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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狐很快便收拾好情绪，准备回去取钱，顺便，身后的尾巴要处理一下。
他径直走向街对面的拐角，杀了二人个措手不及。
“你们打算跟我到什么时候？”
“……”
后藤瞪大眼睛，表情是真情实意的愕然，嘴唇蠕动几下，讷讷看向自家兄长。
“抱歉，我们……”一期一振只顾跟在后面纠结了，没想到鸣狐会突然走过来，这会儿不由得尴尬万分，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没有生气，只是奇怪你们为什么跟着我。”刚刚经历了心态过山车，鸣狐如今非常平和。
一期一振注视他半晌，眉眼一松：“对不起，应该是我想多了。在中心街遇到的时候……我总觉得你身上有一丝暗堕气息，现在看来大概是错觉。”
在中心街的时候？那就是自己正压抑着情绪起伏，心情不好的时候。
鸣狐恍然点头，道：“我接触过暗堕刀剑，大概是沾染了些。暗堕外表会有变化，你大可以放心。”
一期一振不好意思地笑笑：“我前段时间出阵，途中遇到一振暗堕的药研，心里实在是有些难受，可能过于敏感了。”
“药研？”鸣狐愣了一下，“你在哪里遇到的。”
“战国，”一期回忆道：“京都。”
……
告别了这两人，鸣狐才顺顺当当回到本丸。背包里的其他东西先放下，这次直接把大半甲州金都装上，补给烛台切治疗费以后，剩下的他要全部买御守。
“你要留下等我吗？应该不会太久。”
“呜嗷~”
白虎在他胸口磨磨肉垫，刷地亮出爪尖，以表*屏蔽的关键字*。
“小东西，”鸣狐捏住它晃了晃，“回去以后跟着退吧，他会对你很好的。”
听到熟悉的名字，白虎不闹了，耳朵蔫哒哒地贴到脑门上，湛蓝眼瞳中似有水波荡漾。
“是吗，”打刀一下一下顺抚它的后背，声音低缓：“我家的退也暗堕了，但他没有丧失神智，还是个好孩子。你们互相陪伴，应该能相处得很好。”
“呜——”
“如果待不习惯可以来找我，我的半身是一只狐狸，它很喜欢交朋友。”
白虎眼睛一亮，尾巴转着圈摇了摇，脸上有些期待。
狐狸，嘿嘿~
二度回到医寮的时候，鸣狐没再失态，老老实实把钱补上，跟烛台切道了谢。
“不客气，没事就好。之前看你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我有些担心呢。”
“……我确实有些失落，不过现在好多了，谢谢你。”
无需言明理由，看到同样的面孔还能这样过着普普通通的生活，打着普普通通的零工，就好像多少弥补了一些他们家烛台切的遗憾似的，哪怕只是自我安慰，也能感到些许释怀。
“那，我就先走了。”最后看他一眼，鸣狐挥挥手，从容离开。
烛台切光忠二次目送他的背影，表情恍惚一瞬，突然笑了。
“再见。”
……
抱着白虎，鸣狐一路回到护符商店，直接把带出来的甲州金全部堆到柜台上。除高级御守之外，幸运符和恢复符他也计划买几枚，带回去研究研究。
若是早一天过来，说不定他还会顺带考虑一下桃花符。
“客人真是大方，”狐狸眼店长搂着满满一捧金币汗颜：“新护符倒是尽够的，但您要的高级御守，恐怕小店一下子拿不出来。能不能请您稍候片刻？我去总店调拨一批。”
鸣狐缓缓摩挲一下指尖，摇头道：“有多少拿多少，剩下的钱找给我，我自己去总店。”
那就不算自家店的销售额了，不过也是一笔大进账，店长没有多说话惹人烦，干脆利落地数好金币，剩下的连带货品一起包装起来交出去。
“这里是三十七枚高级御守，锦袋送您，请确认一下。”
鸣狐随意点点头，把御守贴身放好，锦袋拿在手中掂了掂。
有这样的对比才能看出来，之前直接拎着背包装钱是有些不够精致。
“多谢。”
其他小护符没必要太过谨慎，和锦袋一起顺道杵进包里，摸索着拉上拉链，鸣狐继续向下一个目标进发。
拿这么多甲州金来大量购买高级御守肯定相当引人瞩目，他要再快些，以免直接暴露在时之*屏蔽的关键字*眼皮子底下。
……
十分钟后，终于彻底将口袋挥霍一空，背着瞬间变轻的包包，鸣狐手里只剩五枚钱币。
白虎已经在温暖的臂弯里睡着了，尾巴和耳朵耷拉着，一只后爪翘在半空中，整只虎形象全无。他看看左右，在街边小店里买了三串团子。
无钱一身轻。
