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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一阵吧嗒吧嗒的脚步声,尘映拿着一只硕大的苹果,边啃边从房子后面绕出来,看到满目凌乱,嘴巴大得几乎能把整个苹果塞进去。她震惊了:“你做了什么?地动了吗?”
程未晞恍若听到了天籁,恨不得痛哭流涕:“太祖奶奶,快来救我。”
尘映看到老虎,立时扔下苹果,几步飞奔过来,却不是出招,而是整个人跪在程未晞的身侧,虔诚又激动地冲着老虎行了个五体投地的大礼:“帝君,您回来啦!”
嵎夷帝君?就这只喜欢球儿的白毛老虎?
程未晞啼笑皆非,难怪离开的新娘比留下的多,换她也不想留下来当个动物饲养员啊。
老虎甩了甩洁白如雪的毛,对尘映的欢喜视若无睹。它又盯了程未晞片刻,这才踱着步子,优雅地走远。直至此时,程未晞才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几步跑出院外。
管他是老虎还是老鼠,既然是帝君本尊,她就该抓住机会跟人家请辞的。都怪这一切太混乱,她刚被蜜蜂刺杀,又被老虎吓个半死,脑回路都打结了,竟把正事儿忘得一干二净。可惜,院外道路蜿蜒,草木繁盛,早没了大老虎的身影。
程未晞不仅扼腕,恨自己错失了良机。
好在这个不着家的老虎帝君总算回来了!让尘映太祖奶奶带她去觐见便是。她转头回到院里,只见尘映小丫头还保持着五体投地的造型,虔诚而激动,那嘴脸,跟欺负她的时候判若两人啊!
程未晞戳戳她:“喂,已经走了。”
尘映冷哼:“我当然知道帝君走了,他六年没回来,我一次把几年攒的头都磕了,你管得着吗?”又忍不住炫耀:“我们帝君威武不?潇洒不?”
程未晞抽了抽嘴角:“就它?”
尘映炸毛了:“就他,怎么了?英俊潇洒,威武不凡,你个没眼光的凡人!”语气里满是浓浓的鄙视,复又眯起眼睛:“你方才没有对帝君不敬吧?”
程未晞连忙摆手:“哪有,哪有,我不止没有不敬,我还团了球儿孝敬它来着。”
尘映顺着程未晞的手指,看到了地上那一大一小两个球儿,嘴角抽动了一下:“你竟敢藐视帝君!”说着便举起右手,使出灵力。
程未晞连忙护住头和屁股,拿出刚才躲蜜蜂的身手,还福至心灵地适时左右闪躲着,竟让她成功躲开了尘映的攻击,不远处的树干上发出一下不轻不重的响动,仿佛被踹了一脚,叶子掉落无数。
尘映哪里是肯轻易放过的主儿,挥手又要再打,程未晞绕着圈逃命,嘴里不服气地喊着:“我怎么藐视了,你们家帝君都没怪我,你凭什么罚我,神仙也要讲道理啊!再说了,它忽然出现,差点吓掉我半条命……”
说到这里,程未晞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大对。既然老虎是嵎夷帝君,那就没有害自己的意思,可那只蜜蜂却是实打实要杀自己。都能幻化人形了,肯定不是什么野兽的意外袭击。
她绕回来,一把握住尘映的右手,缓缓帮她放下:“刚才有一只超级大的蜜蜂要杀我,是不是你们的仇人?我刚来你们这,肯定没有仇家,算是无妄之灾,你说你怎么补偿我?”
尘映满是嘲讽:“蜜蜂而已,能有多大?你们这些凡人女子,忒娇气,见到个小蜜蜂就吓得要死要活的,蛰你就是要杀你?夸张!”
程未晞只好仔细描述了蜜蜂的外观。尘映的神色终于正经起来,却又狐疑:“若是它出现?你怎么还活着?”
程未晞想起自己短暂的大脑空白,以及苏醒后老虎的出现,半是猜测半是哄尘映:“或许是你们家伟大的帝君出现,把它给吓跑了吧。”
尘映果然很满意这个答案,嘴里嘟囔着:“你先回同尘斋,我去禀告这件事情。”
禀告?那就是去见大老虎喽?程未晞连忙把握机会:“尘映姐姐,带我一起去向帝君禀告吧,我是当事人,说得更清楚。”
尘映挑眉:“这种小事儿还需要惊动帝君吗?我禀告给轻染就好。再说了,你一个凡人,岂是随便就能见帝君的?”
陆轻染?那个自称是帝君管家的人?
能见到他也好啊!
不待开口,尘映已将萌芽扼杀在摇篮里:“轻染也忙得很,没空理会你,更何况人类新娘去留的事儿,只有帝君能定夺,旁人管不了。”
程未晞怒了:“帝君见不到,轻染管不了,那我怎么办?又不是我自己想来这里的,无辜躺枪,我才是苦主儿!”
尘映见她愤懑,心情大好,语气轻描淡写,笑容里带着嫌弃:“放心,我会请求轻染去提醒帝君的,你留在这里也是给我添麻烦,你能走,皆大欢喜。”
离去前又特意嘱咐:“你不要乱走,同尘斋和这座小院你可以自由出入,再往远,千万不要越过新娘祠,会死人的,知道吗?”
这次的告诫倒比昨夜像样些!
程未晞揉着摔疼的屁股,一瘸一拐地回到同尘斋。劳累了一上午,真是疲惫啊!她一头扎在宽大的拔步床上,骨头缝里钻出的酸疼惊人,她贴着柔软的锦缎被面,迅速进入梦乡。
再醒来,天色已经黑了。这大半天,尘映居然没有回来。她饿得前胸贴后背,头脑越发晕晕乎乎的。捂着咕咕叫的肚子走出房门,打算去院门外张望,期盼尘映太祖奶奶发善心,能一并带着食物归来。
新月如弓,夜色撩人,繁花盛放,秋千摇晃,她的影子投在落花满地的青石上,便也沾染了淡蕊素白的香,十分瘦长。
等等,这地面上除了她的影子,还有一个黑黢黢的影子,不似人形,蛰伏在她影子的右上方。程未晞警觉地抬头去看,只见同尘斋的屋脊之上,慵懒地蹲着一只猫。那猫的个头要比普通家猫大一些,命中带橘,还是通体的橘,却并不胖,身形十分修长,仰头对月,张着嘴巴,头顶悬着一颗透明的珠子,缓缓转动,萦绕着浅浅的光华。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内丹?这只大猫正在用内丹吸取月光的精华?
程未晞后退了一步,这大猫不知什么来头?不会又跟那只核辐射蜜蜂似的要杀她吧?她警惕着屋顶上的不速之客,眼睛扫射四周,寻找可以团成球儿的材料,暗想猫和老虎同属一科,或许也吃同一套。
大猫居高临下地瞥了程未晞一眼,那颗内丹隐进它的身体。起身,轻盈跃下屋脊,落在地上时幻化成人形,竟是尘映。
题外话:
猫科动物集结号,猫粮和逗猫棒快准备好,开始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