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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雪珍口中的“小常”,孔涛口中的“常科长”,本名叫常义,在卫生局工作了五六个年头,一直默默无闻,也一无长进。直到一次局里开大会,无意中被孔局长注意到。会议结束之后,他被请进了局长办公室。晚上和局长大人一起走出了办公楼。第二天上班,每个人看到他都是满脸笑容,客客气气。一夜之间成为了局里的红人。没有人在意昨天他睡在哪里,怎么度过的。唯有那个长相并不出色的女朋友在微信里不停地盘问,昨晚为什么不接电话。常义一边享受着从未有过的自豪感,一边把手机上的微信关掉。
虽然,这一天常义一直感到十分疲倦,哈欠连连。但是,他的心情很是不错,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自己开始走好运,迎来了人生的春天。时不时痴痴呆笑的常义知道给自己带来好运的贵人是谁。所以,离下班时间还很早的时候,他向领导请了假,早早地来到一个名为“牛三宝”的餐馆,好好地给自己补了补营养,为了晚上可以加倍地感谢自己的贵人。
春天到了,丰收日子就之日可待了。可是,不久前的一个中午,让常义还没有来及收获丰收,就直接进入了寒冷的冬天。
就像春天没有理由的来到一样,冬天的到来也不需要解释。常义看着到手的科长宝座慢慢地从自己的身边转移到一个对头的身边,却想不通其中的缘故,只是知道那张一直被他珍藏在自己钱包里的房卡,被一个电话要了回去。打电话的人还只是局长的那个秘书。
豪爽的孔公子把醉醺醺的常义送到了附近的一家宾馆,让他好好休息一下。常义虽然舌头有些大,但是脑子却异常的清楚。通过刚才孔涛的话音,他判断出来了仇人是谁,更加推断出来了孔涛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愿说出来的事。孔涛有一句话说的十分正确——这不是一个单打独斗就能行的社会。
大脑飞快地设计出一个复仇的方式。孔涛对自己的智商很是满意,在酒醉之后,还能有如此敏捷的思维。心事放下,常义突然想起来一件趣事:整顿酒下来,孔涛不管怎么显示和他的亲热,从来也没有因为比他年长,而喊一声“老弟”,而是一贯地称之为“常科长”。想到这里常义就止不住的地大笑,老子是你长辈!
为了自己的前程,为出一口心中的恶气,常义表现出了雷厉风行的作风。
夜幕降临,灯火阑珊,匆匆的人群、车流或赶往温暖的家,或赶往夜生活开始的地方。临街的一家餐馆靠近马路的雅间里,烟雾弥漫,菜肴满桌,十来个男子围坐周围。东家的位置上端坐着一身西装的常义,他一边忙着给桌上的酒杯斟满,一边看着时不时地看看时间。
菜刚刚过半,两瓶白酒已经空了。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众人的兴趣刚刚提上来。常义抬手看了看手表,烟在烟灰缸里掐灭,对众人说道:“出发!”更有一种上世纪八九十年代警匪电视剧的既视感。
几辆小车呼啸着在灯火阑珊的街头穿过。霓虹灯闪烁着四个大字“锦星冰冠”就是众人的目的地。气势汹汹地推开宾馆的大门,嚣张地对着吧台咳道:“卫生局临检!”一个平头拿着一个小本本在吧台前面晃了一下。吧台里的服务生刚要伸手接过来,那平头却随手装回了兜里。
一个醉酒的人是无法正常交谈的,一群醉酒的人是无法讲理的,更何况他们亮出来的身份,是吧台里的服务生说不能阻拦的。浩浩荡荡地一群人冲向了楼上,叫嚣着敲开一间间房门。本已经安静的不能再安静锦星,突然变得鸡飞狗跳。
如果是往常的日子,这样的喧嚣早就吵醒了以店为家的叶红江。因为给自己留在锦星的办公室兼宿舍的房间就在二楼靠近楼梯口的一间。然而,今天叶红江恰恰不在这里。
急匆匆赶来的值班经理一边陪笑着劝阻着常义为首的一群人,一边满脸歉意地安抚着被吵醒的各种各样的客人。手里攥着的电话几次想打出去,又几次按下了去这样的念头。
看着满脸怒气,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常义突然升起了一个绝妙的主意。趁着值班经理犹豫不决的时候,拨出了一个电话。
看着一对对不明身份的男男女女被警察带出来锦星宾馆,常义有些飘飘然。一手的锦星宾馆不符合卫生条件的证据,一个协助警方捣毁一个ying窝功劳。常义可以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这个被叫了小半年的“常科长”,终于可以名副其实了,哪怕是自己已经不再局长面前得宠。常义清楚地记得今天晚上自己滴酒未沾,却感觉有些眩晕。为首的警察对他的感谢,让他更是想美美地灌醉自己。
一般宾馆里,都有几间环境不错,位置比较僻静,有些档次的客房,提供给尊贵的客人。锦星虽小,虽不太上档次,却也有一间这样的客房。要说警察的专业水平就是不一般,他们熟练地判断出了这间客房的所在地,熟练地冲进了客房里间。
眩晕的常义带着敬佩的神情,跟着警察一起冲了进去。屋子中间的大床边上,站立着一个身材并不魁梧,但线条匀称的人。浑身唯一内裤挡不住那人的吃惊、茫然。常义脸上出现一丝冷笑,“什么东西,也敢和老子斗!”
