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古典密码学家严方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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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取了食盒旁的筷子,尝了两口。虽然都已经凉透,严方任仍吃的津津有味。

    金钱支撑起来的暗线可以提供的信息还是太少,他必须从仅有的信息里推出更宽广的信息来源。

    他吃空了食盒后,便点起蜡烛,就着烛光研究起手上几封原件纸张的颜色、纹路、杂质等。各地生产的纸张都会有些微差别,严方任是在看那些信都是从哪里寄出的。

    研究完手上的信,他翻出一张地图,回忆起白天听到的地点,又根据时间和方向推算,结合从纸张看出来的信息,最后在地图上圈了好几个地方,标上分部名字。

    做完这一切,他才吹熄烛火,去休息片刻。

    隔日起,严方任根据自己推出的地点和路线,也成功截取了部分分部送在路上的信件。明文的信他都扫了扫,没说到什么,最多就是些牢骚感慨。那些被密文加密的信才是重点。

    对于坎水宫使用的信件密文,原先严方任是了解一些的,应该能看出个大概。

    他小心地打开被以特殊方式折叠的信封,以免破坏封皮上的印章。然后等他抽出信后,他不由地苦笑了一下。

    密文换了。现在手上这些都是奇怪七扭八歪的图案,实在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他只能先把手上这封信的内容誊抄一遍,再原样封回去。再打开下一封。以此重复,他把手上有的几十封信全抄了一遍。

    桌上已经摊不开那么多纸,严方任只能把纸一张张分离放在地上排好,然后人绕着纸慢慢走着,仔仔细细一行一行看过去。

    记下这些信后,他又走回桌前,盯着地上的纸,开始计算哪些图案出现频率最高,把那些图案按出现次数排列依次抄在纸上。

    坎水宫密文换了,但写信格式肯定还是没变。开头落款无外乎是分部名字人名之类的。几封信比较后,他就确定下哪些是水泽节的信,哪些是风水涣的信。

    除了那些,频率最高的几个,无外乎一些介词和“你”“我”之类的人称。确定这些单字后,再根据字与字之间的联系,严方任又确定了一些含有已知图案的短语的意思。

    严方任抽出一张新的纸,眼睛重新过了一遍所有的信,然后开始记录出现的连续两图案、三图案、四图案短语,依然是按频率排序。

    毕竟收集了几十封信,手上样本量足够,外加严方任对以往坎水宫写信的偏好用语有一定了解,几张纸很快被他破解了大半。拿着快被填满的纸,严方任又绕着地上的信纸踱起了步,试图把破解的内容代入到地上的信里,好推测剩下的内容。

    这些统计对照的工作全靠一个脑子一双眼睛一支笔,严方任额上全是汗珠。几颗汗珠滚落到他睫毛上,他闭上眼睛,抬手随便一擦,又立刻睁开眼重新盯着信纸。思路断了可就又得重新来过。

    一直到日薄西山,严方任手上攥着几张密文纸的空白终于全被填满。他舒了口气,展开那几张被他揉得有些发皱的纸,回身靠在书案上,开始整理地上那些密信的内容。

    期间瑞安澜一直没来打扰他,别说进门了,压根就没从他房门前走过。严方任也不觉得饿,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其中有水地比寄给水泽节的信,隐晦地提到动荡不安的因素,并表明将与水泽节同进退。

    水泽节寄给坎水宫主宫的汇报信件里,愧疚地说道尚未发现严方任二人踪迹,但在尽量加派人手,力图完成主宫的任务。

    用瑞安澜的话来讲,这水平就是菜。严方任一点都不吃惊。水泽节的素质太高,本来就不适合干这活,要不是分部数他们名声最好无处指摘,这种跟踪找人的活计落不到水泽节身上。

    风水涣与水泽节的回信里客套地慰问了一下水泽节,如果水泽节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他们定不推辞。没看到水泽节对此的回信。风水涣和水泽节素来关系一般,严方任估计就算回信也是些场面话。

    私下里,风水涣反而有一封寄往泽水困的信,上面写着:“昨夜突降暴雨,淹了鸭宿,几百只鸭子顺着水跑进芦苇荡了。”

    什么玩意儿?严方任看得发懵。到底是要讲啥?

    又是水又是芦苇荡的。严方任转着手上的笔,想这到底是真的地理位置还是个借代。

    每封信严方任都扣着字眼反复看了好几遍,不错过字里行间每一处隐藏信息。蜡烛的焰心摇曳了一下,熄灭了。严方任抬起头,发现外面天已经大亮。不知不觉,他就耗了一整晚在这些信里。

    他把破解完又整理过的信息收在怀里,推开门要出去。

    刚推开门,就听到瑞安澜“哐当”一脚踹开房门,冲着他的方向狂奔而出。

    严方任刚转过身,瑞安澜就一头撞进他怀里,仰起脸,举起手上的纸包:“拿着,给老子路上吃。”

    “好好说话。”严方任捏捏她的脸,接过纸包,摸到里面的食物还是温热的,奇道,“你自己做的?”

    “当然是我出去买的。你看我像是会做的样子吗?”瑞安澜倒是手残得很理所当然。

    “……确实不像。”严方任一晚没睡,感知已经有些混乱,闻着纸包里飘出的香味,突然饿得胃部一阵抽痛。但他面上如常,把纸包收了起来。

    “还有水。”瑞安澜又往他手里塞东西,拍拍他胳膊,“好了,你可以走了。”

    严方任确实渴的不行,就先喝了两口。几口水落肚,感觉胃被欺骗了,舒服了几分。他看瑞安澜一副要回去的样子,问道:“你不问我去哪儿?”

    “关我啥事儿。一周,答应我的,别忘了。”说完,瑞安澜就蹦回自己的厢房,又一次踢上了门。

    “……”严方任把纸包又拿出来,举起胳膊研究了半天放哪儿最妥当,才把东西都仔细收好,转身出了宅院。

    一开始只是想看看六分部的态度,但严方任发现当下六分部之间的关系十分微妙。他需要得知更确切的分部人员调动等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