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撒谎的孩子与复方汤剂

烟月落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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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斯内普的眼神藏在阴影与黑发中,只有一只突出的鹰钩鼻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我应该从哪一条问起呢?”他翻开手中的书,“就从,偷窃,开始吧。”

    阿西娅心中虽慌,面上却拿出了小时候没写作业挨老师骂的姿态。站姿笔直,双手交握下垂,尽量抬眼而不抬头,双眼无神,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神游天外。

    “你不打算自己坦白吗?”教授显然和小时候的老师们一样不爽这个姿态。

    “我不知道该坦白什么,教授。”阿西娅切换成了小时候交了空白作业和老师狡辩的姿态。站姿依旧笔直,双手自然下垂,稍稍抬头但仍保持抬眼看人,用力睁眼,面无表情,说完一句话后闭口而露齿,并用“我没有”三字来持续对自己洗脑。

    其实阿西娅觉得自己或许有大脑封闭术的天赋,因为她在这种时候往往能够进入“一个心大而无辜的学生”这个角色,好像自己真的是忘记了要写作业然后又忘记了没写作业。

    教授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依然用低沉的声音问道:“你的论文里摘抄了《强力药剂》的部分内容,这是禁书,你是怎么弄到的?”

    这件事吗?阿西娅心中一松,面上却不敢松懈:“是洛哈特教授批准我去借的。”

    “洛哈特因为什么批准?因为你要写我的论文?”教授追问。

    “批条是赫敏要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批准的。”

    “哦,现在又是格兰杰借的了?”教授的音调中出现了讥讽,“就我所知,禁书借出后,只有获得批准的学生可以阅读,不得传阅他人。所以违反校规的是你,还是你和格兰杰两个?”

    就如每一次被拆穿一样,阿西娅低下头,还在试图减少责任:“是我趁赫敏不在的时候直接拿来看的,我不知道禁书不能传阅。”

    “很好,那么双角兽的角和非洲树蛇的蛇皮碎片呢?”

    阿西娅心中一激灵,面色仍然不变:“这个我真的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我还没问你呢。”

    “关于这两种材料的一切事我都不知道。”

    教授“嘭”的一声合上书,慢条斯理地说:“非常好。不仅偷窃,不尊重老师,而且撒谎。你小小的年级撒起谎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前因后果逻辑通畅,不能小看啊。”

    阿西娅依旧保持着面色不变地看着斯内普教授的双眼,就像从前谎言被揭穿之后的无力坚持。直到教授又说话了:

    “现在,离开我的办公室,回去找你的波特吧。”

    阿西娅还沉浸在自己“扮演”的那个被冤枉的学生里,她说:“如果教授您认为是我犯了这些错误,为什么不惩罚我呢?”

    “出去。”

    阿西娅还在坚持:“教授你还没有告诉我你到你知不知道哈利是蛇佬腔。”

    斯内普一挥魔杖,办公室的门忽然打开,一阵强气流直接把阿西娅吹出门外,门在一瞬间就又关上了,发出巨大的声响。

    阿西娅拖着自己的脚步,一级一级地走上楼梯。是我错了,我不该用这种跳梁小丑般的方法来博得教授的注意力。就像教授冷笑着看洛哈特的时间确实不少,但这难道是自己想要成为的样子吗?莽一次可以,次次莽,就是不自量力,哗众取宠。

    她后怕了很久。会不会因为这一次,她在教授眼里就永远是一个坏孩子了?撒谎不眨眼的坏孩子。

    虽然是自己的错,但还是委屈得想哭。

    之后的几天消停了很多,老老实实上课,认认真真写作业。阿西娅简直成了一个好学生,除了每天偷偷去桃金娘的盥洗室看复方汤剂。

    哈利的蛇佬腔已经传遍了整个学校,总有学生聚集起来阴谋论哈利就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之类的,反倒是斯莱特林的学生们不以为然,最为淡定。

    被孤立的感觉让哈利十分不自在,从“救世之星”变成“邪教头子”的落差,也确实不是一个十二岁的男孩能接受的。

    一天,阿西娅和赫敏在盥洗室听到了一声尖叫,两人匆忙跑出去却没有赶上现场。据赶上现场的同学说,是皮皮鬼发现哈利石化了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两人想要去找哈利,却被告知哈利被麦格教授带走了。

    好吧,被教授带走基本上就没事了。

    终于,复方汤剂将在圣诞节熬制成功,奇妙的冒险(违反校规)又可以开始了呢。今年圣诞节留在学校的学生比去年少了很多,原因是哈利留在学校了。呃……倒也使得节日的气氛更加轻松自由。

    当然,开启奇妙冒险之前还是要先按照传统礼节互送礼物的。阿西娅又收到了书籍、玩具、零食和很多没用的东西,为了回礼,她也提前三天问过了大家都想要什么礼物。

    对滴,我们阿西娅就是挨个问:“圣诞节你想要什么礼物啊?”然后按照大家的回答挨个准备的。让她猜别人的心意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值得一提的是,弗雷德和乔治兄弟对这个问题给出的回答是:“最好是我们想不到的。”“越不寻常越好。”居然不正面回答,于是阿西娅就精心地什么都没准备,真是让兄弟俩十分惊喜呢。

    圣诞晚宴还没有结束,赫敏就拉着大家说起她的计划:“我们还需要一些我们要变的人的东西。哈利、罗恩,你们去弄来克拉布和高尔的头发。”

    罗恩总是第一个发现难点:“可怎么‘弄来’?”

