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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蜀和朵思的过往,由胡梨的记忆里缓缓展现在众人眼前,听了这番话,没有人会谴责胡梨的干政,做为一个西蜀,若是胡梨一个字也不说,别人只会瞧不起她。
李清出列,对着胡梨一鞠躬,再对着萧耀行礼,“皇上,臣惭愧,这些话本该由臣来说,没想到臣因一时愤怒而落在了贵妃娘娘之后。臣李清在西蜀任知府四年,自问除了贵妃娘娘,这里应该只有臣最有资格为西蜀说句公道话。”
萧耀脸上带着笑,“爱卿但说无妨。”
李清深吸一口气,对上萧耀,掷地有声地道了一句,“臣去西蜀前,西蜀百姓只知平西王而不知皇上,这不是臣危言耸听。”
四下一片哗然,萧耀也皱起了眉头。
李清转身对上两侧坐着的同僚,沉声道:“各位可是觉得平西王大逆不道,包藏祸心?不瞒众位,本官刚去西蜀时与众位是一样的心思,可本官在西蜀四年,朵思这个没听进心里的词,几乎每天要听到数十次。西蜀衙门的档案房里,每一本都记载有朵思的恶行。二十年前,朵思每隔三五年就会围了府城,本官翻阅到的死在朵思刀下的知府有三位,县令不知凡几。三十年前,京畿百官闻西蜀色变,不是因为西蜀穷,而是因为西蜀被称之为亡命知府、县令。
平西王二十年前只是小小的侍卫,临危受命,在前任平西大将军战死之时,接下西蜀大军,从此与朵思对抗数载,连家都不能回,直到斩杀朵思王,才被封王,然后守护西蜀至今。胡家父子七人,大公子四公子战亡,可无人后退,每年在府城停留时间不超过三个月。
众位,咱们也都是为人父,扪心自问,可有平西王这魄力?平西王一门七将,个个英勇,若咱们大周都能学平西王,何愁海匪不灭?何惧漠北来犯?”
刘禀正接连被训,站在大殿正中,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可却知道自己失了道义,便对着萧耀跪下磕头认错,“皇上明鉴,臣是不清楚状况,臣只想着我泱泱大国,该有大国的风范,朵思即遭惨败,又逢大难,如今天气寒冷,咱们伸一把手也情有可原,实在没想这么多呀。”
胡梨气乐了,“没想到刘大人还真是佛祖心肠,佛祖可割肉喂鹰,不知刘大人打算怎么救助朵思呢?”
“贵妃娘娘,臣与皇上讨论的家国大事,还请娘娘不要过问。”
胡梨哂笑一声,“家国大事?哼,家国之事,人人有责。刘大人既没种一粒粮又没收一颗麦,凭什么拿咱们大周百姓辛苦种出的粮食去救济敌人?冬日苦寒,刘大人眼光高远,看得到千里之外的朵思之苦,怎么就看不到咱们大周百姓之苦呢?不说远了,就是京城,也是吃不饱的老人,穿不暖的幼儿,刘大人悲天悯人,怎么就不想着去救济救济?刘大人如此佛祖心肠,府里应该每年都设了粥棚,捐了衣物吧?”
刘禀正脸色通红地立在那里,满脸尴尬,不敢应声。
萧耀看着胡梨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贵妃所言极是,既然刘爱卿心慈仁善,那就先从咱们大周做起吧,即日起,刘卿就放下手里的差事,施粥捐衣,兼济天下吧。”
刘禀正一愣,惊呼出声,“皇上,臣是无心之过呀!”
萧耀一挥手,门外的御林军立即进来,不等刘禀正再发出声音就直接捂了嘴拉了出去。大殿里的大臣们都一个个屏气凝神,谁也不敢为刘禀正求情,这是萧耀当政以来头一回动用武力,手段暴烈直接可效果也是可喜的,至少那些依老卖老的大臣们都收敛了许多。
百日宴后,长乐宫众人又忙了几天,主要是忙着收礼,三阔间的西厢房已经放不下,胡梨不得不将第三进院子收拾出来专门用来当做库房,金玉器皿,布匹毛料,古玩字画,大物件摆都分门别类地收好。
萧耀赶在年前将长乐宫的配置给补全了,胡梨加上侍候双胞胎的宫女加起来有五十人,不放别人,史嬷嬷仍跟着圆圆,团团那里指了青梅过去。小半年的观察下来,青梅性子沉稳,话虽不多,可手脚利落,知道什么事该做,该什么时候做这一点最是重要。
再有一点,青梅是京城人,家里父母兄妹都齐全,胡梨直接给许成递了话,将青梅的父兄几个都安排进店里做事。这事也没瞒着青梅,吩咐出去之前胡梨给了青梅选择,她同意父兄出来做事,她就去团团那里做大宫女,不过一息时间,青梅就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这样,胡梨放心,青梅做事也能安心,算是进入了胡梨的心腹圈子了。
朝晖帝二年是胡梨收获最大的一年,不但得了一对可爱的龙凤胎,更是成了后宫中仅次于皇后的存在。凤仪宫里,她的座位已经与淑妃对换,坐在了皇后的左下首,与李珏挨着座儿。
大年三十的年夜宴,徘徊在胡梨身上的视线多了,胡梨统统视而不见,在太后告辞之后,也跟着告辞了,理由还极是充分,要回宫照顾龙凤胎去了。萧耀只能强忍着心中的艳羡和嫉妒,目送胡梨离开。
初二,平阳侯夫人带着府里女眷进宫拜年,去年这个时候胡梨还没得资格去慈安宫见客,今年不想去也不得不打起精神了。穿上新做的银红色对襟团花纹通袖袄裙,披着白狐斗篷带着安静几个就往慈安宫去了。
慈安宫里人影绰绰,屋子又烧得热,门窗还关着,一进屋一股刺鼻的脂粉味就冲鼻而来,害得胡梨差点没忍住打出喷嚏来。
抬袖偷偷揉了揉鼻子,先跟太后皇后见礼,才在平阳侯夫人行礼的时候伸手虚扶一把,“夫人不必见外,把我当晚辈看待就行了。”
平阳侯夫人就势起身,一边打量胡梨一笑道:“早听皇后娘娘说贵妃是这宫里最懂礼的,没成想还这般和气。”
胡梨笑弯了唇,“皇后娘娘和善待咱们如亲姐妹一般,这不,知道您进宫,本宫特地过来拜见您呢?”本想给平阳侯夫人做做面子,没想到她竟想压自己一截,还真经为自己是软柿子,好欺拿呢。
平阳候夫人眼神闪了闪,这位新晋贵妃性子还真不好对付呢,脸上的笑便淡了淡,“贵妃怎么没将龙凤胎抱来给太后请安呢?”
胡梨寻了个不远不近的座位坐下,“皇上一早就派人把二皇子三公主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