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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二十七,街上的铺子有不少已经关门了,风很大,行人很少,几乎都是捂着脸脚步匆匆。
兄妹吃食店内,大牛和大妹两个正把铺子里的锅碗瓢盆都给收起来放好,二妹和三牛,四牛三个人则是在收拾后院,将后院里的桶啊盆都收进屋里。
“咚咚咚。”
“大哥,这时候还有人来?”大妹听到敲门声,疑惑地问。
“不知道是谁,我去看看。”
大牛从后门绕出来,绕到前头,发现是徐子深和徐子扬两人。
“张老弟,我听子扬说你们明天就回去了,这不,给你们送点年货来。”徐子深爽朗地笑着说。
“多谢了,外面这么冷,进屋里去坐一下吧。”
“嗨,别耽误你们收拾行李了,我们就送东西过来,这下就回去了。说起来,你们回去是怎么回去?有车吗?我们家好些车都空着的,要不要送一下?”
“有,早就跟人说好了的,不用麻烦了。”
“那行,我们就先走了,明年咱们再联系啊,家里老头老太太都念着你们呢。叔琅跟季理也还好吧,之前听说他们俩病了。”
“他们俩就一点小风寒,在家养了两天就好了。”
“诶,那就好,好了就好,好了就好。那个,子扬说有什么话想说的,子扬,把东西给你张大哥拿着,刚来时还说有什么事的?”徐子深边说边笑着把话扯到了旁边的徐子扬身上。
“哦哦,”徐子扬被自己大哥推动前面,“张大哥,这些是我精心挑选的,麻烦你拿好,我还想问一下的就是,这几天你们身体还好不好啊?我前些天去了隔壁县,这是那边新进的头花,我想着给张家两个妹妹带的,也不知道喜不喜欢。”
“谢谢啊,我会转交的。”大牛肃着脸接过来说。
任谁知道有猪想拱自家的白菜,那脸色都不会好到哪里去。
徐子深在旁边看的心急,这臭小子,没几句话就给把气氛说僵了!明明平日里做生意不是很能说的吗?
“对了,对了,这是我给大哥你带的,听说是北方产的,这边没有的佐料。这包是给张二哥和张二嫂子带的布料,给小侄子买的玩意儿。还有这几本书听说是孤本,给叔琅和季理的。”徐子扬边递过去,边说,很紧张的样子。
“嗯,多谢了,你考虑的很周全,家里人肯定会喜欢的。”大牛听着徐子扬的介绍,家里的每一个人都考虑到了。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徐子扬说这么一会儿话就满头大汗了,时不时擦一下。
“大哥,是谁啊?怎么没进来?”大妹看大哥这么久还没有进来,干脆把门板给卸了两块下来。
“张家妹子!”听到声音,站在外面的三人都向铺子门口看去,徐子扬惊喜地叫道。
“诶?是你呀,徐大哥也来了,进铺子里来坐会儿吧。外面风这么大,大哥你也不让进屋来暖和暖和。”大妹说着,又卸了两块门板下来。
“对对对,快进来坐会儿,屋里暖和。”大牛看门板都卸了两块,索性招呼道。
“诶!好!”徐子扬自大妹出来,眼睛一直都亮晶晶的。
“那就叨扰了。”徐子深对自己小弟这个样子简直想捂眼。
三人进到屋里来坐,大妹给站在外面冻了许久的三人上了热茶。
“大妹,这是徐兄弟给咱们家里人带的礼,你先拿去里面收着。”
“好,谢谢徐家大哥了。”大妹接过,笑着道谢。
“不谢,不谢。”徐子扬赶紧回答说。
“额,咳咳,徐大哥,我前几天新做了些泡菜,上次听徐爷跟徐伯说挺喜欢的,带些回去吧。”
“那我代家祖父,家父谢谢了,我听过他们好几次夸你做的好吃,带回去他们肯定喜欢。”
“谬赞,谬赞了,不过是些小技巧罢了。”大牛谦虚地说。
大妹将东西拿进去后,后面就没再出来,大概是在后头帮着收拾。
之后三个人东拉西扯地聊了一刻钟,徐子深和徐子扬就起身告辞,带回去了三坛子泡菜。
“大哥,他们走了啊,我刚刚看了一下,可带了不少东西来,咱们就回三坛子泡菜?”大妹听见动静,出来问。
“之前不是给徐家送了些礼不是,今天送来的大部分是徐子扬自己带的,我这一时也不知道给回什么。”
“唉,他怎么又来了,我之前跟他说过别来了,还有徐子扬他娘上次来那样,我可再不想跟他家打交道了。”大妹坐下叹气说道。
“没办法,上次徐子扬他娘来过后,紧跟着徐子扬的祖父和父亲就来圆场,还那么好声好气的,咱们总得知礼。”大牛对徐子扬他娘的操作也无语,但徐家其他人还挺好的。
“徐子扬他家都不错,他人也挺好的,就是他娘。我还怕真要是嫁进去了,跟大丫姐一样,被她那恶婆婆搓磨。”
“大妹,你大丫姐是因为娘家的父兄不管,自己性子还软。大哥是不会放任你被人欺负的,再说了……”大牛说着说着卖起了关子。
“再说什么,大哥你说啊。”大妹急切地问。
“再说了,你要是被欺负了,得把那家里都闹翻了,怎么可能忍气吞声。”
“大哥!我怎么会那样,顶多就是回家,不至于那样吧。”大妹说着自己都不确定了。
“哈哈哈,这些都先别管,明年再说,徐家大哥和徐子扬大哥觉得人品还不错,至于徐家其他人,再接触一段时间,人不好咱们就不理了。走吧,还有东西没收完,先收吧。”
“诶,大哥,我以后可不会受欺负了忍气吞声,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大妹再次强调说。
“你被欺负了就先回家,大哥不是说了家里总有你跟二妹一间房不是。要是吃亏了就什么都别管,先回家,大哥肯定给你找场子的。”
“大哥,你真好!”