    赫敏侃侃而谈:“我已经都计划好了。”她开始向两个男孩解释自己的计划,胸有成竹的赫敏表情灵动不时转头点头,而且用上了丰富的肢体语言,不知道的人恐怕以为她正在演讲。

    听完了,两个男孩面面相觑。还是哈利说:“我们明白了,可是你们怎么办呢?”

    赫敏和阿西娅相视一笑,齐声说:“我们的已经有了。”两个女孩各自掏出一只小瓶子,“米里森·博斯德,斯莱特林的。”“贝莉卡·罗齐尔,斯莱特林的。”

    两个男孩的神情更加古怪了。

    来到藏匿坩埚的小单间,即将成形的复方汤剂冒出一股股浓密的黑烟,稍微一搅动,黑烟就浓密得让人几乎什么也看不见。没过一会儿,哈利和罗恩就得手归来。

    加入最后一种材料,搅拌半晌,赫敏宣布:“复方汤剂已经熬制成功了,药效有一个小时。”她把汤剂倒进玻璃杯里,大家才终于看见了这个药剂的真容。

    更多的形容词都没有用,这个东西就是大白和水泥和的。

    四个小孩面色凝重地把手中的毛发加入各自的玻璃杯中,汤剂突然响声大作,像一锅滚开的水,起劲地泛着泡沫。一秒钟后,它就变成了另一种颜色。

    棕黄色,土黄色,深褐色。阿西娅的是,银白色?

    居然还挺漂亮。

    四人各自占用了一个小隔间,准备开始变身。

    阿西娅端起玻璃杯一饮而尽,她是怕喝少了会提前失效。面相邪恶的复方汤剂喝起来竟然清汤寡水的,但一入喉就显出厉害了,重塑肉体的过程真的有一种回炉重造的感觉。阿西娅能感觉到自己在迅速地拔高,连手指都在拔节,骨骼甚至发出噼啪的声响。她的身材像吹气一样丰满起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前凸后翘,把宽大的巫师袍都撑出了明显的胸部。黑色的长发漂成了金色,略方的脸颊变成了精致的鹅蛋脸,皮肤细腻得让她忍不住掐了自己好几下。

    “大家都没事吧。”一个低沉粗哑的声音传来,阿西娅赶忙回答:“没事。”

    这个声音也好听,又清晰又甜美。

    走出隔间,当然是直奔镜子。阿西娅一眼就看见了贝莉卡那双摄人心神的眼睛。眨眨眼,就如闪光灯——好吧,眨眼的样子她自己是看不见的。

    哈利,或者说高尔对着镜子骚了骚耳朵,罗恩,或者说克拉布对着镜子戳了戳鼻子,阿西娅,或者说贝莉卡对着镜子,陶醉了。

    “真难以置信。”“克拉布”说。“克拉布”转头看见了旁边的“贝莉卡”——

    “真——难以置信。”

    “我们赶紧走吧。”“高尔”说。他开始敲赫敏的那个隔间门,“快点,我们得走了。”

    一个尖尖的声音回答他:“我实在不想出来了。你们自己去吧。”

    “赫敏,我们知道米里森长得很丑,但是谁也不会知道是你的。”

    “不行,真的不行,我不能来了。你们赶紧行动,不要浪费时间。”

    “贝莉卡”笑着对两脸困惑的“克拉布”和“高尔”说:“赫敏肯定有自己的事啦,我们快走吧。”

    “克拉布”露出一个谜一样的笑容,然后用他憨厚的声音回答:“好,我们走。你真漂亮。”配着克拉布的眼神,这句话猥琐极了。

    确定四下无人之后,三人走出了盥洗室。霍格沃茨的学生们普遍只知道自己学院休息室的位置,阿西娅以自己积累的霍格沃茨建筑结构设定告诉他们,斯莱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地下室。于是三人就向着地下室进发了。

    没走多久,他们就遇到了珀西。“克拉布”和“高尔”的应对出了点问题,还好德拉科及时赶到,带走了两人。

    还有我呢。“贝莉卡”掂量着称呼,最后说出口的还是:“德拉科。”

    德拉科好像才发现了这个高挑的美女似的,他用半笑不笑地声音回应道:“呦,罗齐尔小姐。”

    感觉不对啊,这两个人莫不是有过节?阿西娅不再多说,只是跟着德拉科走进了斯莱特林休息室。

    “口令。”

    “纯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