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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几天时间,李轶就已经瘦得没有了人样,再这么下去,恐怕不需要刘秀动手,他就会将自己活活的累死。
所有参与谋杀刘演的人中,只有王匡和张卯是最镇定的。
在他们动手杀刘演之前,王匡就已经让皇帝的护卫暗杀了刘演培养的死士。在王匡看来,能够帮刘演出头的人,都已经被他杀害了,所以就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至于刘秀,那就更加不足为惧。刘秀是公认的胆小鬼,王匡和刘演都敢硬杠,怎么会怕刘秀呢,他倒是巴不得刘秀能够带着部队攻打宛城,这样他正好有理由将刘氏兄弟一网打尽。
张卯就更不用说了,他本来就是一个无所畏惧的莽夫,在被刘稷咬掉半张脸之后,他就将这笔帐算到刘秀的身上。
在张卯看来,刘秀不应该和他计较杀兄之仇,但他却可以向刘秀清算被他族兄咬破脸的仇恨。
公元二十三年七月十五日,这是汉朝人祭祀祖先的日子,刘玄率领文武百官在宛城的郊外祭祀祖先。
本来按照李松的意思,是要让刘玄去高祖陵祭拜,以此体现他皇位的正统性。
但因为高祖陵所在的地方还不完全由汉朝兵控制,周围还有大量的新军和其他势力的义军,刘玄正尽情享受当皇帝的快乐呢,自然是不肯冒这么大的风险。
只要意思做到就行了,没有必要玩那么真。
所以就在宛城的近郊找了一个地方,临时搭建了一个祭祀台,然后写上列祖列宗的牌位。
就在刘玄带着文武百官对着刘家的列祖列宗,行十分恭敬的跪拜礼时,突然一个士兵神色慌张的跑了过来,大声的喊。
“陛下,陛下,刘秀来了,刘秀来宛城了。”
听说刘秀来宛城了,本来在行跪拜礼的刘玄直接瘫软在地上,他神色慌张的看向王匡。
那些官兵一听刘秀来了,也都吓得不轻,他们赶紧聚在一起商量对策。
“刘秀带了多少人?”
王匡镇定自若的问道。
“就他自己和两个随从。”士兵大声的回答道。
“就三个人,他们回来干什么,找死吗?”
“刘秀说他是来向陛下请罪的。”
“请罪,他何罪之有?”刘玄完全是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李松突然想通是怎么一回事儿了,他赶紧对刘玄说。
“陛下,刘秀肯定是回来请罪的,他哥哥被杀,他害怕他会受到牵连,所以才这么着急忙慌的来向你表忠心。”
刘玄一听刘秀不是回来杀他的,立即长舒一口气,大声的说。
“太好了,马上派人去将他接过来。”
“陛下,刘秀现在是我们最大的隐患,待会儿他无论说什么,你千万不要心软,一定要杀了他,以绝后患。”
朱鲔赶紧向刘玄建议道,他害怕刘玄一时心软留下这个祸害。
刘玄在听说刘秀不是来杀他之后,就已经对刘秀没有杀心了。在他看来,这皇位本来就该是刘演的,现在自己不但抢夺了刘演的皇位,还杀了他,多少有些愧疚。
如果现在还要将刘演的亲弟弟也杀死,这么做岂不是寒天下刘家人的心吗。
在杀刘演这件事情上,刘玄直到现在还觉得有些不应该,而且他认为谁继承皇位,应该是他们刘家人内部的事情,王匡他们这么强势的干预,让他心里很不爽。
当然,他之所以会有这种叛逆心,是因为他已经感觉到王匡他们只是将他当成傀儡,让他干一些刘姓人自相残杀的事情。
很快,刘秀就骑快马赶了过来,在离祭祀台还有好几百米的地方,刘秀就翻身下马,连爬带滚的冲向祭祀台。
到了祭祀台,不等刘玄吩咐,他立马挨个祭祀祖先,尤其是在祭奠他和刘玄最后一个共祖时,他声泪俱下哭得特别的伤心。
那一刻,他已经将这位共祖当成自己的哥哥,所以就哭得特别真切。
朱鲔看见刘秀哭得如此的伤心,就知道他肯定是联想到自己的哥哥。既然兄弟如此的情深,自然就更加不能放过了。
他立马让身边的人去通知张卯和李轶,他知道有这两个人在场,刘秀能够活下来的机会就变得少之又少了。
张卯是因为面部太过狰狞,没有参加这次祭祀活动,而李轶却是没有脸参加。
大概是做贼心虚吧,李轶只要一出门,就感觉有人对着他指指点点,有时候不出门,也能感受到满满的恶意。
曾经有一个仆人在骂一条狗时,用了不知好歹的字眼,李轶听见之后,直接将那个仆人杀掉。
刘秀祭拜完列祖列宗后,然后转身跪在刘玄的脚下,痛心疾首的说。
“陛下,请赐罪给我吧。”
“文叔,你何罪之有?”
见刘秀如此真切的祭祀他们共同的祖先,刘玄的内心特别感动,见刘秀突然向他请罪,他赶紧伸手去扶刘秀。
“家兄傲慢,目无陛下,其罪当诛,我兄长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这个当弟弟的没有起到监督和提醒的作用,家兄犯法,我自然也难辞其咎。”
刘秀说的十分陈恳,刘玄感动的差点儿落泪,早就听说刘秀深明大义,没想到连弑兄这样的大仇都能以大局为重,足见他对自己是忠心无二。
“儿子做得不好,父亲难辞其咎,弟弟做得不好,哥哥难辞其咎,但还没有哥哥做得不好,弟弟难辞其咎的说法,所以说,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不会责罚你。”
“陛下说得没错,文叔,你哥的灵堂就设在宛城,毕竟兄弟一场,你还是去看看吧。”
李松表面上是在帮刘秀,实际上他是在给刘秀挖大坑,一旦刘秀答应去祭拜他哥哥,那就说明他对刘玄的忠心是值得怀疑的。
李松之所以要在宛城给刘演设灵堂,就是为了引刘秀上钩,只要刘秀敢去祭拜,埋伏在灵堂附近的武士立马就会冲过去将他擒杀。
“李丞相,怎么能给一个罪臣设立灵堂呢,这么做不是有损皇威吗,陛下,我请求马上过去砸了哪个罪臣的灵堂。”
“陛下仁慈,虽然刘演不守人臣之道,但陛下念及同宗之情,而且之前还为大汉的江山立下过汗马功劳,所以法外开恩,为你的兄长设置了灵堂,毕竟兄弟一场,你就去看一下吧,陛下一定不会怪罪。”
“陛下不怪罪,那是陛下的仁慈,但我的内心是没办法安宁的,所以请丞相不要再说这样的话,如果陛下想要怪罪我,什么样的惩罚我都会心甘情愿的接受,用不着用这种方式试探我的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