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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的门框多出一双手,紧接着穆长萦稍稍伸出了脑袋,她的视线正好落在书房的书案方向,瞄了几眼确定没有莫久臣的身影。
“奇怪,人呢?”穆长萦一直都守在门口,可是没见到莫久臣出去了。她前胸贴着门框尽量轻轻的向里面迈了一步——
“你在做什么?”莫久臣的声音从穆长萦的身后传来。
穆长萦活活被吓的要死,立刻抱住门框,缓缓转过头看见莫久臣用手帕擦着手向这边走过来。
“嘻嘻嘻。”穆长萦讪讪笑着:“我这不还没办完我的事嘛。”
莫久臣经过门口,看到门外不远处站着的南旧亭和桃溪,没有阻止穆长萦进来,继续向前走:“高令颜刚刚出去,你可以继续找她。”
见莫久臣没有拦着自己的意思,穆长萦放大胆子走进来,跟着他来到书案旁:“我刚才看到侧妃的眼神像要是吃了我一般,我有点不敢。”
“你才是那只会吃人的狐狸,还有你不敢的事?”莫久臣坐回到书案后面,用来擦手的手帕被他扔到一边。
穆长萦跪坐在书案的对面,笑着讨好说:“王爷高抬我了,与王爷相比我就是个小虫子,哪敢吃人啊。”
“虫子不吃人但是扰人,讨厌程度可不小狐狸来的轻。”
穆长萦努了一下嘴,为狐狸抱不平:“狐狸那么好看,你讨厌它做什么。”
莫久臣拿起手中的公文,说:“本王讨厌一切聪明的人。”
这一点,穆长萦承认。他之所以不喜欢柳扶月和高令颜,除了家世的原因那就是她们都太聪明了。柳扶月聪明的通透,高令颜聪明的会揣摩。这两点可都是触及到莫久臣不喜欢的地方。
穆长萦跪坐的地方是台阶边缘,双膝挨地容易滑落,她向前凑了凑,手臂杵在书案赏双手撑着下巴,歪头道:“我不聪明,王爷绝对不会讨厌我的对不对?”
莫久臣抬眸,双眼里的深邃看不出任何想法。
穆长萦道:“我是想问侧妃一些问题,可是我刚才在门口反省了,闯入丽玉轩确实是我唐突,如果需要明天我一定会亲自道歉。但是吧,事请没有解决,我心里就是难受。我想着与其问侧妃,我觉得还是问王爷更快一点。”
“本王没有闲情逸致解决你的问题。”
“我知道我知道。”穆长萦伸手抢下莫久臣手里的公文,板板正正的放在一侧,嘻嘻笑着:“所以我这不是来求你了吗?”
“求?”莫久臣没有责怪“柳扶月”所为,反而轻笑一声:“你要用什么方式求本王?下跪敬茶?痛哭流涕?还是以命相抵?”
穆长萦的笑容僵在脸上,心里反复叨咕着,可以甩脸子骂莫久臣吗?显然,不能。
“瞧王爷说的。那些东西多见外啊。”穆长萦的脸都快笑出一朵花来:“你是我夫君,我是你的结发妻,有什么事都能商量着来嘛。”
穆长萦在求人办事的时候向来脸皮就厚,她擅长察言观色,知道面对什么神色该说什么话。她看着莫久臣没有要责怪和生气的意思,就知道自己的态度没有惹到他。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莫久臣的心思那么重,肯定不会轻易展露自己的真实心思。那穆长萦就装作什么不知道,继续讨好他。
莫久臣慵懒的倚靠在椅背处,手臂搭着扶手,单手撑头:“王妃可从来没有与本王商量过什么事。”
“巧了。”穆长萦轻拍桌面:“这不就来了嘛,总要有第一次的嘛。”
莫久臣兴趣盎然看着“柳扶月”抱大腿式的讨好,这狐狸刚刚咬了高令颜一口,现在装作无辜的样子讨好自己,恢复本性的“柳扶月”还真是不好琢磨。
“既然是求本王,总要做出点样子来才是。”莫久臣说。
穆长萦只是微微一愣,立刻笑着说:“好说。我给你打扫卫生,什么脏活累活都给我,我都能干。”
说着,穆长萦就要帮莫久臣整理书案,刚准备上手就听到莫久臣打断她:“嗯?”
