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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了好一番功夫,沈樾清终于等到一个机会。
端午佳节,西临帝后要去城外的寺庙祈福,到时候谈瑞一定会随行左右,温仪不管是作为谈瑞的亲信还是上阳城治安的总管头头,都一定会出面。
这日一大早,皇宫里浩浩荡荡出来一队人,凤垚还没有立后,奢华的黄金软轿中只有他一人。昨夜宿醉还没缓过来,一大早就被拉起来盛装祈福。轿子里铺着柔软的薄毯,凤垚在轿子里靠着软枕,斜倚着身子昏昏欲睡。好在轿帘封的比较严实,百姓们看不到要为他们祈福的国君如此不关心民生大计的样子。
轿子周围全部都是武艺高强的皇家亲卫,谈瑞骑马带头走在轿前,他身旁身材魁梧,藏色武服的中年男子便是温仪。
外围是一圈手刀枪的步行侍卫,一群人,将整顶黄金软轿围了个密不透风。百姓们熙熙攘攘的挤在两侧,不停的昂首张望。天子出行,他们都想要一睹风采。
温仪骑在马上,脸庞严肃的巡视着周围,谨防着出什么乱子。
“陛下真是仁慈呐,为了准备这次祈福,显示诚心,日日吃斋沐浴!已经一个月啦!”
“真的嘛!今天还是端午节呐,西临有这么一位心系百姓的明君,咱们百姓有福喽!”
新帝即位,内肃强敌,外拢民心,这都是必不可少的,帝王之术,无非就是权衡。然而对凤垚来说,就完全不是那么回事了。所谓的笼络民心的种种行为举动,包括端午节为民祈福之事,皆为谈瑞的建议。
如今朝堂上下几乎都是谈瑞作主,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可他的一举一动又好像确实都是为了陛下、为了西临着想,纵有不服者,想出来反驳都没处下手。毕竟他所做的每件事,似乎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但是一个守边城的将军,不去打仗,反而在朝堂上指指点点的,这算什么事儿?
偏生陛下深信谈瑞,事事都听他的,大臣们努力想改变这种现状,也是有心无力。
“将军,今日出行,为何不将百姓遣开?街上鱼龙混杂,属下担心会有贼人混迹其中。”
温仪看向一旁的谈瑞,他跟随谈瑞有十余年了,一直忠心耿耿,从未出过任何差错,然而谈瑞此人生性多疑,阴险狡诈,从来不会无条件的相信任何人,哪怕是自己的枕边人和亲生儿子。
谈瑞闻言,意味深长的说道:“呵呵,自然是要让百姓们看看,咱们的陛下,是多么的爱民。”
虽然听的出谈瑞的话并不是表面意思那么简单,温仪仍是略表赞同的点点头,“陛下如今在民间赞声一片,将军功不可没。”
“放肆,陛下本就德高望重,百姓赞他是理所应当,与本将有什么关系?”
谈瑞言语呵斥温仪,语气里却没有半分责怪之意,温仪忙道:“将军说的是,属下失言。”
温仪的态度让谈瑞很是满意,他赞许的说道:“温仪啊!本将军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性子。”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不该聪明的时候,绝不自作聪明。后面这句话他没有说出来,在战场时间待得久了,一时之间称呼也不太能改的过来。
温仪听到谈瑞的夸奖,颔首微笑道:“将军看的上属下,是属下的荣幸。”
他态度不卑不亢,恰到好处。谈瑞看着他,心里更满意了。他不喜欢太聪明的人,也不喜欢太笨的人。
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之声,最前方的侍卫好像在驱赶什么人。天子出行,百姓围观,温仪本就打了十二分的精神,没想到还是出了差错,不过听着应该不是什么大事。
“属下前去看看!”
“嗯,去吧!”
温仪策马上前,沉声道:“怎么回事?何人在此喧哗,挡天子的路,可知罪?”
听到中尉前来问责,侍卫立马跑过来禀报道:“中尉,前面有个老头,不知道怎么的,摔了出来,属下想将他抬走,他叫唤的厉害,说是腿摔断了,碰不得,这周围这么多百姓看着,属下也不敢轻举妄动,不过不管如何扰了圣驾,就是属下办事不利,罪该万死,请中尉责罚。”
温仪跃下马,道:“先带我过去看看。”
侍卫带着温仪走到了最前方,指着地上坐着的一名灰白衣衫,身形佝偻的老者,说道:“中尉,就是他!”
百姓们在一旁窃窃私语道:“这谁啊,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还出来凑热闹,怕是被哪个想挤进来的混小子给推搡了一把,这才摔出来的。”
“哎,你管他是不是被人推出来的,重点是他挡住陛下的路了!”
“人老了骨头就脆,哪能经得住这么摔,这腿铁定是断了,随意挪动肯定是伤上加伤,得赶紧处理一下!”
“那这岂不是耽搁了祈福的时辰?那怎么能行?”
“这老人又不是故意的,你看他那个样子,摔倒在那都没人管,肯定无儿无女的,祈福再重要能有人命重要啊!”
“那这就让他在这挡着?”
“这……陛下肯定有办法的,等着看吧!”
“…………………………”
百姓们七嘴八舌的基本上已经将来龙去脉说的很清楚了,温仪从人群中穿过,来到那老者面前。考虑到周围都是些普通的老百姓,他想着用柔和些的手段处理此事。
他蹲在那老者面前,放轻声音道:“老人家,您伤哪里了,能否让在下看看?”
“哇,这位大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居然亲自过来处理这种事,看来陛下对咱们这些老百姓很重视啊!”
温仪的举动赢得了百姓的好感,虽然他们担心误了祈福的时辰,但是他们也绝对不想看到侍卫用粗暴的手段将摔倒在地的老者驱逐。
老者坐在地上嘴里哼哼唧唧的叫唤,一条腿不自然的弯曲在地上。看老者没有拒绝的意思,温仪的手摸上了那条腿。
“是这儿吗?”
温仪埋头查看伤口,只想着尽快处理好此事,并没有仔细看老者的相貌。老人很瘦,触手所及都是硬邦邦的骨头。应该是骨折了,但也不排除是断了,他想。正当他想要喊人找个担架将人抬走进一步检查的时候,老者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道:
“温大人,可还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