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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亲王府从不缺樱红柳绿,也不会寂冷沉闷。
那边唱罢这边登场是最能代表王府热闹的话了。
璟婳把自己窝在凝舒苑就是不愿意出来,奴才们苦口婆心的劝了一场又一场,还是听不进去,索性,等到最后,谁一提那话题,璟婳就发火,众人才都叹息着闭了嘴。
这段日子,璟婳不是写字就是画画。因着和朗慧苑闹不愉快,这府里上上下下的奴才们看她都阴阳怪气的。
这也难怪他们,俗话不是说得好嘛,路不平众人踩,情理不合众人排。
如今王爷伤她,福晋恨她,她还有什么怕的呢。
四宝悄悄来过几次凝舒苑打听消息,自然心里也是疑惑的厉害,不明白这婳福晋放着好日子不过,非要搅的天翻地覆又对王爷爱搭不理的是为了什么?
永琰总是会有办法知道凝舒苑的情况的,正如四宝说的那样,璟婳不愿见他,头一次他借故路过,璟婳不愿意见就算了,只是,他特意去了凝舒苑还带了璟婳爱吃的吃食也被结结实实的拒到了门外。
屋里的璟婳赌气一般倚着门说道:“爷去别处吧,妾身没有那么大的福份。”
话一落地,永琰脸色就黑的厉害,身后那么多的奴才都听到了她说什么,这不是给他找难堪嘛,于是,一气之下,永琰就回了宁祥殿。
“主子,您这是何苦?”看着心痛到脸色苍白的主子,疏桐真是又担心又着急。
璟婳就是不愿开门,永琰的步子声音渐渐轻微。像是落在璟婳心头的涟漪,一圈一圈打转……
“我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原谅他?我做不到!恨他?可这些不是他的错,所以,我无法面对,无法说服自己什么都不去在意。他瞒我,骗我,又是把我当成什么了?”璟婳知道永琰的不悦,可她心里只会比永琰更疼,除了疼,更多的就是不知所措,心里杂乱的一片汪洋,怎么都下定不了决心。
“可是,主子,咱们总不能一直这样下去啊?”疏桐下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她怕主子难过,下句话就是:王府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想要争宠的女人……
宁祥殿,此时放的冰都是平时的两倍了,永琰还是心烦焦躁,不满道:“怎么这么热?这冰室的人是站着喘气的吗?”
丫鬟奴才大气不敢出。
“回爷,奴才已经派人去取了。”四宝回道。
永琰也不搭理他,只顾自己说道:“瑚筝呢?”
幸亏四宝打听了一下,“回王爷,瑚筝姑姑这会子去做冰沙了,她说您喜欢吃冰沙消暑。”
永琰听此,“唔”了一下,不再难为他们了。
有时候,最怕一个人独处,除了胡思乱想就是反弹生气。
等了好一阵子,瑚筝才额头冒着细汗急急过来。
“爷,您且消消气。”瑚筝看他脸色就知道今天定是没在凝舒苑落了点好儿。
以前,永琰再生气都不会对瑚筝发太大的火,这次,显然是心里憋闷,抓着瑚筝递过来的杯子直接摔到了地上。
“啪!”一片碎碎的玻璃渣滓像是永琰裂开的愤怒,晃眼。
“岂有此理!本王特意去看她,倒是让她给轰了出来!说出去真是可笑至极!”永琰万不会对别人说这话,或许,也就因为是瑚筝的缘故~~
“王爷,此事也不能全怪婳福晋,她是任性,但也是因为孩子的缘故——”瑚筝没敢往下说,有些话提一句就够了。
永琰剑眉一拧,“她还想怎么着?到底是年轻气盛,不够稳重。”
瑚筝也没敢说什么,眼下这局面,不说话是上策。
正巧,送戏折子的小太监跟着四宝进来了。
四宝禀报道:“爷,戏苑的云霞班新出了节目,说是想请您掌掌眼呢。”
“什么戏?”永琰平时没什么别的乐趣,也就爱听戏看曲儿罢了,心里正烦闷的不行,说话都有些不耐烦。
小太监看了下四宝,抬头回道:“启禀王爷,是小夜莺新出的桥段——《鹊桥仙》。”
正拿着扇子抚额的永琰闻此太抬了下头,“哦?是嘛?”
“爷,您可去瞧瞧?”四宝有些摸不准王爷的意思,仔细的听他回答。
见王爷没说话,四宝想着约莫是没有心情,便遣了身后小太监退出去。刚转身,就听到永琰的吩咐:“等等。”
四宝笑着转身站立。
“让她们准备吧。”永琰说道。
四宝片刻不敢耽误,“是,奴才这就去通传。”
身边的小太监更是掩饰不住的高兴。
戏苑。
西厢房。
“安韵姐姐,王爷说他会来戏苑了。”刚刚跟着四宝汇报的小太监欢欣雀跃的跑进来,喘着气兴冲冲对安韵说道。
只见一位约莫十五六岁年纪的女子走出来,她肤凝玉脂,玉立亭亭,明眸皓齿,容颜娟好的少女,垂着青丝,尤其是顾盼生辉的眼睛甚是让人一见倾心。
轻启朱唇,便是百灵入耳,“辛苦了,小安子,这些拿着。”
说着,安韵就塞给了小安子一个荷包,小安子登时就急了,激动说道:“安姐姐,你这是做什么,小安子不是贪财之人,你收好。”
安韵笑了一下,这一笑,恰如那盈盈碧波,直直的流进了小安子的心里,“既然是给你的,就收下,在王府办事,里里外外都要打点,少不得银两”。
小安子看得入迷,只得讷讷道:“小安子——就写过安姐姐了。”
安韵笑着一下,美目盼兮。
回了屋之后,云霞班的春儿就跟了上来,急急问道:“姐姐,真要这么做?”
看着春儿眼神,安韵终是不忍心,抚了抚她的额间,对她说道:“姐姐的事情,你就莫要操心了,今后你要跟着师傅好好学,这云霞班对于咱们来说是个好去处。”
“姐姐,那春儿想你了怎么办?我听别的姐姐说这王府可不是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若是姐姐真要那样做,是不是春儿以后就看不到姐姐了?”春儿巴巴望着安蔓,让安韵有口难言,春儿只有八岁,她该说什么才能让她理解呢?
“春儿,有时候,我们是必须要做一些事情的,不然,只怕这一辈子都会心有不安~~”安韵望着远处的湖面,似是浓浓的牵绊与浓愁一般,徐徐进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