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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存在意义上的铺底资金,所想就变成了幻想;人生的抉择是由时间而定的,错过了,思维与准则都将随着改变。
她不得翻出过往,重新分析起老刘和亲家难得能说到一处的不谋而合,刘思敏说的第一条建议也是在这时被认为是可行的,这不,蒙在鼓里等待了三十年的红利就这么说变就变成了劳动权利,说没就没了,这就好比母亲当年提到斯洛莫娃存在远东矿业银行里的那笔巨额存款一样!她的遐想逐渐变的宽阔起来:假如一切顺利,也不能再出现第二次被利用的可能,如果出现,就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这也许就是我需要跳过去的坎”她考虑的范围越来越广。
然而,后来发生的一件不大的事情却让她伤透了脑筋。
根据中方来函反映,一位老工人在使用支援给他们的机床时发现了他熟悉的编号。
一开始,她还认为这是一件普通小事,可是处理起来却是相当麻烦,她几乎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遇到过一句像样的配合语言,就连站长都对她说过两三回的相同话语:“还在调查,有可能是误操作造成,等等再说吧。”
更令她大惑不解的是,对方对于这件事也仅仅就提过那么一回,之后连个询问都不曾再有,再后来,刘专员在常规电言里也只是顺带了一句:‘不影响使用。’她估计,一定是那边的人碍于情面,不愿得罪为他们提供帮助的人。
时间一久,类似问题的反映也逐渐增多,最终就连自己去总部进行工作范围内的调查勇气都没了,这个有失尊严、伤透脑筋的问题就这样在不知不觉中消失的一干二净!明哲保身的遗传基因也在这段时间里神鬼不觉地浸入了她的灵魂里。
更加离奇的还有,在眨眼就过去的两年间,放下背负、随波逐流的她竟是在突出成就中度过的,无论从工业到农业,从机械到纺织,从文化医疗到儿童健康的诸多方面,她都为中苏两国的交流做出了不菲贡献;她不辞辛劳结下的硕果也得到了广泛认可,她不仅获得了一枚苏联劳动红旗奖章,更得到了基层民众和华人群体对她的敬重。这两年,她抗过了失去亲人的诸多悲切、习惯了独自一人苦思盼儿的黯然神伤、平复了悔不当初没有调教好的索菲娅给自己留下那挥之不去的惜怨酸楚;也享受到了一天一变样的孙儿不再用那双蒙有阴影地眼神瘪着小嘴要他的妈妈和爸爸,而是常捧着书本趴在她的膝盖上绘声绘色地朗读着课本里的故事和带有童趣的见解,营造起来的家庭氛围给她带来的欣慰;平衡了日积月累而形成地人前刻意表现的不足心态、获得了荣誉,强强了自己。
她还认为,刘思敏看问题是有远见的,让儿子处理好这件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即使手中没有了那笔资金,她也要等儿子回来,和他一起借助新中国大规模建设社会主义改造需要借鉴苏联经验这一大好时机去了却父亲的遗愿,不能让这件事再留下任何缺憾!
