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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你无礼还是不悦,现在都不是叶晨干预的时机。叶晨平了心境,上前与王、李二人见礼,王为远伸手扶住,“叶侍读是我朝人才,今日本侯特来听你授课,一睹将军才华。”叶晨又转向李永孝,李永孝故作不睦,也不搭理,冷哼一声,往前坐了。
见状,王为远斥到:“叶侍读以礼相待,李将军如此不给面子,究竟是叫人看高了。”李永孝不答,陈思悌冷笑到:“我兄弟四人素来看不惯势利小人,若不是朝命,我等对无耻之徒避尤不及。”
几人进屋就斗嘴,火药味浓重,看来已是拉明了队伍要顶着干,王为远正要发作,鲁开霖放开声音道:“几位都是朝中老臣,莫要在此争吵,免得传出去为世人耻笑,既然是来讨论兵器制作技法的,我们这就开始吧。”
叶晨会意,也不再理会这些“大员”,与徐升走了个眼神,两人一配合,说起‘风机’之事。除了徐升和工部几位官员,堂上几人有心听这个,都在下面吹胡子瞪眼,鲁开霖起初还中正不偏,没过多久,不知不觉也已搅在那吹胡子瞪眼的表情大战之中,一个个跃跃欲试,眼看又要起口角。
叶晨先在板上画了四个图,从左到右依次是,一个扇叶,一个轴,两个齿轮,最后是一个之字形的摇柄,其实看起来更像一个风扇。叶晨依次讲着,扇叶要几片合适,轴上要如何固定扇叶,齿轮以大带小可以如何提升旋转效果,摇柄的杠杆原理。一直说了个把时辰,众人还以为说完了。叶晨又抛出提升风力的可行性,第一个方案是增加一组扇轮和配套的齿轮、摇柄,第二个方案是扩大扇轮尺寸,通过增加齿轮实现扇轮更加有效的转动,当然还有第三个方案,调整进风和出风的方式,叶晨硬生生忍住没说。
叶晨把风机已说得差不多了,心想,今日不但要出头,还要大大的出头,只有真正引起王为远注意,才有机会打入王为远一派,这卧底也才当得好。同时,最好能暗中争取到鲁开霖,六部中多一部做帮手,总是好的。遂清了清嗓子,正色道:“叶晨说得不对的地方,还请各位大人指教。”见众人稍稍有所收敛,叶晨续道:“风机的结构基本就是这些,风机的作用就是可以持续稳定的向锻炉供风,恒温的锻炉自然可以炼出更好的材质,而且使用风机后,锻炉的温度的提升就可以实现,更好的兵器才能造得出来。”
再看,众人都还在听,叶晨开始耍宝:“现在,我再说说火炮。一种全新的火炮,比起恒国现有品种,具有更远的射程,更大的威力,同时尺寸缩小,且可量产。”堂下一阵惊讶,鲁开霖心中叫糟,如此看来,叶晨是死心塌地要跟着王为远混了,更有些后悔,刚才在外面,对叶晨说的太多了,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呐。
火炮比起风机来,内容复杂得多,叶晨把曾对吴光彦说的那一套提取出一部分开讲。不待鲁开霖发作,孔信已开始捣乱,刚才叶晨说过那些与风机有关的名词,一个个被拿来相问。没过多会儿,话题又回到风机,徐升可高兴得不得了。
接下来,在鲁开霖的引导下,行堂内俨然已演变为针对风机的专项讨论。直至天黑,全新的火炮再也未提,王为远虽一时败兴,却已亲睹了叶晨机械方面的实力。
王为远欲闻而不得,怎肯罢休,于是提出了要请叶晨到侯府讲解的要求。鲁开霖也是官场老江湖,随便抖出几件工部的活计,便名正言顺的拖住了叶晨。
王为远要获取火炮情报的目的,还有无数办法,索性不再纠缠,与叶晨简单道别,拂袖而去。
叶晨对今日各位上官所为莫名其妙,日前,就在这工部行堂,火炮可是说了又说,不想说都不行。怎么今日,这火炮又似天机一般的不可泄露,仿佛王为远只要听得几句,便要天下大乱一般。
叶晨不知不觉的,在彖廷纷乱的势力间,被动的翻搅了一天,此时真有些疲惫,冲鲁开霖使个眼色,出行堂去了。未到宫外,鲁开霖追了上来。
“开霖,去你家喝个茶吧。”
鲁开霖闻言,顿时满面春风,也不回行堂收拾,拉着叶晨取马就往家奔。风风火火的,已进到了鲁开霖书房。叶晨坦然开口:“你和光彦是一路的吧?”
