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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雀不过十来招,就让侯程煜清楚地知晓了,要杀这主仆二人,根本不容易。
他脸色一沉,常年上位者行成的威严立时迸发,轿帘一掀,沉声呵斥:“何方宵小,本阁在此,还不速速退下。“
轿子正前方,刘全蒙面站着,他看得出也听得出侯阁老的怒气,到底是做戏,还是真的让他们撤退?刘全一时拿不定主意,没让人动手,但也未撤退,似僵持着。
侯程煜一看那露出的眼睛就认出是刘全,也猜到刘全定是受了太后侯氏的指使,可他同样能命令锦衣卫,遂以为自己一呵斥,这些人就会撤退。可他哪知道,侯氏在一个时辰前才刚下了命令,刘全已经以为这是一出侯家的苦肉计了。
这场刺杀计划,于侯家而言,真是糟糕至极。他们错就错在没有一开始互相知会,以至于计划断层。若要归根究底地追寻原因,那只能说,侯氏确实没料到凉王竟然会说出要上侯府的话,甚至还与其父同坐一座轿子。
其实单纯就暗杀而言,这无异于是最快最便捷的除掉眼中钉的方法,这样的手段,侯氏早些年为了除掉一些占位又不归顺侯家的人,也用过,只要能出其不意,必能事成。这一次的不同,则在于凉王并非那些养尊处优毫无反抗之力的普通人。
刘全的僵持,让侯程煜愤怒,他凌厉地盯着刘全,厉声呵道:“还不快退下?“
刘全心头吓了一跳,难道自己猜错了?阁老这态度,看着竟像是真的要斥退他。可不等他再多想,邢琰就似笑非笑道:“阁老,这些人明显来者不善,手上佩刀雪亮刺眼,明显是要拿命的,恐怕不是呵斥两句就能吓跑的人。铜雀,动手,一个不留。“
铜雀闻言,再次举剑冲进包围,这一次却是直接冲着刘全而去的,毕竟他站在正中央,领头得很明显。
眼见他这边已经大开杀戒,刘全别无选择只能动手,而他一动手,那些早先得了他“除了阁老一个不留“的命令的锦衣卫也都动手,二十人说多不说说少不少,但对付铜雀一人,也足够多了,八人上前围杀,其余人则将刀砍向了随行,以及轿子。
轿子外面不断传来惨叫声,在这黑夜里响彻,锦衣卫顾忌轿中还有侯阁老,都只是先清除轿外的人,没有谁对轿中的人动手。
邢琰好整以暇地观看外面的打斗之势,啧啧摇头叹息:“这可惜了,剩下的路,看来本王得自己走回去了,轿夫都死了。“
侯程煜拳头捏得手心疼,看向邢琰的怒火根本不加掩饰,反正已经到了这一步,这表面功夫不做也罢。
他帘子一掀就迅速下轿,欲退出战圈,这些人的目标是凉王,根本不会伤及他,事已至此,也只能赌一把了,二十人杀两个人,他不信凉王真能全身而退。
可就在他刚探出轿子,右手就被一抓,回头一瞧,邢琰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阁老莫冲动,这些都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你放心,本王也会些拳脚,阁老只需跟在本王身侧,本王必能保你平安。“一边说一边抓着侯程煜,二人都下了轿子,八名轿夫四名提灯以及两名随行,都已经倒在血泊中不知死活。
虽然只是些轿夫随从,侯程煜也没放在眼里,死就死了。但看到锦衣卫连自己都人都杀,依旧气恼不已,等这件事结束,他必要让这些人吃不了兜着走。
不过在那之前,让这些人杀了凉王才是正事,他想要挣脱凉王的钳制,可他毕竟一把年纪,怎敌得过年轻力壮的凉王,一时挣脱不开。
那些锦衣卫,见凉王下轿,纷纷举刀相向,他们的目标都对着凉王,至于被凉王抓住的阁老则被他们避开,可谁知凉王忽然大喊一声“阁老小心“,然后将侯程煜拉至自己的正面,刚好迎面一刀劈来。
侯程煜惊得心一紧,条件反射地倒退一步,而那劈刀而来的锦衣卫,见状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赶紧收刀。
他大力使出又中途紧急收刀,惯性使得自己一个踉跄,看上去狼狈又可笑。可他却不敢再轻易出手了,要知道刚才那一刀,若非自己收手快,阁老命休矣,他全家老小亦命休矣。
邢琰长吁一口气,一副万幸的口气:“幸好本王眼疾手快...“话还没说完,又抓着侯程煜往另一个方向“躲“。
侯程煜眼见着自己眼前一片刀光剑影,怒得破口大骂:“凉王,你无耻,拿老夫当挡箭牌,你这是救老夫还是害老夫?再不放手,休怪老夫上圣前参你一本。“
邢琰依旧抓着侯程煜“左躲右闪“,无辜道:“贼人太多,躲过左边躲不过右边,阁老安心,保你性命本王还是能做到。“说着将其往右侧一甩。
侯程煜被甩得一个踉跄差点站不稳,等站稳了,左肩却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那动手的锦衣卫收手不及,终于还是划伤了,虽然只是一点皮肉伤,但那锦衣卫已经吓得不行,连连退了好几步,似还在摇头不愿承认。
侯程煜盯着邢琰,怨恨道:“凉王,你欺人太甚。“
邢琰歉意道:“阁老受伤了?这非本王所愿,只是这些人显然是冲着阁老来的,他们人多势众,本王应付起来实在有些力不暇供。“
侯阁老受伤了,没有人再敢轻易出手,这场刺杀,他们只觉得如同一场闹剧似的。
另一个战圈不时传来叫声,却是铜雀还在突破重围,先前围攻他的加刘全一共九人,此时只剩下五人。这边的十来人见状,都有意转去另一边,至少先合力斩杀一人吧。
可邢琰根本不给他们机会,左手擒住侯程煜理所当然地做挡箭牌,右手拔剑,势如破竹地朝周围杀去。
如此一来,锦衣卫就顾忌非常了,刀剑不长眼,何况阁老还被当作挡箭牌来用,他们下手处处受限制,而对方却是招招杀招,几乎一剑就能挑杀一人,比那难缠的铜雀更要厉害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