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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州城,第一批马城官员整装待发。
经刘隐与军府商议,在马尼拉城及吕宋岛设州置县。这块地方的居民以汉人移民为主,汉话汉字依然在使用。至于当地的其他民族,当有计划融入汉民。是以这次除了派遣官员,也派出了一批宣讲队,教授土民汉字汉话,以消除民族隔阂。
官员们携带大批书籍,农具前往马尼拉城。甚至为了投其所好,把岭南的几位高僧也请了去。
这几位大和尚能有机会宣扬佛法,自然乐于前往。
至于马尼拉上层官僚,这些人卢延昌不是上报俱都罹难于海盗之手了吗?刘隐对于卢延昌是充满信任的,既然他说这批人都死的差不多了,那就真是死了。
临出发前,刘隐将这批官员通通请到军府践行。
军府前厅之中,刘隐看着面前十余名年轻官员,这些人中有的是新进提拔的各县小吏,更多的是去年的新科士人。
刘隐上前挨个拍了拍肩膀道:“诸位,可还记得刘隐去年说过的话?我给诸位一展抱负的平台。”
“此去吕宋理政治民,诸位都是县令,正是大施拳脚之时。古人说一县之长百里之侯,吕宋地方千里民不下三十万,物产丰饶,民风淳朴。”
“发展当地产业,教化当地百姓,数代以后这里便是我岭南固有领土,此功劳更胜开疆拓土。我可把这些都交给各位了,希望各位能交给我一个富庶之地。诸君努力!”
刘隐说着向官员们深鞠一躬。以侯融、王翊为首的众人本来对这任命不大感冒,王翊甚至认为形同流放。此刻听了刘隐的话,无不热血沸腾:大帅都说了,干出成绩功劳可是更胜军功的,文官们对军功谁不眼热?更何况他们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谁不想建功立业一番?
刘隐见士气可用,便说道:“各位远行在即,我就不多交代了。王翊、侯融留下。”
众人行礼告辞,只剩王翊、侯融二人。
刘隐微笑着看向两人:“把二位留下,是因为我还有事宜要特别交代。”
“你二人去马城,职务和别人不同。侯融暂属供军司,职务是供军司副使勾当山林矿产。负责管理吕宋岛开矿之事,那块地方好东西不少,尽量探明设法开采。”
“王翊暂时划归海运司,你的职务是海运司副使,专门管理马尼拉的商贸事宜。”
“品级就定在副五品吧。”
王翊二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喜色,副五品官员,这也勉强算混出头啦。
二人赶忙行礼:“属下等肝脑涂地以报大帅知遇之恩。”
“肝脑涂地就不必啦,我要的是那块土地和土地上的人。必要的时候只要土地也行,这一点卢延昌统军会支持你们的。”
…………
文莱港,岭南水军兵营。
这是司马刘伦命人自己建的。刘伦在文莱港口一侧扎下营盘。文莱港是一个向内凹陷的半月型海港,刘伦的营盘正好在半月突出的那个尖角上。在这里设下坚固营寨,就能钳制整个海口,逃跑的时候也格外方便。
入夜时分卢延昌和梁承恩方才回到营中。
“如何?”刘伦将二人迎入中军大帐,问道。
微醺的梁承恩道:“这什么鸟国王只怕帮不上大忙,宴上都指挥问他能拿出多少船只人手,嘿!满打满算就五千人。船倒是挺多,能凑个上千艘,估计也都是些小船,没什么用处。”
卢延昌面上倒看不出什么,回到帐中唤来亲兵打了盆凉水,摸了把脸醒醒酒意。
又捧了杯浓茶喝了一口才缓缓道:“向打要是实力强大又何须你我,正是实力弱我等才好做事。”
刘伦呵呵一笑:“依梁兄弟所言,这向打国王实力如此之弱,还能在三佛齐手底下坚持这么久,这什么三佛齐也不大行啊。”
梁承恩一愣:“刘司马这话很有道理啊!”
“切不可轻敌,三佛齐是强是弱,没有见仗,还是不要轻易下结论。”卢延昌有道,“大帅上月来信向我谈及岭南此后战略。我之所以这么着急与三佛齐开战,也是为了配合大帅的谋划。”
说着卢延昌拿出與图:“南海商路自广州出发,第一站便是吕宋,沿着吕宋南下一路经过勃泥、巨港,从巨港北上到达占城、安南,再次回到广州。”
“安南一下各国实力都同勃泥差不多,只有三佛齐稍强。解决了三佛齐岭南便能控制商路的绝大部分,只有这里……”
卢延昌指着安南:“只有这里,是唯一有实力威胁商路的地方。大帅给了我两年时间经略南海各国,两年之后我等自南方,大帅领兵自北方,合军于交州城下。”
刘伦为自家大帅的宏大计划拍案叫绝,目光幽远,似乎已经看到了交州城高大的城头。
梁承恩打算以后离这个铁杆狗腿子远一点,咳嗽一身道:“都指挥,那都是两年之后的事情了。眼下咱们咋办?那向打明显就不能打,灭一国就靠咱这两万人?”
“向打不能打,但是他可以当海盗啊……”
“都指挥什么意思?”
卢延昌摆摆手也不解释:“到时便知。”
…………
时间进入乾宁五年七月。
南海商旅比往年更盛,但今年有了一丝不同。
不知从何时起,勃泥附近突然出现一股强大海盗。据说这群海盗人数上万,占据了文莱港,勃泥国王向打向海盗投降,然后就便成为了一名失踪人口,跟着他一起失踪的还有上万人。
这股海盗虽然四出劫掠,但很讲江湖道义,在文莱发放船引,只要持这种船引,海盗就不会劫掠。
每张船引价值船只所载货物的十分之一,用岭南银币结算。
发放船引也分人,唐人取值十一,大食人、真腊人、身毒人取值十二,安南人、三佛齐人不取值,取船。
海盗们只要在海上遇到安南和三佛齐的船只,一律扣押。
这种苛刻条件除了唐人捏着鼻子答应了,没人答应。
身毒、大食商人为了防备海盗抢劫,自发组队,甚至组建了护航商船。这支由五十多艘武装商船组成的船队在前往占城时遭遇海盗,全军覆没。此后商人们老实前往文莱买船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