穆长萦顿住,看着满桌的公文,里面课都涉及到关键的政务或是秘事,为了小命她可是碰不得。于是笑着说:“我去整理别的。”
语气刚落,穆长萦害怕莫久臣后悔一溜烟的跑去对面的书架,笑着说:“我帮夫君打扫书房,别的我绝对不动,为了表达我的诚意——”
穆长萦的视线在讨好的时候停在了窗下的摇椅处。在摇椅的旁边是有一个茶桌,茶桌上放着本来一直挂在门口的鸟笼。现在鸟笼被打开,鸟笼里的金丝雀却死在里面,一把剪刀剪断了金丝雀的咽喉,剪刀就放在鸟笼旁边,上面的血迹尚且湿润,一看就是刚刚发生的事。如果穆长萦没记错的话,她记得自己看到莫久臣的时候,他就用一块手帕擦手。她缓缓将目光移到书案上,那条被莫久臣扔了的手帕就躺在那里,仔细一看,果然看到了血迹。
穆长萦一早就知道莫久臣不是善类。监尉司杀人如麻,作为监尉司首领又怎么可能滴血不沾。只是拿一只小鸟下手,没有犹豫,直接果断,实在是残忍不堪。
莫久臣看到僵直站立的“柳扶月”,就知道他看到了什么。勾唇一笑:“怎么?吓到了?”
“不过是死一只鸟而已。与其说是吓到,只是觉得残忍还有——”穆长萦摇头说不下去。
“不可理喻。”莫久臣说出穆长萦未说完的话。
穆长萦不可置否:“是。”
莫久臣说:“这只金丝雀是朝中国舅高谦庸送个本王的。本王瞧着好看就多留了几天,但是这鸟说白了就是个畜生,以为自己好看,得本王多赞赏几日就开始肆无忌惮的用锐嘴伤人。这样不识时务的东西,留不得。你说呢?王妃?”
穆长萦知道莫久臣暗有所指,却不晓得他暗指的是什么人。只能假笑道:“王爷说的是。人,最怕的就是恃宠而骄。”
“还有仗本王之势欺本王之人的人。”
穆长萦怔住。回想自己在丽玉轩的那些话,仗势欺人四个字还真是用来形容她的。
“王爷说得对。”穆长萦的指甲都快将自己的手心挠破,笑着说:“我这就去打水,收拾了这些东西。”
说完,穆长萦从书房出去,迎面就碰到了过来询问的桃溪,她二话没说赶紧拉着的桃溪就走,速度之快,毫不犹豫。
南旧亭看到王妃惊慌离开后,走进书房。
莫久臣指着对面说:“将这具金丝雀的尸体送去丽玉轩。”
南旧亭走两步看到桌上的惨状。对于这种场景,他已经是见怪不怪。熟练的找来手帕和匣子,将金丝雀的尸体收好,放到匣子里。
“这次,你亲自送高令颜回高家。”莫久臣已经开始低头看公文。
“是。”南旧亭得令,出门前往丽玉轩。
莫久臣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们面前呼风唤雨。练武场试练也好,这次的丽玉轩冲突也罢,还有柳扶月与高令颜的大小矛盾,这些在莫久臣的处理方法中没有任何的偏袒。他要做的就是找到机会向高家发难,以报高家让他失去赈灾话语权的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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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令颜回到丽玉轩正在气头上,还没等消气就看到南旧亭拿着一个匣子走进来。怜霜询问缘由,才知道南侍卫是要送自家小姐回家看望长辈,顺便送些礼物罢了。
高令颜没想到莫久臣这次如此之绝,刚刚还是警告她,半个时辰后就让她付出行动。她看着南旧亭手里的匣子,不能多说什么,只能应下,换身衣服就出门去。
朝中高氏一族的势力不容小觑。高相国辅佐两代帝王,权倾朝野,生子刑部侍郎高谦庸,生女贵妃高羽梦。高相国的弟弟为中书令,门生众多,遍布全朝,生女煦王侧妃高令颜。还有其他不少高氏一组的旁支在朝中和地方州府都有一定的官阶地位,不容忽视。这样的高家如若没有莫久臣的阻挡,早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高令颜来到相国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因为高相国与高中书令兄弟二人一直都生活在一起,所以相国府就是她的娘家。她走下马车,在南旧亭的陪同下走入相国府。
高谦庸正在酿酒,听到堂姐回来的消息略有惊讶。自从堂姐嫁入煦王府后,因为两家敌对的关系,私下里他们很少见面往来。这次不仅是高令颜回来了,还有莫久臣的贴身侍卫陪同。这当中绝对不是仅仅回来串门这么简单。他放下手里的调教杯,起身走出房门,穿过垂花门,来到前庭,直接挡住他们继续前行的路。
“堂姐。”
一股微吹动高谦庸两鬓的头发,让本就看起来虚弱的高谦庸看起来柔和一些。
“南将军也来了。”
南旧亭行礼:“末将见过国舅爷。”
高谦庸笑了一声,看向高令颜:“堂姐怎么想着这时候回来了?可是回来看叔叔的?”
