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一汪浑水谁沉浮

狱蝶MQ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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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澈从酒楼回到驿站,就见到了在大厅喝茶歇脚的叶青海,一时君臣两两见面,还有点发懵:“殿下是说,没有收到老臣的传信?”风澈不用想,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了,除了肖煜,还能是谁,敢这样大胆的拦下西临的信件,他很早便知以肖煜的性子,在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断不会轻易放他们离去,便挥挥手回道:“大概是事情多,忘记了”。

    叶青海看出风澈心情不佳,倒也没细追问,两个人又聊了几句西临朝堂上的事,他才支支吾吾的问道:“殿下,来了许久,怎么不见公主,皇后娘娘很是挂念公主是否安好”,风澈道:“她没事,既然来了,一会儿便入宫先见过凉帝吧”,他自是不会说风思月在房间里闹别扭呢。

    叶青海还想开口先去见见风思月,偏偏被风澈一句话截断了后路,但也只能认命听。

    阔别数月,为官多年的直觉告诉他,这风澈和风思月在北凉这段时日一定发生了什么,可他毕竟是臣,又不好多问,风澈也不是喜欢解释的主儿。走在去皇宫的路上,他这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只能默默祈祷,辞行顺利一些,还暗暗的打定了主意,想着赶紧回去为好。

    “叶丞相,远道而来,可是来接风澈太子和思月公主的?”北凉帝见面寒暄几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叶丞相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一礼:“我皇说,承蒙凉帝数月照拂,皇后娘娘甚是想念太子和公主,特遣臣来,若无要事,就请让臣接了两位归京”,叶青海自然不会蠢到直接挑明变相扣留的事,语气委婉中肯,全了两方的面子,却绝口不提岳翎和风思月的旧事。

    北凉帝依旧维持着得体的面容,转而问风澈道:“太子意下如何?”

    “陛下,我想知道煜王殿下查证之事可有结果?”风澈平静的开口,听的叶青海一身冷汗,这太子殿下莫不是吃错药了,哪壶不开提哪壶,难不成在北凉住出感情了么?其实风澈的用意很简单,难道他不提此事,北凉帝是会当没发生,还是肖煜会放他们走,与其拐弯抹角,不如直截了当。

    “这个啊,不急,左右这几天就出结果了,叶丞相远道而来,后日朕在祈年殿设宴,还请不要推辞”,北凉帝虽不知风澈此举有几分关心结果的真意,却是乐见其成,省得他找借口留人了。

    叶青海闻言很想说:“陛下,饭就不吃了吧”,可他又没那个胆子拒绝,只能硬着头皮应了下来。

    “陛下,实不相瞒此次我来,除了想接回思月公主,还有一事,希望您能做个顺水人情,从中调停一二”,叶青海猜测风澈连他们来京的消息都不曾收到,刚刚进宫匆忙也来不及说,索性他在这一并说了。

    “哦?叶丞相不妨直说”,北凉帝问道。

    叶青海顿了顿,讲道:“是有关凌霄之境和洛邑山庄的事”。他也知,北凉朝廷和江湖门派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贸然提起也怕惹了北凉帝不快,但路上听闻最近两方缓和之事,但让他心头一乐,这差事应该没那么棘手了。

    “他们?叶丞相也知道,朝堂和江湖向来各取所需,不知发生了何事?需要朕来斡旋”,虽说北凉帝私下见过墨无麒和柳铭轩,私心觉得肖煜交朋友的眼光还是不错的,但此时当着西临使者的面,也只能打起了哑谜。

    “日前,臣在路上接到急报称,西临国都内连日来,大批医馆和商铺,纷纷歇业,数日不曾开张,百姓生活多有不便……”叶青海不会自揭其短,让人平白笑话,只能将恐慌换了个说法。

    “这朕能做些什么?”北凉帝听的云里雾里,自己国家的铺子关了,求助邻国皇帝,倒真是新鲜了。结果他听到后一句时,就明白了。

    “因为这些铺子大都是北凉医宗墨无麒和洛邑山庄少庄主柳铭轩的产业,所以我朝陛下想让臣借此机会问一下,不知这两位是何用意?”叶青海娓娓道来,一脸愁容。

    墨无麒和柳铭轩虽是北凉之人,一个世代行医,一个代代经商,凌霄之境教出的弟子,虽不及墨无麒那般,但也是医界的个中翘楚,而洛邑山庄的商铺更是能够满足各个阶层的需求,上至达官贵族,下至平民百姓,以品质极佳,物美价廉著称,深受各国百姓的喜爱,如今西临国都里,这些铺子一朝关门,不会引起动荡才怪。