鲁开霖白天被叶晨摆了一道,现在也不敢贸然直言,“你小子此问何意?”
叶晨懒得磨叽,放大嗓门,一字一句嚷到:“我问你,若是朝中发生变乱,你是不是站在光彦一边?”鲁开霖差点没哭出来,凑近叶晨紧扣其腕:“小子,隔墙有耳知不知道,我与吴老鬼少时同席而坐,你说我站在哪边。今日为何不听我言,还故意抖些新火炮的事出来?”
叶晨得了回复,坦然道:“我和光彦一路的,你也不用提防我,不论王为远给我多少好处,我就是我,现在你明白啦?”鲁开霖把头猛点,一边说道:“老夫还以为看错人了,这几日早朝都在议‘冬出狼元’之事,每日吵得不可开交,你说我往哪边站?”
叶晨一笑,这明白人就是好说话,“同意出兵,不但要同意,还要极力拥护。若是你这边还能再找些人助威,成了此事,到时朝廷清明,大家都有好日子过。”
鲁开霖撸了撸胡须:“出兵之事,本来是兵部为主,不过现在兵部内部意见不和,如果我工部出些声音,应该可以扳平,其他方面的力量就不好说了,我前日夜禀太后,除了给你要人,太后到是问过我,明日我就上奏表同。”二人又说了一会儿,鲁开霖留叶晨用饭,叶晨一头一脸的事儿,又是风机,又是火炮,还要注意着王为远动静,不敢耽搁,辞了开霖好意,赶紧的往浮生茶楼去了。
一到茶楼,李掌柜上前招呼,今日新到的好茶,请至楼上雅间。叶晨进门转过屏风,孔信正悠然品茗。
三言两语,叶晨如梦方醒。王为远羽翼之下,研制火炮的能工巧匠可不比工部的少。若是再从自己这里再传些知识过去,极有可能让对方起到画龙点睛之效。再者,今天提出的相关内容,恰恰是火炮研发的核心所在。一个对内蓄谋篡逆,对外野心张扬的人,无论是像鲁开霖这种朝中老臣,或是李永孝一样的忠义之辈,都会千方百计阻挠王为远的。
茶过两开,叶晨又言争取工部一事,孔信点头称善,看来事情还是在往有利的方向发展。两人续谈,叶晨当然还有事要拜托孔信,那就是“叶府之人的底细”。
对于魏翔,孔信自然是清楚的,简单介绍过后,叶晨点头称是。但贺亦君与张永夫妇,李永孝这边,自然是需要一些时间的。
难得与孔信相聚一叙,却不能谈兵论剑,叶晨有几许失落。被四哥叮嘱了一番后,叶晨匆匆下楼。临走,还让李掌柜打包了些糕点,叶晨会了账驱马回府,如今王为远势大,下午串门到工部,还带了龙尉,更需处处小心。
叶晨回府,又是二更时分,心中埋怨,天天十点回家,朝廷真该给自己发个劳模表彰。一进中庭,贺亦君来迎,虽面上一如既往清冷,但坚持要等到叶晨回来一事,已然态度反转。叶晨把两包糕点送一包给张叔,留一包给贺亦君。
一日蹉跎,叶晨终于可以悠然的后院烧烤。与贺亦君亭中小酌,也是一趣。叶晨真是饿了,尽烤些荤的二人分吃,贺亦君依旧坐在对面,随便吃点儿。其余时光,基本是在“照顾”烤架上的食材。将近吃得五分饱,已闻府外三更小锣。
叶晨抬酒喝了几盅,“还是回家舒坦,你也吃啊。”
贺亦君为叶晨添了几回酒,举杯敬酒道:“公子光明磊落,是个侠义之人,前些日子是亦君错怪了,还请公子恕罪。”说完干了小盅。
叶晨哪里去计较这个,说了些无妨的话,缓缓道:“这几日真累死我了,还好每天回家有美女陪我吃饭喝酒,不然闷也闷死了。”
贺亦君甜甜一笑:“公子就是嘴上惹人厌,别人不知道,还以为公子是浪荡子弟。”其实叶晨也知道,在这里动不动就称呼别人“美女”有些不妥,怎奈这习惯难改。
“在我家乡,都这么打招呼,美就是美,不美的都叫恐龙。”
“恐龙?”
