
莫久臣让高令颜回去告诉高家,他要对吏部下手,就是让高家人认为他是在对赈灾一事上的报仇。那么正在对大理寺卿人选上心的所有人就会认为莫久臣还在执着于被太子夺了风头,而暂时忽视大理寺卿人选的事,甘愿用一个吏部调查换莫久臣放弃大理寺卿人选的可能。
可是莫久臣是能够分清轻重的人,他的根本目的就是要让高家人的愿望落空。他用高令颜的传话试探高家人的口风,得知他们对吏部属于半放弃的状态,所以立刻上书弹劾吏部尚书。同时他也清楚高家认为牺牲吏部就可以对大理寺卿位置的势在必得的野心,所以参考了穆长萦的办法,直接推举一位清流派中的官员,而这位官员一定要正好是莫帝在意培养的官员才行。
至于如何能够在一天之中让莫帝同意御史台的两份奏折,可就多亏了华当宁的运筹帷幄。只要他这位任兵部侍郎的抚远侯府的小侯爷去昭阳殿送上一份兵部任免有问题的奏折,那就不得不催促莫帝对吏部的审查。
这一切都是莫久臣早在莫声文去南下赈灾的时候就布下的局,要的就是将欣欣向荣的吏部打散重组,成为监尉司的附属。
高谦庸恨自己没有及时推断出莫久臣的心思,这才赔了吏部折了大理寺卿的位置。用这两个部门换一个莫声文的赈灾功勋实在是亏,其中更意外的是,煦王妃竟然能够求雨成功。这对莫帝来说,求雨之功可比赈灾之功大多了,不仅是莫帝,就连民间百姓都在感激心诚祈祷上天的煦王妃。煦王府的声望借此提高。
这次,是高谦庸输了。
莫久臣将煮的第一次的茶
“嗯?茶好了。”莫久臣打开壶盖,用竹舀取出一些茶水,扇着茶气闻了闻,香味不错。再看看色泽,也够浓郁。总体评价,应该可以。他将第一份茶倒入自家面前的茶杯中,又取了一舀倒入高谦庸面前的茶杯。
“国舅不要想已经结束的事,快尝尝茶。”
高谦庸一想到自己输的这般惨,今日又被骗取了果酒,又要喝注定不好喝的茶。一张本来就是惨白的脸色瞬间更加难看了。
“还是王爷自己喝吧。”高谦庸无功而返,实在是没有心情。
莫久臣不怒反笑:“国舅等了本王两个时辰,连口茶都不喝,这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本王待客不周?”
是谁故意将他晾在这里两个时辰自己去城外的!是谁故意煮茶难喝的茶给他!又说谁什么也不说只知道打着哈哈!还待客不周?是个人就知道莫久臣就没有待客之道!高谦庸气自己今天来的突然,访问煦王府要没有提前做多准备就只能吃亏!
高谦庸站起身,深呼一口气,看着炉上煮沸的茶水,说:“王爷的茶,下官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