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一 看似风平浪静

平戈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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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小鬼听不懂他指的是什么,只好继续跪在地上说道:“如果只是血族,我们都不怕的……但他会仙法,真的会仙法……”

    祭一把合拢手里的扇子:“越来越有趣了。”

    崖香的这个做法,无疑是在向他暴露实力,更是在以这种方式给他施压,逼迫他低头俯首称臣,但他怎么可能那样做。

    他这几万年来受得煎熬和痛苦,都必须要她一一还回来。

    哪怕最终只能同归于尽。

    鬼君殿外,十里白烛齐燃。

    知鸢一身黑色锦袍站在另一端,遥遥地看着坐在上座的崖香:“鬼界新鬼君知鸢见过上神。”

    崖香勾了勾唇,微微点了点头后站起身来,看了一眼一旁的落羽:“怎么样了?”

    “他今日应该不会出现。”

    “嗯。”

    看着知鸢缓步步入鬼君殿内,菘蓝的眼神却渐渐暗淡了下去,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上座的那个神终究还是落入了这复杂的争斗中。

    她无法再去做一个超脱的神仙了。

    整个仪式隆重而盛大,且都按着神界的规矩来,先行祭拜完天地,再由这里阶品最高的上神宣任,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而鬼域却突然安静了下来,所有想逃跑的鬼都被祭处理干净了,他坐在鬼域第一层看着面前的祭坛出神,似乎正在等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仪式耗时两个时辰才算结束,算是得了其他各界认可的知鸢坐在了鬼君殿的正座上,看着一旁的崖香和菘蓝道:“还望以后神魔鬼三界能交好。”

    “那是自然。”崖香抚了抚自己有些沉重的发髻:“本尊也累了,就不耽搁鬼君进行训话了。”

    菘蓝也跟着告退,一时之间鬼君殿内只剩下了“鬼”。

    走在她身侧的菘蓝有些不放心地回头看了看:“你当真放心让她接手这里的事?”

    “既然已经坐上了这个位置,就得学会如何去处理这些事。”

    “嗯。”

    让白无常将那些神仙送回去,崖香与黑无常站在距离鬼君殿不远的地方说着话。

    “这个仪式就这么结束了?”

    “这个仪式并不重要。”

    “那什么才重要?”

    “我要逼祭亮出底牌,还有他背后的东西。”

    黑无常有些不明白:“他不过是个被关在会鬼域几万年的厉鬼,最不济的就是想坐上鬼君的位置,背后还会有什么?”

    “很快就会知道了。”

    几日之后,距离蜕骨离魂的时限已到,崖香不得不将李漫辰送了回去。

    本来还想利用他凡人的身份做点什么的,但奈何他实在是没什么用处,找不来同族不说,就连那胆子也是极小,不到一月的时间,就已经被吓得险些飞了魂。

    将他留在赤云殿由祁川照看后,崖香再次返回了鬼君殿,见知鸢已经将这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心下终有有了一丝欣慰,便去找了一直将自己关在偏殿的菘蓝。

    这段时间,他一直在想办法弄明白鬼域里面的锁神阵到底是用来做什么的,所以几乎快要将整个鬼界都翻了一遍,但很奇怪,即便是他这位出自这个地方的魔族头子,也找不到一点线索。

    更何况此事还与血族有了关联,更是无从查起。

    “想不到就不必想了。”崖香坐在一旁和落羽喝着茶,瞥见了他一脸愁容的模样开口道。

    “现在各界之中,怕是只有魔族和妖族与血族没有关联了。”

    落羽闻言顿了顿,有些不自然地撇开头,这两人说起话来,还真没把他当外人,难道他们忘了他也是个血族吗?

    见菘蓝终于走了过来,他立即换座到了崖香身侧,将她身旁的位置占得满满的:“只怕魔君还是得小心些,别让下面的人错了心思。”

    “你如此一说,我倒是想到一件事。”

    菘蓝并没有去计较他这些尖酸的话,反而是顺势想到了其他的事情:“在此之前,有下属来报,说沙华曾与血族有接触。”

    “沙华?那个小丫头?”

    “嗯。”斜倚在座上的菘蓝显得格外懒散,越来越喜爱浅色衣衫的他,越发像个神仙了:“看来回去得细细查查了。”

    “那个小丫头如此钟情于你,怕是到时候你不忍心下手。”

    菘蓝抿着嘴笑了一下:“你这话怎么酸溜溜的?”

    落羽的翻了个白眼,一个十分故意地错手将菘蓝的茶杯打翻:“不好意思,我手滑了。”

    “我说你这个人心性怎么这么小?”

    见他不仅不恼还眼里都带着笑意,落羽轻轻扯了扯崖香的袖子:“师傅,你觉不觉得魔君越来越奇怪了?”

    “怎么奇怪了?”

    “一点也不像他。”落羽想了想这才坚定地说道:“倒像是被什么附身了一般。”

    崖香的眼神顿时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重新端起茶杯:“并不觉得。”

    明明就有!而且她也发现的!

    为什么她不承认?

    难道这是她有意为之,或者说她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奇怪!太奇怪了!

    不是他落羽喜欢被人欺辱,也不是他落羽喜欢从前那个心狠手辣还对他不善的魔君,而是这种转变让他有一种危机感。

    崖香的有意纵容,就是这种危机的引线……

    难道说,魔君性子的转变,是她做的?

    想到此,落羽心里安定了一些,若真是她做的那便太好了,只是这一层被利用的隔阂,就可以让那个暗暗喜欢了师傅上万年的人陷入牛角尖。

    那就无需他再去做什么了,毕竟有些东西,还是他们自己产生的为好,他若出手只怕太过明显。

    想到此,他心情立即好了起来,甚至还伸手替菘蓝续了一杯茶:“还请魔君恕方才我的失手之罪。”

    “你这……又是个什么章法?”

    菘蓝愣了愣,见落羽把所有的小心思都写在了脸上,对崖香小心翼翼的期待和向往,以及对自己的忌惮,对把控全局的野心……

    不对,他何时有这般会识人心的能力了?这项能力不该是那个水神最擅长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