对仇人的嘲笑并不影响他对裹着被子蜷坐在床头的女人的好奇。透过那女人蓬乱的头发,常义看到了一双熟悉的眼睛。四目一对,那双眼睛从最初的羞愧,逐渐变成了愤怒和暗含杀人的信息。
这双眼睛太让常义震撼了。震撼地,他恨不得狠狠地扇自己两耳光:“我怎么这么贱!贱得非要跟上来看看。她应该没有看到我吧。”直直盯着他的眼神,告诉他没有看见,是不可能的。
从喜悦到失落,常义只用了短短的几分钟。木纳地站在锦星宾馆的门口看着呼啸地警车拉着刺耳的警笛远去。常义回头不见了来时的那些肝胆相照的兄弟朋友。
常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家里的,他只记得喝掉最后一口酒时说的那句话——“这他妈就是个圈套!”
日常的习惯让常义在准时的时间醒来过来,晃着昏沉沉的脑袋,机械地洗漱,昨晚的事情重新占据了他的大脑。他恨恨地在镜子上打了一拳,玻璃碎片划出的一道口子,渗出的一滴鲜血滴在了地上。看着地上的红色印记,他心中突然升起了对工作的厌倦,特别不愿意面对那些熟悉而又陌生的同事。
如果可以逃避,他愿意逃到天涯海角,但是,他不能。点支烟,硬着头皮走出了家门。
办公楼的门前和往常一样熙熙攘攘,身前身后的同事和往常一样匆匆忙忙。常义却总是觉得他们在有意无意地在他的身上扫过。
日常的工作例会,在准时的时间开始,这是局长大人硬朗的工作作风的表现。只是今天出现在主持人位置上的并不是局长大人。
副局的一句“局长有事,今天的会议由我主持。”引起了常义的遐想,或许是他脑补的场面过于荒诞,忍不住的笑声出现在了会议室的上空。愤怒和莫名其妙的眼光四面八方投向了常义所在的角落。
会议中的插曲,没有影响会议的进程。会议的内容,也没有烦扰常义失态后的惆怅。
在常义惆怅的时候,他的局长大人正趴在叶红江的胸脯上看着熟睡小男人,越看越觉得好看,越看越觉得喜欢。思绪不由地回到了昨天深夜——
一个局长找了一个小三并不是什么奇闻,无论这个局长是男是女。局长找小三的时候被当作****的请到警察局里,虽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被推搡进了警车,和一群衣冠不整的男男女女挤在一起。事情并不难解决,她有一千种办法能在走进警察局后,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但是,无论哪一种办法都将暴露自己的身份。她太清楚身份暴露出来后的后果了。想到这里孔雪珍想死的心都有了。
对面的那个男人似乎没有把眼前的事放在心上,竟然随着汽车的震动打着瞌睡。孔雪珍的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她对对面的那个男人由爱到了恨,恨得咬牙切齿。
让孔雪珍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个现在近在咫尺的小男人,这能在警车上睡觉的男人下车后,对着为首的警察耳语了几句。一车的客人和孔雪珍一起就坐上警局门口的几辆车上,返回了锦星。
锦星的经理在大门口等待着受到惊吓的客人们,并且挨个向他们道歉赔礼。作为老板的叶红江事不关己得拉着孔雪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虚惊一场的孔雪珍拍着胸口向叶红江说出了自己刚才的担心和窘态,并且提出来要回家的想法。叶红江却死死地拉住她的手,在她的耳边说了一句——“笑话,我怎么可能不保护你,考虑你的身份?”