    北凉帝闻言,好像懂了那夜墨无麒的话中之意,原来玄机竟在此处,而风澈听见了此事,倒是出奇的安静,仿佛早已在意料之中,心中猜测更加坚定。

    叶青海虽不知为何风澈如此淡定,见他也没帮腔的意思,只能自己豁出老脸再三请求,北凉帝嘴里应着,心里好笑又无奈,你家公主设计想弄死人家的小师妹,说好听点是心里不愤,说气人点就是有钱有技任性。

    “这样啊,煜王倒是与他们交好,不如朕就代叶丞相问上一问?”想了片刻,北凉帝说道。“那就多谢陛下”,叶青海一见事情如此顺利,忙开口道谢。

    回驿站的路上,风澈明显的心事重重,不知在想什么,“殿下,这商铺之事,您有何看法?”叶青海小心翼翼的问道,风澈自是知晓其中缘由,但还是敷衍道:“不知,陛下不是答应问问了吗?静观其变吧。”

    风澈在西临风评一直不错,年少成名,文韬武略,勤于政事,倒很少有如此“倦怠”的时候,叶青海心中的疑惑更重,“殿下,可是最近有忧心之事?”风澈瞥了他一眼,又不知从何说起,便道:“没有,回去收拾着吧”。

    叶青海的到来,让风思月大喜过望,她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囚笼了。虽然她的目的没有达成,可是她还是更惜命一点,看着风思月一脸笑意,风澈按了按眉心,只怕他们走的了才怪。

    第二日一早,北凉帝派人传话,说墨无麒和柳铭轩那边传来消息,简单来说,就是四个字并无它意。叶青海看着这四个字一阵头疼,便让人回话,可否能面见两位,北凉帝倒也痛快,直接允了,墨无麒他们一起入宫赴宴。岳林一党有心阻止,奈何有个西临的事掺合了一脚,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幽灵山庄里,墨无麒和柳铭轩,听着肖煜、云楼他们带来的消息,倒没太过吃惊,“说起来,本公子还没参加过宫里的宴会呢,也不知道这菜品如何?”柳铭轩若有所思的问道。

    一旁的岳翎算是明白最近墨无麒他们在忙什么了,合着两人埋头苦干,一起算计西临去了。

    “铭轩,师兄你们这么做,风师兄那里?”风思月再过分,说到底还有个风澈在,岳翎总是担忧风澈夹在他们几个中间左右为难,却没想到,柳铭轩和墨无麒竟然为了自己直接搭上了西临的生意,虽然他们不缺钱,但声誉总是有损。

    “小翎儿,放心,无妨不就几家铺子么”,柳铭轩倒是一脸的无所谓,“璟熙不便出面为你出头,便由我们代劳了,我们能做的也不多”,墨无麒也宽慰道。

    云楼看着眼前一幕,心里有点苦涩,他是岳翎至亲之人,可到底能力有限,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在这些人面前,如此渺小。

    岳翎看了眼肖煜,却见他给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索性不再多说,只能换了个话题:“不过柳铭轩,墨师兄也就算了,柳庄主也同意你拿西临一城的商铺,生意来“胡闹”么?”

    “哎,我把你的事跟他们一说,我爹说,没事大不了整个西临的生意都不要了,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柳铭轩手中拿着苹果,咬的正起劲。

    “翎儿,你去么?”云楼深吸一口气,问道。明日的接风宴,早就在几人算计之中,唐茗薇的供词还有风思月的婢女,加上查到的一些其他七零八碎的线索,拼在一起,揭穿风思月不成问题,而岳翎是其中唯一的变数,她如果出现,所有的证词将更有说服力,问罪风思月也能事半功倍,可一旦她死而复生,身份尴尬不说,又会再一次卷入是是非非。

    岳翎愣了愣,没有作声,可是摸着白白的手却明显的重了不少,一旁的肖煜,眼中的神采也暗淡了,他一直记得,岳翎与自己的约定:查到凶手之日,若没有留下的理由,她便会离开······

    朗月当空,春寒已消,回京已过一个年头,云楼一句话引得一顿晚饭吃的有滋没味,岳翎心里也是极其矛盾,一个人站在院子里透气。

    “小师妹,你知道,璟熙不会在意这些的”,墨无麒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温和的道。岳翎两人在幽灵山庄也时常聊天,她一直都知道,墨无麒一向擅长揣度人心,即便她心思深沉,也很难瞒过他,不过也是她自己没想瞒。