怎么想的,就会怎么去做,她开始把生活的重心向孙儿们偏移,她要加倍呵护这一双幼年就没了母爱、缺了父爱的孩子,籍以驱走留给他们的阴影残留。
今天,她又收到了刘思敏的来信,信中还特别提到斯大林领袖的逝世在中国为他举行的哀悼活动与苏联国内等同,说他们的最高统帅毛泽东主席还发布了全国下半旗的命令:致哀期间,全国各工矿、企业、部队、机关、学校及人民团体一律停止所有娱乐活动。并且还亲率最高领导层前往苏联大使馆进行吊唁,不仅如此,北京天安门城楼上的画像都被斯大林同志的黑框所取代。
他在信中还提到:“你看,我们两国人民就快成为一家亲了。”读到这里,娅琴如消除了淤积一般,为自己的自信而满意,也为他三番五次的含蓄诙谐感到无比舒畅,这或许就是远香近…的缘故。
其实不然,个中原因就是在这两年中,他们二人的空中交流已经频繁到了如同在地方拿起电话听筒那样随意的缘故。
就连戈里加提到这件陈年旧事,现在都这么说了:“波里科夫都快成常驻在那里的外交官了,以我们的家庭作比喻,它就像是两国的缩影,这点小事他们是不会有异议的。”
奥格莎每每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并没有改变她以往的初衷:“你让他去做这事就像是一种交易互换,他毕竟是一名军人,都好些年了,连个口信都没有。”娅琴清楚她的话里有话,如果不是出于对姊妹的情感尊重,她早就提出反对言辞了。
别看奥格莎平时对娅琴总是言听计从的,一旦涉及到域外的事情她马上就会挂起脸来,说白了就是不想让娅琴再去耗费精力、两地分心。便温和地对她说:“这不丢脸,我只是想了却这桩心愿也好安下心来和你们一起伴着孙儿,至于以后嘛,就由孩子他一问到底了。”“说起来是这样,到时候又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这回说到做到,坚决不再过问,行了吧?”难得绽开容颜的奥格莎又沉下脸来说:“他究竟知道不知道家里发生的事?”戈里加赶紧碰碰她说:“锅里的水怕是要烧干了,快过去看看。”原本趴在桌面上写作业的沙白抬起头来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等我长大从莫斯科大学走出来以后,再不会让…奶奶,外公和外婆为我们操心了。”只比弟弟大上分分钟、性格却逐渐与弟弟有了天壤反差,转为内向。在他的表白下,波黑也不退后的放下手中笔就大声嚷嚷起来:“我听哥哥的,等我长大了要为奶奶和外公外婆做很多很多的事,还要像爸爸那样帮助天下所有的穷人。”
突然而发的童言无忌乐得三位即将步入‘知天命’的老人疼爱有加地抹起了自己的眼睛。
鲜为人知的是,从小就不爱哭的沙白现已常在背地里因为想妈妈而独自一人黯然神伤;与他不同的是,被波黑发现后竟这样对哥哥说:“谁要是说妈妈的坏话,我们就向他们吐唾沫。”“嗯。”“你发誓,不能说是我说的。”沙白当即就做出了表白:“我发誓!”
乐不可支的戈里加抱着一个大西瓜进门就兴奋不已的说:“这下可好了,美国和中国的停战协议果真生效了。”
正准备责备他回来太迟的奥格莎迎上去就问:“这是怎么说?”她地瞬间变化也让孩子们产生了好奇。戈里加指着她身后的两个娃说:“他们就要见到他爸爸了。”奥格莎捧着接在手中的西瓜怔怔地还在追问:“快对我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不光是听到,这次可是我亲眼所见!”接下来,他便不再卖关子描述了怎么怎么见到某某和飞行员儿子见面的情景。
“赶紧吃饭,赶紧吃饭”娅琴忘情地亲了两个孩子就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来。两个孩子也随着大人们的转变中悟到了这正是他们最想要的,便异常兴奋地拍起手来,一个说:“好久没有见到爸爸了。”一个问:“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到家呢?”奥格莎也是少见的拿来了三只酒杯。
又过了十天半月,一些不想听到的信息开始从中国陆陆续续返回来的军人嘴里流传开来,迟迟不见儿子归来的娅琴听了更是如坐针毡,她不敢多想、更不敢去政府部门打听,她害怕极了,她害怕这会是真的。
医院的护士把娅琴送回到家中,一个最为熟悉的声音在娅琴的耳边仿佛从来就没有停止过,这一次她听清楚了,就是这个最为关心她的声音在安慰着她的亲家。
“你总算是醒过来了”罗卡岬首先发出了惊喜。
平躺在床上的娅琴睁开眼后爆发出来的瞬间力量和发出的吼声又让围在她身边的人目瞪口呆:“我家里的英雄够多了!”她就这么吼了一声,再一次不省人事的倒了下去。
还没有彻底绝望的她稍有好转就把精力投入到了工作中,她要用繁忙工作来平复恐惧中的不敢想象,她要把两个孙儿培养成人。
站长见她明显变的少语寡言,心有内疚的走近她说:“其实…我早就想对你说,战场上从来就没有侥幸的希望,”他差一点就冒出了违背组织原则的话,恰巧又被不想听这些的娅琴无意识地给截住了:“谢谢!”她翻出一张来自东北友协的电文传真递给他说:“他们说的也是这样,没有人会说战争还有温柔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