“行了,别贫了,起身去收拾,今天收不完,明天就等耽误回去的。”
“诶!”大妹大声应道,高兴地去收拾。
……
这边两兄妹说着话,那边的徐家两兄弟也到了家,一进门,就被守在门口的管家给迎进了屋内。
丫鬟小厮们一阵忙活着给两人换下我们冷冰冰的袍子,换上烤热的衣服,一人手上还塞了一个手炉捧着,之后才进了堂屋里。
“祖父,爹,娘,我们回来了。”徐子深和徐子扬两个叫了长辈后坐下。
“大哥。”这是徐家三兄弟中的徐子明。
“二哥。”徐子扬叫了声徐子明。
“小叔。”徐子深的媳妇李氏起身行礼。
“大哥,小叔。”徐子明的媳妇也起身。
“要我说,何必亲自去,随便叫个小厮丫鬟去一趟就行了,把我幺儿给冻成这样。”徐子扬的娘沈氏不悦地说。
“娘,说了我跟大哥和张家是平等结交的朋友,怎么能那么随便呢。再说了,娘你之前还说要感谢张家大哥的。”徐子扬说。
“你这臭小子,娘我还不是心疼你。好了,好了,娘不说还不行。也不知道你们这些男人都怎么想的,我不管了还不行。”
“腾儿媳妇啊,你去看看厨房里饭菜好了没有。”
“是,爹。”沈氏听后立马起身,徐子深的媳妇李氏和徐子明的媳妇赵氏也赶紧跟着。
“子扬啊,别听你娘那小家子气的话,张家过不了几年就能改换门庭了,我听县学的夫子说,张家两兄弟的资质都不错,没什么意外的话,两人都是好苗子。”徐家祖父徐永等家里的女人出去后说。
“对,至于张家的几个人,除了在村里的张家二子,其余几个都很不错。”徐子扬的爹徐腾补充说。
“爷爷,爹,我又不是为着这些才……”徐子扬不满地说。
“子扬,我知道,你是看中了张家大女,不过这也不冲突,这样两家关系更加紧密。”徐腾打断徐子扬的话说。
“等过了年,爷爷就去给子扬到张家提亲怎么样?”
“真的吗?”
“那当然,爷爷什么时候骗过你?那张家大女虽然出身乡野,但各方面都还不错,做事也大气,倒也配得上我们子扬,再说了,子扬喜欢,爷爷肯定给你想办法。”
“爷爷,你别乱来,我是真喜欢,真喜欢她的。”
“哈哈哈,你们听,咱们子扬还害羞了,以前哪家姑娘都不睬,爷爷还担心着呢。现在有这么个姑娘,不错,不错。”徐永大笑着说。
晚上吃过饭,徐家各人都回了屋,徐子扬拿着自己管的铺子的账本翻了一下,检查了这月的账目后,在小厮的伺候下睡进被汤婆子暖热的被窝里,想着爷爷说去张家提亲的事,忍不住笑出来。
“少爷?有什么吩咐?”守夜的小厮听见声音问。
“没什么,你也去睡吧。”徐子扬赶紧收敛笑容说,说完才想起帐子围着,外面的人看不见,又无声地大大笑起来。
“是,少爷有事记得叫小人。”小厮说完,就出了内室到外室的榻上躺下了。
……
第二天一大早,张家几个人就带着行李启程回村过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