    “师兄他可以不在意,我却不行,他是皇子,还是皇上最疼爱的儿子,血统上他已然落了下乘,若他将来真的有心那个位子,扯上我,怕是毫无胜算,我不能成为他的助力,却也不能成为别人拿捏他的软肋”,岳翎低声道,声音里透着化不开的无奈寒凉。

    墨无麒拍了拍她的肩膀,有些话说再多也是无济于事,“小师妹,只一句,莫让爱你的人心寒,也别让自己余生有悔”,岳翎在院子了站了许久,压根就没发现长廊拐角处,倚墙而立,隐在黑暗里的肖煜。他本来是想找岳翎聊一聊,不料刚走到这,就听见了墨无麒两人的一番话,心里微微生了暖意,他的小丫头,到底还是为他着想的。

    “你家殿下呢?”岳翎回屋路上,就见锦书在自己房间门口徘徊,便好奇的问。锦书没有作声,用手轻轻指了指上面,眼神不停的暗示。

    岳翎纵身一跃,落于房顶,就见月下少年,身影孤寂清漠,手中的白玉酒壶泛着乳白月色,听到她的声音,肖煜回眸一笑,眼中神采飞扬,顿生熠熠星辉,“怎么又喝酒?”岳翎上前,略带责备的抢过了肖煜手中的酒,两个人并排而坐,谁也没有开口。

    肖煜偏头一歪,脑袋就靠在了岳翎的肩膀上,像极了委屈巴巴的小“媳妇”,岳翎心中一动,倒也没躲开,“肖煜,我有事问你,你想不想······”

    “丫头,往后余生,只有身边人、枕边人是你,其他的都无所谓,江山如画,指间流沙,可弃可抛”,肖煜知道她想问什么,所以先她一步,挑明了自己的想法。

    岳翎会心一笑,以前的她,我行我素,做事只要结果,其余一概不论,可是后来,她变了,开始瞻前顾后,多思多虑,因为她知道,从肖煜,用烟花千树,明灯百盏,许她一生一世之时,这个人,她便再也移不开眼了。

    肖煜一句话便将岳翎准备了一肚子的千言万语,通通堵了回去,她和肖煜源于师门,陷于情深,怕是一辈子都要纠缠不清。

    岳翎想了想,肖煜为了自己,该做的做了,不该做的也做了,一个玩世不恭,大逆不道,一个深思熟虑,却又离经叛道,倒也算门当户对。脑子里闪过那夜,北凉帝临走之时,也曾说过“丫头,你可要想好······”旁观者清,至始至终,只有她一人胡思乱想罢了。

    岳翎轻轻的抖了抖肩膀,“回去睡吧,明天还得进宫,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呢”,岳翎淡淡道。

    肖煜抬了头,看着她,神色分明再问,你不走了吗?岳翎没有理他,转头看着远处稀疏的灯火,“改天叫锦书把思月阁拆了,碍眼”,肖煜闻言,唇角漾开一个大大的笑,忽而凑近岳翎,在她耳边轻声道:“王妃,可是吃醋了?”

    岳翎“狠狠”的怼了他一下,脸却是不自觉的红了,真不知道肖煜对着一身男装的自己,怎么也能情话随口拈来,肖煜却是纹丝未动,躲也不躲,脸上满满的都是“阴谋”得逞的笑意,顺势往后一躺,双手枕头,哼起了小调······

    两人的亲密之举,远远的落在了另一人眼中,“你说什么?”小榻上女子失声低吼,“无论你信不信,这是事实,幽灵山庄高手太多,无法靠近,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是举止亲密无疑”,帘幕后的男子,将刚刚见到的情景一五一十的讲了出来。

    “贱人,统统都是贱人,成天就想着勾引殿下”,女子一扫,一套上好的茶具就碎了一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刺耳,却不曾惊醒这院中任何一人,她没想到,费劲了心机手段,弄死了岳翎,玩废了风思月,却又在此时冒出来一个令羽,“肖煜,令羽”她一遍遍的重复这两个名字,心里的妒火已经无法克制,“去,杀了她,杀了她”,女子死死的攥着手心,恨声道。

    “你以为令羽公子是谁?是风思月那个草包,还是岳翎那个蠢货?”男子话里话外全是嘲讽,不知是在笑被当棋子的两人,还是在笑女子的不自量力。

    “还有风思月明日要走,煜王殿下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你自己小心”,男子转身想要离去,却忽然停下了脚步:“记得你的身份,有些人不是你该肖想的······”

    榻上的女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狠毒,自言自语,却断然否决:“是么?我,偏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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