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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飞坐在马车之上,看着周围的夜景发呆。他对面坐着罗家父子,罗成的脸隐在帘下,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罗源则兴冲冲地打量着周围,将沿途经过的风景一一讲解给云飞听。
云飞没有办法拒绝罗成的要求,因为他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
“云飞,等会儿就麻烦你照看源儿了。我会对别人说你是我故友的儿子。”罗成的脸从阴暗中浮现出来,带着一丝勉强的笑意。
云飞皱了皱眉道:“罗将军,你直接说我们是在半路相识的不好吗?为什么非要搞的那么麻烦呢?”
罗成愣了愣,随即点头道:“没错没错,倒是我将事情弄得复杂了。”
京衢大道本就平坦,再加上罗成那几匹马不是凡品,很快,这一行人就来到了一处红墙金砖的庞大建筑群旁。
“这便是我炎朝皇城了。”罗源先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云飞跟着罗源而下,最后才是大将军罗成。
城门处的护卫看见罗成的身影,当即恭敬地弯下腰,齐声道:“恭迎大将军!”
看着从那些护卫眼中传出的敬佩,云飞不由得更高看了罗成几分。一个人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感情往往才是最真实的,那些护卫眼中的情绪没有掺半点儿假。
罗成对着他们点了点头,随即趋步朝着皇城内行去。云飞被罗源所催,只得紧紧地跟在罗成背后。
在接连经过两座巨大的城门后,一座金砖琉璃瓦所建的庞大宫殿终于出现在了云飞眼中。
“那便是大炎殿,皇帝陛下处理军国政事的地方。”罗源对着云飞说道。
云飞点了点头,还不等他细细打量,便被一道细细的、犹如鸭子般的尖锐声音吸引了视线。
“罗大将军携独子罗源到。”
云飞猛地转头,发现那道高亢声音的源头竟是一位穿着华丽的中年男人。
“这……”云飞有点费解,那种奇怪的声音是怎么发出的呢?
“云飞大哥,到大炎殿了。按照规矩,我们都需要对皇帝陛下行叩拜大礼。”罗源低声道。
“叩拜大礼?”云飞微微皱眉。这都是什么臭规矩?云飞长这么大,只在跟太初大婚的时跪拜过;现在要让云飞跪拜一位从不相识的人,云飞有些难以接受。
“大将军,好久不见,真是想煞奴才了。”那名奇怪的中年男人走上前来,拦住罗成一行人。
“呵呵,闫公公,今天是你当差啊。”罗成也笑着回应道。
“哟,这位是罗源公子吧,我常年待在后宫,都不知道这孩子长这么大了。”那位闫公公一把拉过罗源,亲热地摸摸头又摸摸屁股。
“呵呵,源儿,还不见过闫公公?”罗成道,“你出生的时候,还是这位闫公公从皇城里找来的产婆呢。”
听着这毫无营养的话,云飞无聊地开始打量四周,他的视线上移殿门,看到了挂在大炎殿外的一副鎏金对联。
龙德正中天,四海雍熙符广运。
凤城回北斗,万邦和谐颂平章。
“好霸气的对联。”云飞看得暗暗点头。
“这位小兄弟是?”云飞微微一愣,感觉到那奇怪中年人的视线转移到了自己身上。
“哦,这位是我在返京途中遇见的一位朋友,我们志趣相投,便请来教导源儿了。”罗成笑着解释道。
“原来是源儿的教师啊,少见少见。”那名中年人对着云飞拱了拱手。
云飞微微点头,原模原样地还了一个礼过去。
“咦?”云飞微微皱眉,第一次直视向那人。刚刚,云飞察觉到这人竟然想用神魂力量窥探自己。
被云飞双目直视,那位中年人顿时不自然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种被扒光了衣服巡逻示众的感觉。
这般想着,中年人赶紧收回视线,笑着道:“呵呵,这位教师真是真人不露相啊。”
“呵呵,闫公公过奖了,源儿还小,找个教师教着玩罢了。”罗成摆手道。
按照云飞估计,那人的神魂力量至少都到了脱凡巅峰的境界;他们二人闪电般接触,罗成应该是察觉不到的。
“好了,三位快请吧,奴才就不耽搁你们了。”说着,这中年人侧身让开了路径。
“再会再会。”罗成这才迈步走进了大殿。
“云飞大哥,你别见怪,这位闫公公特别受后宫娘娘宠爱,常年待在后宫,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调到了这儿来。听说他还是一名实力不弱的法阵师,他拦着我们主要是为了查查我们身上有没有带什么特别危险的东西。”罗源低声解释道。
“原来如此。”云飞点了点头,只不过这位闫公公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云飞浑身上下带着近百道法阵,也没见他出手阻拦自己啊。
跟在罗成父子身后,云飞终于来到了大炎殿内。
入眼处是整整十六根两人合抱的青铜竖柱,鲜艳的地毯上从殿门处展开,顺着台阶延伸到了大殿中央,然后才换成明亮的黄色。地毯两侧摆设着五六十张精致小桌,上面陈列的自然都是罕见的山珍海味,难得的玉露琼浆。
罗成来的时间尚早,只有几名身着束身长袍的年轻面孔在大殿内安座。宽阔的大殿内显得空落落的。
那些人看到罗成之后,纷纷亲热地聚了过来,罗成对着他们略作寒暄,罗源也笑嘻嘻地问了好。看得出来,罗源现在的笑容要比刚刚真诚上很多。
“好了,大家各自就座吧。”打发掉那些人之后,罗成带头朝着左边第一张桌子走了过去。
从高位来看,罗成的位置则属于右手。按照炎朝重左轻右的原则,左边那座桌子自然就是那位重臣宇文及的位置了。
“源儿,你跟着云飞乖乖坐在后面,等会儿会有人请你们出去另坐一席的。”罗成吩咐道。
罗源点头道:“源儿记下了。”
云飞也微微颔首,表示自己知道。他今晚得寸步不离地看着罗源。
随着时间流逝,大殿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云飞看着这逐渐热闹起来的大殿,眼中忍不住升起一抹惊讶。
大殿内如车水马龙般人来人往,唯有一处冷冷清清,显得极不合群。这儿,自然便是罗成、罗源以及一脸诧异的云飞所在的区域了。
虽说云飞早就知道罗成在朝中不受待见,但这也太不受待见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