散发着热腾腾香气的团子凑到白虎嘴边晃晃，小家伙耳朵一竖，睁开半边眼睛。
“嗷呜？”
“吃点东西，小心烫。”
是许久不曾尝过的热乎食物的味道！
迫不及待扒住鸣狐的手腕，白虎急切地呼呼吹气，鼻尖在团子上不断试探，感觉差不多了，大嘴一张，当先咬下一颗。
“唔姆姆~~~”
眼睛眯成愉快的两条细缝，周身仿佛开出小花。
鸣狐笑了笑，耐心等它嚼完，再喂下一颗。
“我准备离开这里了，不过走之前要先去一个地方，这回你留下等我，帮我看着包好吗？”
小老虎动作一停，抬头望过来。
“不会很久的，我把时间比例调好，你就当打个盹，再睁眼就看到我了。”
那听起来还勉强可以接受。
不情不愿地点点头，尾巴啪一下打在鸣狐手腕上，以表不满。
“说好了。”鸣狐揉揉它：“我把我和退的衣服帮你垫上，地板很脏。”
退退？
白虎转转眼珠子，啃着前爪出神。
鸣狐也不是每时每刻都能明白它在想什么的，见小家伙不再动弹，也便没有多说其他，果然去五虎退曾经的房间里翻出两件衣服，连带自己的运动服一起做了个临时虎窝。
安顿好这趟回来所有的收获，他把出阵罗盘放在面前，拨动数字。
时间是战国，地点……京都。
他要去找药研。
当初最后一战，审神者就站在寝室门口，被他一刀斩去头颅，这之间药研藤四郎作为他的支持者，也是暴起叛乱的刀剑之一。
后来大家尽数逃入历史的乱流中，各自分散，躲避时政的通缉，*屏蔽的关键字*其他刀剑最后有没有成功隐藏起来，也不知道彼此进入了什么地点的时间碎片，在新世界醒过来后更是刻意不去想。
岂料回来一趟，居然从别人家的一期口中听到了暗堕刀剑的消息，分开前药研确实是暗堕状态，他越想越是上心，总觉得该去确认一下。
万一就是他家的药研呢。
通过出阵罗盘穿梭比借用天海空助的能力更舒服，不会有挤压和恶心的感觉。只一阵微弱金光从周身掠过，再睁眼便是另一处空间。
没有接到任务擅自穿行，不知会不会对这里造成什么影响，鸣狐巡视一圈周遭，熟练地闪身躲在阴影里，飞快奔向不远处的树林。
换位思考一下，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如果药研真的在这里安顿下来，肯定该有一处固定据点。以他的性格，应该会选择远离村镇的树林，这样万一被时政发现也方便逃脱。
鸣狐侦查满值，只要将平日刻意压制的五感放开，若是附近有暗堕气息，马上就能觉察到。
……
风吹过高处的树冠，叶片摩擦发出沙沙声响，正值午后，除有鸟啼和虫鸣时而乍现，再无其他动静。
他就这么从白日跑到天黑，几乎将京都饶了一圈。
一无所获。
毕竟讯息太过模糊，具体的时间节点不知道，想正正好碰上药研，全得碰运气。
不过，虽然他们各自选择逃亡位置时是随机拨动的罗盘，但这玩意儿好像……有出阵记录来着？
鸣狐想了想，直接回到本丸里。
流速比例被调在差距很大的位置上，对于白虎来说，它甚至来不及打盹，打刀便匆匆而去匆匆而归，还瞬间汗湿了头发。
“你乖，继续睡。”
随手摸摸它，鸣狐把出阵罗盘抱在怀中盘膝坐下，调拨以前残留的信息。
他大概是最熟悉这东西的刀子之一了，但有些功能没用过，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战国……有了，两次。
不只是药研，还有谁？
说起来，既然去找药研，是不是应该顺便找一下其他人？或许大家都还活着。
一手放在罗盘上再次穿梭，鸣狐一边想着，一边叹了口气。
这回周围的景象是凌冬，大地被白雪覆盖，老树枝丫上垂挂着许多冰柱，稍远些的村落冲天飘着一缕缕白烟，空气中满是清冽的寒意。
脚下这片地方与当初药研或者谁落下的地方完全一致，几乎是瞬间，鸣狐就找到了方向。
漫天纯白中，唯有一抹乌黑气息显眼至极，他也亲身经历过暗堕，若说五虎退还姑且只是包裹着一层黑皮，那么不远处这个大概连芯子都黑透了。
怎么一点伪装也不做，诱饵？
循着感应找过去，鸣狐拨开一片高灌木丛，左右看看。
是一条小溪，溪边并没有人，倒是散落了一些晾干的树枝，枝干上残余着火烧痕迹，大概被拿来做生火材料了。
定定看着覆盖了一层薄冰的水面，他突然一笑，大大方方现身。
“冬天还能捉到兔子烤肉吃，看来你过得不错。”
“……”
“头发，被冰层卡住了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