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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霖离开之后,两人望着他的背影,楼南至先开了口:“贺然,贺霖进了宫事情就不好办了啊,我们不是说好的吗?你和我一伙,将那个女人弄下台。”
贺然凝神叹了口气,“谁能想到这小子进了一次宫就对那女人改观了啊,也不知道云青竹给他下了什么迷魂汤药,竟大张旗鼓地把他娶回宫,若是贺霖不愿对她动手,我自会想办法,你不用担心。”
楼南至奸笑一声道:“我知道啊我自然知道你贺然老弟,您跟着前云帝纵横疆场神勇杀敌,就算您杀了她无功绩荒淫无度的女儿也是对的啊,也会被世人称颂的,您看她自从继位,何日上过朝堂啊?”
贺然自然知道这女孩儿是如何,幼时他常常和云梦恋谈议朝政,在后宫里被云梦恋宴请,那个太子太傅他都见过几次,每次去都是新面孔,他那时就劝说过云梦恋,可那女人不愿让孩子同她一样,便纵着她由着她去才变成今日的样子。
想到前程往事,贺然稳重道:“她的心根本就不在朝堂上,就算我们杀掉她的后宫夺了她的权,她也不会与我们争执的,那孩子我从小看着她长大,就是一个花架子,使不出什么招数的。”
楼南至眼里闪过一丝狡黠,不急不徐道:
“好好好,有老哥哥您的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哦!”
他端起酒杯,眯着眼干掉半杯酒,他斜着眼,呲牙咧嘴地笑说:“哥哥可否收到了我的那些上好的酒?都是我头上的那人送来的,他说,若是事情办成,官职至少都能给我们升两个,荣华富贵更是少不了我们的,您就等着跟着老弟我吃香的喝辣的的吧!”
“好好好,那我就等着和老弟你一起享福喽!”贺然也十分欢乐地敬酒说。
酒来回两次下肚后,贺然似乎想到什么开口:
“老弟,我听贺霖说这几日那女子身边有个师父在教她治国理政的知识,怕是她若是对朝纲上了心做出些改变,那百姓便容易把对前云帝的希冀自然转移到她身上,到时候……只怕到时候会坏掉我们的计划啊。”
楼南至听到这话皱起眉,话语阴森问:“当真是贺霖说的?那女人真的在学习治国理政的纲常伦理?”
“那可不!你看你这话说的,难道我还能骗你不成?难道我儿子会骗我不成?!”
贺然说得十分严肃,看着不像是骗人的样子,那人随即黑下了脸色。
前云帝在百姓心中的存在就像是泰山一样,谁想掘走分一杯羹都是不可能,更别说万一她的女儿治理好国土后了,楼南至思考着,屁股像被火烤了一样再也坐不下去,看着贺然伸来的酒杯,他醉意消退了半分,挥手道:
“贺然啊,你看这时候也不早了,不然我就先回去了,你的儿子回来看你了,你就好好跟儿子联络联络感情,不然到时候闹得不好看也让我和依依心寒。”
贺然瞧见他起身急忙也一同站起来,楼南至瞧见他起了身,忙对他摆手:
“老弟,你的腿脚昨夜下了些小雨应是有些不便吧?你不要站起来送我了,你坐着吧坐着吧。”
楼南至把他按在原地,贺然无奈只好坐着对管家招手:“来来来,你们过来送送楼大人,别叫他一个人在路上喝醉了丢了,替我送送他!”
听到外面马车响起挥鞭声,楼南至应是驾着马车走远了,管家进来恭敬地欠身:
“大人,人已经送上马车了,贺霖将军在里面等了您许久,大人您赶紧进去看看贺霖将军吧!他一个人进宫这么几天就马上回来了,一定是心底有大人您,大人您真是好福气,生的儿子如此骁勇还这么孝顺,真是令人羡慕。”
“好了,你不用再替他说话了!说了这么些天耳朵都烦了,你嘴不疼吗?”贺然挥袖背手,从凉亭到了府里。
一进府里,他便瞧见贺霖站在屋子最中间,一身雪白在阳光下格外刺眼,贺然啧了一声,对他冷语道:“让开!屋里这么多椅子都是摆设吗?你就在中间站着挡着人?谁教你的规矩?”
贺霖测过身,退后两步走到椅子前,把路空出让他过去。
贺然见他如此乖顺,脾气有些缓和下来,拧眉问:“方才进门,家丁没告诉你家里来客人了吗?为何还出现在你楼伯伯面前?你不听我的话嫁入皇宫就算了,还要你父亲给楼伯伯赔笑!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
‘砰’的一声,贺然手握成拳,用力捶在桌上。
“那个云青竹才带入来贺家给我们难看,你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进入皇宫,躺上她的床,你让为父的脸面往哪里搁?”
听到动静的贺母从屋里走出来,扫视一眼看到贺霖跪在地上,贺母心疼地就去扶,埋怨道:“老头子!你说话就说话!干嘛对孩子发这么大的脾气?孩子进皇宫也不是为你吗?你成天在家里逼孩子成婚,孩子成婚了你又不高兴了!你这是干嘛呀到底?”
贺然生气一怒道:“我和孩子说话你别插嘴,都是你惯坏的,你要是再护着我就要上家法了,你赶紧回屋去!”
贺母擦拭了一下眼泪,伸出细瘦的胳膊挡在贺霖背上,抵开男人抽来的皮鞭,泪淌过条条沟壑,她哭着说:“贺然!你别打儿子了,儿子喜欢谁就嫁给谁,你现在打他也不管用啊!”
贺霖瞧见皮肤白皙的母亲手臂多了一道红,心里很是难受,他哑着嗓音说:“妈,你等着父亲打完消消气就好了,你别受了伤!”
说完这句话,他伸出手把贺母拦在身后。
“妈!若是你拦着不让父亲出这口气,我和父亲就永远有隔阂,妈,你先回屋,让父亲打我几下就好了。”
同床共枕多年,贺母自然知道枕边人的脾气多倔强,这么多年,贺然想做的事情谁都拉不住,他若是想打死贺霖她也只能看着。
悔婚这件事虽然小,但嫁入皇宫事大,贺霖没和贺然商量确实也是儿子的不对,她现在也只能瞧着自己的儿子红着眼,什么都做不了。
“我告诉你,你今日要是把孩子打死,我也就不活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贺母拿着手帕捏在手里,一面掩面哭泣一面离开大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