叶晨低头笑笑,“就是几千万年前的一种生物,长的…和鳄鱼差不多吧。”
“鳄鱼?”
叶晨无奈,三年来每次泡妞都遇沟通障碍。
“总之就是长得很丑的生物啦。咱们继续喝,你多吃点儿。”叶晨实在不想纠结鳄鱼长什么样这一问题。
贺亦君又往铁条上放了些吃的,轻轻说道:“第一次在这亭中与公子相遇,公子已识得亦君所弹之曲。不知公子是否知道此曲传自中土?”
叶晨一听,怎地突然扯到中土,随便应到“知道。”出手去翻烧烤。
贺亦君柔声到:“公子昨夜自称来自中土,亦君愿意相信。”
叶晨浑身一震,贺亦君若是王为远的眼线,从此只怕要被王为远把骨里的油都榨干。对于贺亦君的身份,虽然李永孝那边还有待查证,但在叶晨心中,早已莫名的相信,此女仅仅是一个单纯、传统且正直的人。
无论贺亦君身份如何,叶晨听到有人相信自己,叶晨眼眶有些湿润,心中激荡不已,举杯一饮而尽。三年来,除了叶崇,世人都说自己疯了,所以连李永孝兄弟四人都未曾轻言中土之事,想不到叶府之内寂寥,却有可以交心之人,心情大悦。“你真的信?”
“亦君信,亦君还希望公子多说些中土的故事给我听。”
叶晨为此压抑许久,话匣如决堤之水,汹涌而出,没头没尾的说将开来。说了约莫半个时辰,贺亦君已是眼皮打架,叶晨问道:“明天要不要继续听故事?”
贺亦君点头,“中土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只是亦君今日困了,明日再听公子讲来,亦君先去歇息了,公子恕罪。”佳人小步珊珊而去,叶晨自检,酒又喝多了,还有些舍不得回去睡觉。站在廊外喊到:“亦君,若你明日起得早,记得让人叫我起床,你也早些睡吧,吾闪也!”
次日,叶晨睡的正香,贺亦君抬了盆热水,放在门口。“公子,公子?”叫了几声没人答应,“公子,天已微明,该入朝啦。”房中仍旧毫无动静,贺亦君敲了几下门,见廊窗虚掩,推开窗户,看见叶晨张大了嘴还睡在床上。贺亦君面上一红,索性双手举到口边,翘着两个兰花小指,做扩音状,对着里面就喊“叶晨!懒鬼!起床啦!”
叶晨翻个身,本欲蒙头再睡,听得窗口传来娇怒之声,“再不起来我走啦,再也不叫你起床啦!”
叶晨猛一下坐起来,只见其一脚弯曲,手臂搭在膝盖上,半侧着身体:“呵呵,亦君,这么早。”叶晨上身赤裸,下身有没赤裸不知道,羞得贺亦君急忙转身,身虽转了,还是朦胧看见叶晨健壮的身形和结实的肌肉。叶晨穿了件衣袍,下床追到窗边,贺亦君早已羞得跑了。这天还没大亮,昨夜差不多时间睡下的,美女起得可真早。叶晨摇摇头,穿衣洗漱,酒喝得多,正要找水喝,张叔已提来一壶,言早饭备好,请叶晨用完再入朝。叶晨心情大好,用了早饭,入朝公干。
来到工部,众官一见叶晨,惊叹不已,此时鲁开霖还在朝上。叶晨也不废话,避开新火炮的话头,收题开讲,讲了约莫一半,鲁开霖进来看见,大骂叶晨耍赖,说是尽收些小儿科题目充数。叶晨东扯西拉带过,不到午时就已说完,今日之账已了,早早回家吃饭。
还至家中,四人一起用了午饭,还真有几分一家人的味道。吃完无事,叶晨早想邀贺亦君到城中转转,话一放出,贺亦君心花怒放,但想到二人单独相处,还往来于街市,又有些推辞,叶晨笑道:“不就是怕我非礼你嘛,当着张叔张嫂的面,叶晨保证,绝不胡来!这下放心了吧?”
