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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卫家的时候,天上下起了大雨。赵寂到卫宅一看,大门果真紧锁。上一次她是打晕了门房才进来的,这一次她吸取了教训,直接让人翻进去开了门,悄无声息地到了卫初宴到房门前,在檐下解开了湿透的斗篷,递给了随从。
“你们去守着吧,不必去到露天,各自找地方呆着。”雨越下越大,赵寂特意吩咐了让他们别往雨中跑,左右这里是卫宅、也没人知道她出宫,没有那许多的危险。
侍从们都答“是”,很快散开了,赵寂留在原地,手都抬起放到门框了,忽而又停顿住了。
思索了片刻,她还是敲了敲门,然而并没有人回应她。磅礴的大雨中,雷声阵阵,赵寂疑心这雷声雨声打竹声将她的敲门声给盖住了,故而用力再敲了敲门,然而还是没有任何的回应,门却在这时因她的用力而轻轻打开了一条缝,有一丝幽淡的梅香自缝隙飘出。
是卫初宴的信息素,赵寂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让自己受到这个的影响。
她竟没有关门吗?赵寂扶着门框,轻唤一声:“卫初宴?”
仍然没有人回应。
赵寂于是失去了耐心,抬脚走进了房中。卫初宴晚上没有留灯的习惯,房内一片漆黑,然而因为时常有闪电打来,赵寂还是没有碰到任何东西便到了床前。
床上伏着一道纤长的人影,没有盖被,因此愈发显得瘦弱,赵寂只一眼便确定了是卫初宴,她走过去,低头看向床上的人,心中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卫初宴不是一个不谨慎的人,上一次她只是走到门边,这女人就敏感的披好衣服去开门了,这一次她已进了门、甚至来到了卫初宴的床榻旁,卫初宴却仍然熟睡着,即使有雷声遮挡住了她所发出的声音,也不应该遮挡的这般彻底才是。
她不对劲!
赵寂心中一凛,立时更凑近了些,这时一道闪电劈过来,房中瞬时亮如白昼,借着这片刻的光亮,赵寂看到卫初宴的脸色红如绯云,显见是发烧了,她伸手一莫,好烫!
“卫初宴?”
随着赵寂的轻唤,床上的女人蜷缩了身子,将自己卷成一团。她好像是在就寝前便因高烧而昏迷了,发丝已散开了,身上的衣袍却只解开了系带,松松散散地盖在身上,也没有换上寝衣,赵寂印象里的卫初宴不是这样的,她总是干干净净、衣服也穿的特别齐整,从来没有过这样狼狈的时候。
然而,这样却令这个女人显得愈发脆弱了,她就这样蜷缩在那里,因为身体上的痛楚而紧紧揪着床单,偶尔因赵寂的触碰而自红润的双唇边溢出一声呢喃,似在回应,然而细听,那又只是呻,吟而已。
赵寂心中微乱,她马上起身要去叫人拿药来,这时手指却被抓住了,她怔住,看向床上的女人,女人呢喃着:“热。”
她呢喃着,揪紧了天子的手指,狠狠抓了一下,而后又失望地松开,去寻找新的、冰凉的物什,最终又抓紧了床单,仿佛得到了片刻的宁静,自喉咙中溢出一点呻。吟。
赵寂舔了舔嘴唇,忽然也热了起来。她缓慢地靠近卫初宴,在差点拿双唇碰到卫初宴的额头时,忽然疑惑地停了下来。
这个时候,她忽然察觉到,房中的梅香更明显了,不知比来时浓郁了多少倍。
真好闻......
赵寂恍惚了一下,忽然清醒过来,凉意浇透了全身。卫初宴这不是发烧!
这分明是来热潮了!
虽然不是个真正的乾阳君,但是因为要以假乱真地扮演乾阳君的关系,赵寂对于乾阳君的了解恐怕比卫初宴还要深,她立时意识到,卫初宴的这副模样,就与乾阳君来热潮的情形没有两样。
该死!怎么偏偏撞上她发热了?这时候的乾阳君都很危险,听说也许会失去理智,也会散发出比平常危险数倍的信息素、对于坤阴君来说是致命的诱惑。
赵寂想要逃离,她的花青期虽然还没有来,但是却也好像有点受卫初宴影响,她的脑袋有点昏沉,也有些抑制不住地想往卫初宴那边去。
想靠近卫初宴,想触碰她,想.......亲吻她。
这样的念头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无异于一道惊雷,将赵寂劈的摇摇欲坠。她重新坐回去,注视着床上的黑影,眼神变得很是复杂。
她是受了信息素的影响吗?也许吧,但是她也无法欺骗自己是完全受了这个的影响。
她为什么要出宫?为什么要因为卫初宴而高兴、而不高兴?