这一句话很平常,叶红江说的也很平淡,平淡中带着几分玩笑。但是,这句话对于独自经风风雨雨半辈子的孔雪珍却有着无比的杀伤力。于是,刚刚平静下来的房间,经历了一夜的风风雨雨。风雨过后是叶红江的呼噜声,孔雪珍的心里却像翻江倒海似的怎么也睡不着,怎么看着个男人也看不够。又于是,孔雪珍成为局长后第一次因为自己不想起床而没有去上班。
经历了普通不能再普通的一个工作日的上午后,常义才发现,昨天的事似乎没有引起任何的反应,就像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到最后,常义都开始怀疑昨天的事是不是只是他酒后的一个梦境。按照他对局长大人的了解,孔雪珍一定会马上对自己开始报复行动的,而不是这样平淡无奇,难道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越是胡思乱想,常义越是坐立不安地煎熬着,等待着。
在常义心不在焉地机械地走向食堂的时候,绣江南小区冯婷婷的房间里,莫一凡正在忍受着饥饿欣赏着为他独自展出的时装秀。冯婷婷穿一套又一套各式各样的衣服从卧室出来,在他的面前站好,又转一圈,“这件好看吗?”莫一凡看着亭亭玉立的婷婷,脑补着昨晚欣赏无数遍的胴体,点点头。
如果不是肚子一直在不停地抗议,莫一凡很想来个就地正法,看看冯婷婷还有没有力气一遍又一遍地换衣服。
“你能不能给个认真点的意见。”冯婷婷扶着莫一凡的脸,拂去他嘴角挂着的口水,说到。
莫一凡连连用手背擦着早已不存在的口水,“你穿什么都好看,所以,我看不出那个不好。”
“那就挑个最好看的!这件怎么样?”冯婷婷在此走到客厅的中间婆娑一圈。
“不错,真的不错。我——”莫一凡突然想到了什么?“为什么你换来换去地都是晚礼服?你看到了我的请帖?”
莫一凡问话时的表情有些严肃,冯婷婷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小声地解释:“我是不小心看到的。我不知道你有别的安排。”
莫一凡知道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着急,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有时候,别人的宴请是好事,有时候别人的宴请是危险的事。所以,这次就我和三友三人去。”
看着莫一凡着急解释的样子,冯婷婷突然梨花带雨地笑了起来,“你直接说这次是鸿门宴不就得了。”
“敢嘲笑我!”莫一凡一脸生气的样子,把冯婷婷扑倒在了沙发上。良久,冯婷婷被莫一凡肚子里咕咕地叫声,拉出了戏。
“我还是想跟你一起去。”僻静餐厅里的冯婷婷塞到包子手里一个包子之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莫一凡说到。
“什么?”莫一凡瞪大了双眼,却不知道接下说什么。
“人家请柬上写着请莫先生及女友。我不去显得你很不给人家面子,不想进入别人的圈子里去。”冯婷婷不再看着莫一凡,而是低着头拔拉着盘子里的菜。无他,她是在看不上莫一凡的双眼如何得瞪大也比不上自己的二分之一。
出人意料的是听了冯婷婷言语的莫一凡没有反对,而是点起了一支烟陷入了沉思。左手里一枚硬币在不停地翻跃。
“你去,是有些好处。但是,我很还是担心。所以,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硬币不再翻动。
听了莫一凡的话,冯婷婷不在争辩,也不在说话。
莫一凡看得出来冯婷婷的不高兴,但是,他没有理会。一是,他相信冯婷婷会理解,现在只是在耍自己的小脾气。二是没有时间,是真的没有时间。
通过这段时间对墨门的直接管理,李三有已经不是那个腼腆单纯的小男孩,而是一个思维缜密,处事小心的男人。专门看了一遍电影《教父》的他信奉里面的那句话——女人和孩子可以粗心,但是男人不行。
虽然,张启搜集到的资料很少,但是,并不妨碍李三有一连几个晚上熬夜,整理出几套应急方案来。方案再好,再齐全,也需要人去执行。执行的首要任务便是每个人的知晓。
所以,莫一凡没时间的原因就是被李三有拉倒九道安保的会议开会了。名为开会,实为背书——背李三有的各项预案。好在背书这件事情对于平常喜爱看书的莫一凡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你在预案的最后一页写四个大大的黑体字“随机应变”是什么意思?
想骂两句李三有的莫一凡看到,李三有一丝不苟地提问的情景,苦笑着摇摇头离开了九道安保。
回到绣江南小区的小家,一个粉红色的登记箱放在门口。莫一凡有些莫名其妙,“婷婷大小姐,您这是准备去哪旅行?”莫一凡一边换着鞋,一边对迎接他的冯婷婷说到。
冯婷婷没有说话,递给了莫一凡几页纸,转身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