高令颜站在前面,轻轻向高谦庸使眼色,笑着说:“是王爷让我给大伯和父亲带个礼物。”
高谦庸接收到高令颜的眼色,含笑道:“父亲和叔叔现在在一起商讨明日早朝上奏的政务,不得任何人打扰。如果堂姐可以,不防到弟弟的院子里坐坐。”
“好。”高令颜回头对南旧亭说:“王爷没说,这个匣子一定要交给谁吧。”
南旧亭自然知道高家堂姐弟凑在一起不会那么简单,不过他的任务就是送侧妃过来,绝对不会节外生枝。
“属下在此处等侧妃。”南旧亭将匣子交给高谦庸身边的家仆。
“南将军是客,不可怠慢。”高谦庸对身边的家仆道:“将南将军请去客厅喝茶。”
家仆应下,来到南旧亭身旁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南旧亭无法拒绝,谢过高谦庸有随着家仆去往客厅。
高谦庸一脸的祥和瞬间化作阴郁,带着高令颜走向自己的院子。
两人回到书房,打开莫久臣送来的盒子。高令颜惊讶的捂着嘴巴,闻到血腥味的时候立刻干呕起来。她今天看到这只金丝雀的时候,煦王爷还在好好的喂它,现在却被他剪断了喉咙当作礼物送来相国府。这是什么意思?是在警告她吗?
高谦庸虽然很是诧异,不过没有高令颜反应大。他没有记错,这只金丝雀还是他在莫久臣迎娶高令颜当日,作为贺礼送到煦王府的。现在金丝雀的尸体就摆在这里,这不是在警告高令颜,而是在警告自己,不要多言。
“煦王爷聪明。”高谦庸将匣子盖上:“知道我会从中阻拦你见父亲和叔叔,这只死鸟是给我看的。”
高令颜连喝几口茶压惊,缓了一会儿道:“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高谦庸问她说:“这一个月来煦王府里都发生了什么?”
高令颜将自己随着太后礼佛回来后的所有事请都告诉给高谦庸。其中柳扶月落水后性情大变,与王爷关系日渐好转,与自己矛盾不断的经过也都告诉给了高谦庸。在高令颜眼里,自己因为练武场试训和慰问信的事统统都是柳扶月搞的鬼,说她的时候不免带着恨意。
高谦庸是没有心思听两个女人之间的争斗,不过高令颜的话给他提了一个醒,那就是柳扶月的确不同了。
“给堂姐一个提醒。”高谦庸说:“今日煦王与煦王妃入宫请安的时候,夫妻关系非常和睦。在太后面前已经承诺,要准备孕育煦王府嫡子。”
“什么?”高令颜听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确定吗?”
“消息自然不如行动更加确定。堂姐不也说,煦王与柳扶月的关系越来越好了吗?”
高令颜心血翻涌。怪不得王爷现在处处都偏向柳扶月,原来他早就有这个打算,所以今日的决断才有失偏颇。柳扶月这个女人,终于露出她的狼子野心了。
“我也要给你提个醒。”高令颜的双眼布满血丝:“王爷说了,监尉司很久没有见血,让吏部小心着点。”
高谦庸瞬间头一紧,陷入未知的慌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