那些莫名其妙的举动,在这一刻仿佛都有了答案。
意识到某些事情已经脱离了自己的掌控,赵寂坐在黑暗中,静默地看着卫初宴,脸色越发苍白起来。
确定了是热潮,也不用去拿药了。热潮又不会烧坏人的脑子、也不会*屏蔽的关键字*,挨过去便好了。当然最有效的途径不是死扛,而是.......去找别人“帮忙”。
赵寂自然不可能“帮忙”,初初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她也不可能去让别人进来,那么便让卫初宴忍着吧。
想起那个小药瓶,赵寂的心肠硬了起来,方才还苍白的脸蛋泛了些许的红。她低下头,恨恨说了一句:“卫初宴,你没有良心。”
她说的太清晰,导致“没良心的女人”立刻在睡梦中梦见了她的这句话,这时又有闪电,赵寂的视线中,床上的女人不安地翻了个身,将自己蜷的更紧,身上青丝凌乱,如同锦缎一般胡乱裹在身上,可怜而又美丽。
赵寂只觉得心中有什么东西融化了开来,好像先前那些也不重要了,她伸出手来,替卫初宴盖上了被子。
卫初宴却不需要被子,她这时只想要冰块,赵寂一将被子盖上去,卫初宴便往旁边滚了滚,将被子滚掉了,还发出一些细碎的声音,赵寂见状,又把被子扯走了,丢在了地上。
是了,她现在应当很热。
卫初宴当然热,因为赵寂的触碰和赵寂的声音,在这个被热潮包裹的夜晚,她不可避免地再一次梦到了赵寂,梦里赵寂骂她,骂她没有良心,卫初宴不明白,她躲闪着,企图和赵寂保持距离。
她真的和帝王保持了距离,帝王因此勃然大怒,和她争执起来,争执中,不知道怎的,卫初宴觉得额头被打了一下,奇怪的是,那并不很疼,反而有点凉,像是有块玉贴在她额头一般。
卫初宴也许永远也不会知道,在她的梦外,那其实是一个吻。
床上的女人虽然睡着了,然而却睡的很不安稳,赵寂心疼她,却知道自己不能去帮卫初宴做什么、又不可能将她交给别人,只得在心中催眠自己,好在卫初宴睡着了,熟睡中,其实也不会太过难受了。
赵寂也不好受。
乍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年轻的帝王面对感情时也忍不住地露出了凡人的那一面。她在这里犹豫徘徊、惊疑不定,既想靠近,又痛苦于不能靠近。
刚才淋了雨,虽然斗篷挡住了大部分,然而赵寂的头发丝儿也有些潮湿,她在床边坐了半个时辰,忽然打了个喷嚏,床上的人立时不安地动了动,单薄的身子隐没在寂静的黑暗中,透着一股无与伦比的吸引力。
赵寂禁不住心中的渴望,凑过去亲吻了她的额头,唇瓣触碰到那处柔腻的肌肤,很软,也很烫,赵寂很想沉溺进去,然而卫初宴紧接着的躲闪却让她马上又清醒过来。
她坐在床边,看着背对着她安静地睡着的女人,看了很久,忽然道:“你还喜欢我吗?”
黑夜中,回答她的只有静静的呼吸声。
她苦笑起来。
答案显而易见。
“怎么办呢?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赵寂将那几个字咽下去,带点茫然地看着卫初宴。
怎么办啊,卫初宴?
怎么办?床上的女人当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昏睡着,在睡梦中承受着热潮的折磨,直到被折磨得全身泛起绯红、显出一种完全不同于往日的旖丽来。
她是妖精吧?
赵寂不敢再靠近她,摸索着走到桌旁坐下,守她到很晚,才在侍从的提醒中回宫准备早朝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