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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笄礼有些无聊,这只是胡梨的认知,在胡迎春眼里,她的及笄礼可比胡雪梅的要盛重多了,就是算比起胡浣莲的也不算差,毕竟舅母黎夫人可没诰命在身,只是名声比吴夫人要响亮些罢了,所以对这个及笄礼她是极满意极兴奋的,高高翘起的嘴角一直到回了房也没放下。
五姨娘看着自家女儿高兴模样暗暗叹口气,不管因着什么原因,至少这场及笄礼表面上很风光,女儿很高兴,这就很好了。女儿及笄了,她的未来都掌握在王妃手里,自己是一点话都说不上的,能说上一两句的除了太夫人就是八小姐了。
“你今儿累了一天了,好生歇着吧,豌豆黄做好了就放在里屋,等会吃两块再休息。我去给八小姐送些。”
胡迎春点点头,“劳烦姨娘了。”她是真累得不想动弹了。
胡梨正在卸妆,听到禀告诧异地抬了抬眉头,“五姨娘?”
顾莺点点头,“就五姨娘一个人,手里提着食盒呢。”
“那快些请进来吧,嗯,请到西侧室吧。”
五姨娘跟着顾莺直接进到西侧室,带着果香的温暖气息让她紧绷的精神缓和了许多。
胡梨换了件淡黄的常服出来,见到五姨娘略显拘束地站在碳炉前,对站一旁的杏儿道:“怎么不请姨娘坐呢?快些去煮茶过来。”
杏儿回话道:“顾妈妈沏茶去了,奴婢请姨娘坐姨娘不坐的。”
五姨娘也忙道:“是,是,是,杏儿姑娘端了杌子过来的,是我想等八小姐过来。”
胡梨看了杏儿一眼,“你去厨房看看,端些新点心过来。”
等杏儿出去,胡梨坐在罗汉床上,“姨娘坐下说话吧,七姐姐可是累坏了。”
五姨娘笑着点头,先是将食盒里的豌豆黄端出来,放在胡梨身边的小炕几上,“刚做好的豌豆黄,八小姐尝尝。听七小姐说您不爱吃过甜的点心,这里头放了不多的冰糖,不甜。”
胡梨笑着尝了一块,点点头,味道还真不错,粉糯香甜,难怪胡迎春整天喜乐无忧,估计就是甜点吃多了,嘴甜心甜有什么忧愁也忘得快吧。
“挺好吃的,劳烦姨娘挂念,每次都给我做一份。姨娘快些坐下喝口热茶吧。”
正巧顾莺端着茶进来,五姨娘接过落坐,轻抿一口。
“今年父王在府里过年,应该会热闹好久吧。”
五姨娘将茶碗捧在手里,“是呢,去年王爷没在府里,府里过年便有些冷清了,今年人都齐了,也是该热闹的。”
“是呀,今年也总算是人齐了,七姐最喜欢热闹的,姨娘到时候可要看着她一些。”
五姨娘一听这话脸上的笑便收了起来,叹了一口气,“我这身子不争气,七小姐怕是要劳烦八小姐照看一二了。”
胡梨挑了挑眉,认真地看着五姨娘,五姨娘也不躲藏,任由胡梨打量,嘴角带着一丝苦笑,“当年我是跟着王妃一起进府的,本是贴身侍候王妃的大丫鬟,可,阴差阳错之下成了姨娘,便没得脸在王妃面前出现了。”
能做大丫鬟长相自然是不差的,胡梨笑了笑,对于平西王的风流韵事没有兴趣,“祖母挺喜欢七姐的,应该会留七姐近身伺候吧。”
“太夫人最是喜欢十公子,怕是无暇顾及七小姐了,所以还是得劳烦八小姐费费心。七小姐心思单纯,我又是个不通庶务的,幸得王妃恩典八小姐心善肯提携七小姐,七小姐才开始接触家务,我也算是放下心来。