贺亦君羞愤不已,哪有这样说话的,一张脸红扑扑,怒道:“我不去了。”起身就要回后院躲起。叶晨赶紧解释:“行啦,行啦,和你开个玩笑,咱们今天去买几身衣裳,回头让张嫂找个丫鬟伺候你。走吧,大小姐。”贺亦君还是未下定决心,需知还没过门的女儿家,光天化日与个男子逛街,有违妇道。贺亦君愣在原地,叶晨连哄带骗到:“你封建得太深,路上我和你说说什么是民主,教你开开眼界。对了,你若不去,我帮你买也行,万一买来个媒婆穿的,你也必须穿给我看。”
贺亦君急得想哭,叶晨这一道道的,张嫂上前打个圆场,“去吧,郎才女貌,当得。”张叔也随着附和,贺亦君磨不下面子,叶晨在前,张嫂一直扶到门口,“今天十五,东城庙会正热闹呢。”张叔雇来轿子,让贺亦君乘了,叶晨也不知道什么东城庙会,在轿子旁随着走,心中有怨,哪有主子叫侍女逛街,侍女坐轿,主子走路的,别人不知道,还以为老子是别人养的“小白白”呢。
街上人流熙攘,走了半炷香时分,来到城东“护国寺。”贺亦君下轿跟在叶晨身后,叶晨乘机使走了轿子,这哪是逛街,完全是陌生人走在同一条路上嘛。进到寺中,香火很旺,求签的多是妇女,叶晨不喜欢凑那热闹,站在殿外四处张望,贺亦君走到叶晨身旁,“公子也想求上一卦?”叶晨摇头,一把拉住贺亦君玉手“咱们出去转转吧。”贺亦君挣了两下,挣将不脱,这庙会人来人往,更是不好意思声张,只得由了叶晨拉着,一张俏脸羞得通红,心中更是小鼓乱敲,头都快垂到地上去了。
街上多是小吃与些玩物,诸如面人、糖葫芦,也有胭脂水粉和各色饰物。叶晨拉着贺亦君顺着街瞎转,一下看看这,一下看看那,每次看完都牵着贺亦君的手,牵了几回,贺亦君也不再挣脱,只觉手心冒汗。
两人尝了几处小吃,玩了几回套宝,贺亦君兴致渐高,看什么都新鲜。“掌柜的,这簪怎么卖?”看年纪,掌柜的年纪应与贺亦君老父相仿,一副胡须已是花白,稳稳看了贺亦君一眼“这个纯银,要三两银子。”贺亦君吐吐舌头,这都够平常人家过一月了。正转身要走,叶晨一把拉住,“老板,你最好的钗在哪儿?”那老掌柜回个笑脸把手往台上一顺“您看这边如何?这个镶玉,这个包金,小店价钱公道。”叶晨也学着挑挑捡捡,这个太俗,那个略土,叶晨指掌柜手边的“就这个。”掌柜眼神一变“客官你可真懂,这是正宗甄国工艺,后面这亮银也不是凡品!”叶晨心中鄙视,不是凡品还庙会来卖,那至少得竞拍什么的吧,再往外看看,有些冤枉这掌柜了,人家分明是开在这寺院对街的正规铺子。
“您这里不是庙会没多少客人吧”。掌柜也不和叶晨搭腔,自顾自说到:“若真心看上,五十两,不能少了!”
贺亦君大惊,赶庙会买五十两银子的东西,自己家算富裕的了,也赶了许多庙会,从来也没买过五十两以上的东西啊。拉几次叶晨也不走,那掌柜绕出柜台道,“这簪用的上品蓝月银,簪尾可是甄国景园才加工得出的纹饰,您看这簪尾的线条。”掌柜一边说,一边拿近比划给叶晨看。叶晨在家乡什么样的奸商没见过,行话赚了多少倍叫“多少个对穿”,你若卖东西少于五个对穿,都不好意思跟邻铺打招呼,叶晨还价道:“二十两。”
掌柜闻言,差点一口气没上来,“您肯看这件料也是会家,这簪虽不是出自什么名家,也算不上极品,单这工艺和型,弘远城也找不出几只,说五十两就五十两!”
