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奶牛和牛奶

白玉汤顿首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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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我大摇大摆地走进教室,动静巨大地拉开椅子,翘起二郎腿。从书包里拿出妈妈的爱——特仑苏,颇有仪式感地吮吸。

    谭松看着我反常的举动,“哟,今儿个不叛逆了?肯听妈妈的话喜欢上纯牛奶了?”

    我抖着二郎腿,做作地吮吸,“谁说我喜欢纯牛奶了?”

    谭松察觉我的用意,知道我是在解释昨天情书的事。

    他故意打着京腔“哟!不喜欢喝还喝,那可真是委屈您嘞。”

    我一手翘着兰花指,拇指和食指夹住吸管,做作无比。

    “您呐,有所不知,zhei喝纯牛奶,它并不等于就喜欢纯牛奶呀。”

    “噢~那您不喜欢喝,您为啥要强迫自己喝呢?”谭松打趣地看着我,故意把“强迫”二字读的很重。

    “嗨!这您又学浅了不是。万物都有情,我要当着奶牛的面儿给人奶扔了,人奶牛可不得难过死嘛。”

    我吸了一口奶,强行咽下喉。

    嘴角下沉,鼻头上耸,脸皱成一团,俨然一副中了毒的样子。

    妈的这味道真的让我做不出享受的表情。

    谭松看着我,摇摇头,无奈地拨下果粒橙的吸管,然后把果粒橙递给我。

    “来,您的解药。”

    我把吸管从特仑苏里抽出,把特仑苏给谭松。

    “那么今日妈妈的爱,也拜托你帮我吸收了!”

    梦里的时间过得飞快,像电影开了加速。

    我看见我偷偷撕下和谭松考一个分数的成绩单;我看见我偷偷收起每一次和谭松传过的小纸条;我看见谭松总是借给我的那支红笔;我看见我把它们装在一个盒子里,藏在床下。

    转眼到了中考前最后一个晚自习。老班在台上强调强调了千百遍的“要先写名字,贴好条形码。”“准备好考试文具。”“先做简单的,不会就空着。”“作文一定要写够字数。”……

    这一次没有人嫌老班啰嗦,教室里安静得能听见眼泪啪嗒掉落的声音。

    像三年前,大家第一次坐在这里,听老班念班规那样安静。

    下晚自习后。

    “走啊2B,买张珊铅笔去。”

    “可是学校不是发了考试工具袋吗?”我猛地反应过来,“你才是2B!”

    “走吧,就你这记性,多买一只备用。”

    文具店人头攒攒,我不经感慨,过几天,再活跃在这个小店的,就再不是这批少年了。

    漫步在北华大学的小路上,今天这条回家的路,我们走得很慢。

    以后很难再一起走这条路了,也很难相见。

    “谭松,我在1考点吗?”

    他弹了一下我的脑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没记住自己的考点?我在1考点,你在3考点。”

    他叹了口气:“这就是不喝纯牛奶的后果。”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条,“给。”

    我接过。

    “每天出门前清点一遍:2B铅笔、橡皮擦、0.5中性笔、两根备用笔芯、一管2B铅笔笔芯、圆规、直尺、量角器。”

    “我跟你不在一个考点,也不顺路,只能这样提醒你了。”谭松摸了摸鼻子。

    我把纸条小心地折好,放进口袋。

    突然砰地一声,两辆车在眼前相撞。灰尘猛地袭进我的眼睛,一时间睁不开眼。

    耳边开始回荡歌声。

    我们坐在高高的谷堆旁边,听妈妈讲那过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