今儿及笄礼很是盛大,府城叫得出名号的夫人小姐都来了,特别是王爷麾下几名得力干将的将军夫人,有些还是特地从永宁城赶过来的,像今天的主宾吴夫人,听说家里有四个儿子,只有大儿子成了家,这次回府城过年将其他三个儿子都带回来了。还有齐将军,是跟着王爷从京城过来的,齐夫人这次回来将最小的儿子也带回来了。
胡将军家的小儿子也回府城来了。还有好几个年纪较小的游骑将军也跟着王爷回了府城,都是没有成家的。”
许是话说得多了,五姨娘垂着眼睑慢慢啜着一直捧在手里的好茶,清香弥漫口腔,心也跟着安宁下来。
胡梨从开始的漫不经心到正襟危坐,最后紧蹙眉头,五姨娘这话的信息量有些大啊,看来顾莺找的耳报神还是不够专业,深居简出的五姨娘都清楚的事她却是一点消息也没得到。
“既然都是父亲的得力干将,人情往来也常有的。即便有其他的心思想来也应该只有好事吧。”
五姨娘咬着下唇,好一会才道:“这是不是好事得看求的是什么?七小姐性子浮躁,是个没主意的,这辈子大富大贵是不敢奢望的,只盼着能和乐安居便是大好。”
想了想,怕胡梨不懂她的意思,便说得更详细了一些,“这武将是拿性命博前程,西蜀又经常有战事,刀剑无眼,谁也不知道上了战场能不能平安归来,这担惊受怕的日子一般女儿家怕是受不了,不若找个家境一般人事简单的读书人家,安安稳稳过日子才是正经事。”
胡梨瞬间明白五姨娘亲自跑这一趟是为了什么了,笑着点头道:“我明白姨娘的意思了,有机会我会在母妃面前提起的。”
五姨娘松了一口气,“那就麻烦八小姐了,原本这话是不该跟八小姐说的,只是我实在没得一个可以托话的人,只能厚颜越矩了。”
“姨娘严重了,七姐姐自小与我亲近,能帮得上忙的姨娘只管说就是,毕竟我年纪小很多事没姨娘想得周全。”
五姨娘忙站起身,“八小姐客气了,说这些话已是我失礼。我,我这就回去了。”
胡梨站起身,对着顾莺道:“送送姨娘。”
五姨娘对着胡梨屈了屈膝,不好意思再开口,转身出门离开了。
胡梨叹了一口气,她自己的事还有一堆没理清楚呢这又摊上件麻烦事了。平西王带这么多适龄男子回府城显然是打算联姻了,可胡家能说亲的也就两个女儿呀,胡浣莲在京城没有进宫可也没有回来,怕是不会再回来了。而自己早被平西王预订给了胡子睿,那能作为筹码的就只有胡雪梅和胡迎春两姐妹了,自己还想虎口夺食将胡迎春给摘出来,真的好难啊。
顾莺回来重新沏了碗热茶端进来,“您别想多了,八小姐的事·自有王爷王妃拿主意,这不是您管的。”
“我也知道这事我插不上手,可那毕竟是七姐姐,我还是给她把把关吧,你这段时间多注意点门房的动静,看看哪些人家在打主意。武官家的子弟也不一定都是当兵的,说不定也有走读书路子的人呢。”
顾莺笑着应下,“行,奴婢就帮您留意那武官家的读书子弟,嘻嘻。”
胡梨瞪了瞪眼,任由顾莺打趣。若是可以自然要给胡迎春找个读书人家,理由并不是五姨娘所认为的武官命短,而是因为平西王的举动,他若是真有反意,那么女婿家自然而然的跟他捆绑在一起。她是想要帮胡迎春逃离胡家这个漩涡,自然不能选个武官夫婿。最好是选个清清白白的读书人家,远远的离开西蜀才是正经出路。这秋闱的结果也应该出来了吧,年轻举子也不知道有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