叶晨笑笑,这么说四十两应该买得到了:“三十两,不卖就算了。”
掌柜叹口气,“客官虽识货,看来却不太懂列国风雅,此簪乃是甄国前朝孝烈皇后所佩‘贞女簪’的仿品,单论价值,几十两可能是多了,但凭孝烈之例,佳偶配上此物,又岂是银子可以计量的。”
掌柜的说完收了东西回,作势请离,叶晨还真被吊上胃口。
“好吧,就五十两。”
掌柜头一扭,“不卖”。
‘咦,我勒个去,什么情况!?’叶晨心头有火,“一百两!”
掌柜还是那样子,“不卖。”
叶晨火大,“开价,我买定了。”说着从腰间取出自己令牌往柜台一放,“不卖别怪我动粗。”
掌柜理也不理,贺亦君赶紧拉住叶晨,出来逛庙会还闹上事了,瞪叶晨一眼。上前向掌柜赔了一礼,“您老别见怪,都是小女子惹祸,我们这就离去。”转身拉着叶晨就走,一路小声教训着。待跨出门来,那老掌柜喊了一声:“姑娘请慢,此簪老夫本欲给小女出嫁用的,可惜如今用不上了,看姑娘与小女年岁相仿,一样知书达礼,就送与你吧。”
东西拿出门来,已用个小布袋装好,叶晨虽在气头上,此时也看出这个掌柜并非市侩之辈,心里生出份恭敬。那掌柜把布袋塞到叶晨手里,说了句“倒是般配。”转身拿个掸子在店里除尘。
叶晨把布袋递给贺亦君,放张银票在柜台上,“如此,多谢相赠,改日再来光顾。”拉着贺亦君走了。庙会这里也无心再逛,衣裳还一件未买,市口刚好有贩马的,买来匹小马,把贺亦君抱上去骑稳,自己牵着,寻那裁缝衣店去了。
转过两条街,到是有几家堂口大的,抱下贺亦君,扫街似的疯买,贺亦君虽劝叶晨勿乱使钱,叶晨哪里听得进去。刚巧贺亦君身材标致,店中服饰似是专门缝制一般,只把衣裳拉到肩头比比,就能看出个好丑。
叶晨一副土豪嘴脸,“这件包了,那几样也包了,都送到城中西南方的叶府。”“叫什么街?我也不知,对了,门口有兵士,问问是叶府,送进去便是。”“先送去,送到等本公子回来结账。”如此这般,半小条街逛下来,已近饭点,叶晨照旧为贺亦君牵了马,寻路回府去了。
这天天喝酒可是伤身得紧,晚饭过后,叶晨往后院搬了些茶具。与贺亦君继续讲故事,说了一会儿,贺亦君自房中抱出琵琶,为叶晨弹曲解闷。一样的地方,同一个琵琶,今日再听,曲中何来幽怨,洋洋洒洒,一派舒心气氛。叶晨技痒,可惜贺亦君无琴,只有琵琶和筝。叶晨又盘算着让工部的匠人为自己造几样乐器。
贺亦君的丫鬟没找来,其本人倒是铁了心做好叶晨的丫鬟,叶晨每日早早入朝,其实也就是将卯阳展示的一套故技重施,一堆图纸就打发了鲁开霖。一到中午即回,余时谈音论乐,闲来吃些花样。两人朝夕相对,叶府上下,一派其乐融融。
不觉中秋渐近,张叔张嫂都忙着帮府中采买,贺亦君愈发想念爹娘,也多次提及回家探望之事。当然,叶晨已收到李永孝的讯息,叶府众人,身家背景都没什么问题,或许在王为远眼中,叶晨虽然有些才学,却还没到需要刻意提防的程度。
平日里叶晨油腔滑调,也并不影响与贺亦君渐渐亲密。除了早晨叫叶晨起床,常常后院闲聊,贺亦君偶尔给叶晨捏捏肩,说起家事,还真有几分小夫妻的样。先前李永孝兄弟几人因朝中动荡,曾有往聂国避祸的准备,叶晨又向贺亦君说了这龙尉的厉害,干脆出主意请贺亦君父母迁往聂国。想想那炀城估计也不好呆,虽然还有些田产,迟早也要被贺建坤败尽,不如现在还有些家底,至少留个养老和持家的本钱。叶晨将打算说了,贺亦君果真“夫唱妇随。”此事叶晨处理得利索,叫来魏翔发了几张银票,再带几个人,又拿了贺亦君家书和信物,往炀城劝说二老,若真能迁往聂国,也算了去贺亦君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