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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成风讪讪而笑,总觉得自己这个脾气本就不太好的弟弟,在他沉睡的时间里,变得更加难惹了。
手握成拳在嘴边一咳,他主动打圆场道:“这不过就是一个小故事,百姓们也只是把它当成无聊时的消遣罢了。”
“哼,我看这东西分明就是有人刻意为之,否则这种幼稚的故事,如何能在一天内传遍京城?”
提起金无钱,顾成雨首先想到的,不是她那高超的医术,或者说她是顾成风的救命恩人。
他对她印象最深刻的一点,是那女子与沈欢颜极其相似的行事作风,让他有种说不上是讨厌还是喜欢的复杂心情,下意识的就想要远离,只能在心里狠狠的骂上一句,真是物以类聚。
但无论如何,他都不希望自家兄长再受到沈欢颜的荼毒,哪怕是跟她相像的女子也不行。
森凉的气息从他的身上流出,他丝毫不觉,顾成风一直在盯着他,眼里闪过一抹伤色。
没有再纠结金无钱的问题,他的双手按住顾成雨的肩膀,强迫他直视于他。
顾成雨颇感意外的站着,并没有反抗的意思。
良久,久到他以为他不会问出什么的时候,顾成风猛的吸了一口气,神色慢慢的凝重,“成雨,你老实的告诉我,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你究竟练了什么功法?”
眉眼染上了一层寒霜,顾成雨的脸上一僵,努力平稳了情绪道:“不过是最普通的功法,没什么值得说的。”
“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撒谎时是什么样的我最为清楚,你还想瞒我?”顾成风焦急的看着他,“你非要再把我气病才行?”
顾成雨干脆不说话了,他本就不擅长说谎,在他兄长的面前,说谎都是徒劳。
“我看得出来,你现在的武功,比我昏迷前还要强上十倍不止。”顾成风咬着牙,把他心里最害怕,也是可能性最大的猜测说了出来,“是不是冰心诀?”
“不是!”出乎预料的,顾成雨极快的否认,挣开他的双手转身就要离开。
面对这样的他,顾成风怎么可能相信?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拦在他的身前,露出了痛彻心扉的表情,“为什么?你知不知道,如果……这样你会死的。”
冰心诀固然是世间难求的功法,悟出它要义的人也能在短时间内提升内力。可它却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那就是修习此功法的人,如果不能在二十岁之前突破第七重要诀,此人便难再控制住体内的冰寒之力,最后的结果就是爆体而亡。
千百年来,纵有不少奇才能够有幸得到冰心诀心法,但大多数的人,练到第五重就寸步难行,练到第六重是少之又少,可以说是只有天赋奇绝的人才能办到。
至于第七重,那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沟壑,根本无人跨越。
那群人在享受了实力大幅度提升而带来的快感后,终究是死了二十岁上,有再高的天赋和内力又能如何?还不是没命享。
顾成风虽然知道顾成雨的天赋不亚于他,甚至是远超于他,他也对他没有一丁点儿的信心。
这么多年来,折在冰心诀上的天才不知凡几,比顾成雨天赋高的人有不少,他并不希望在这本功法上多加一条顾成雨的命。
他是他看着长大的,是唯一的嫡亲弟弟,哪怕是牺牲了他,他也要护他周全。
手掌蕴了十足的内力,他抬起手,眼里流露出不忍,迟迟的不敢向顾成雨拍下。
他想要废了他的武功,这样顾成雨就不会受冰心诀所害了。
顾成雨平静的注视着他,将他的一举一动收入眼底,心里微微一黯。
早在他决定学习冰心诀的时候,就知道迟早会有露馅的一天,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并且揭穿他的,就是他最为在意的兄长。
薄唇一抿,他看着他半抬未抬的手,霎时间百感交集,“晚了,大哥。冰心诀我已经练到了第五重,你现在废走武功,只会让我死的更快而已。”
内力如潮水般退去,顾成风惊骇的看着他,颓然的低下了眸子。
如果说,冰心诀第七重是生与死的界限,第五重就是断人后路的阀门,已经由不得顾成雨放弃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顾成风的声音压抑着怒气和怜惜,世界上有不少好的功法,虽不能达到和冰心诀一样的效果,可顾成雨没必要非得速成不可的。
他是顾家的二少爷,有顾氏一族和整个京城的经济,实力和人脉网做后盾,为何要走这条不归路?
顾成雨静静的看着他,长叹了一口气,在他的面前,没必要编什么假话,“树大招风,顾家太需要一个未来的支柱,身为顾氏子弟,这份责任我得担着。”
顾成风的心头一痛,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般晃了晃身子,这些本是该由他来承担的东西……
“是我害了你。”如果不是他被儿女私情所扰,只想着一死了之的逃避,成雨根本不会强逼着自己长大,这都是他害的。
“修习冰心诀是我自己的决定,与大哥无关。”淡淡的语气里含着安慰,顾成雨的手松开又握紧,“我想要绝对的实力,既然碰上了冰心诀,即便大哥你没有出事,我也会选择搏上一搏。”
顾成风静默不语,心里的自责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加深。但他知道顾成雨会这么说,也是为了不让他难过。
面上,他还是装出了一副释然的模样,心里却在想着回去多翻阅几遍古籍,看看有没有能够让顾成雨突破冰心诀第七重的方法。
他正想着,外面突然有侍儿来报,说是云家家主前来拜访。
顾氏兄弟俩皆是一怔,对看了一眼,两人都是有些迷惘。
今天一大早,他们的父亲就去检查京城各店的情况了,云氏也不是什么小家族,不可能不知道这个消息,怎么还是挑今日过来了?
虽然在京城之中,京城的四大世家,就只有摆在明面上的顾,沈,洛,苗四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