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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到熊崎这个名字,鸣狐就了然了。
他戴着口罩下来,基本上没有受到灰尘飞散的影响,很快就看清了情况,那些铁管明显是人为扭曲,中间拧成一团,地面却没有打斗后残留的痕迹。
简单在周边绕过一圈后,他便径直走向了铁管中心,那团巨大的铁疙瘩里面支楞出半只手臂,泛着不正常的青色,腕部有僵斑,大约死去已久。
这是个魁梧高壮的男人,面部暴露在外,五官还没有变形,故而欧尔麦特能一眼认出,万万没想到众人遍寻不着的熊崎幢会出现在这里。
短暂失神片刻,他第一时间揽住鸣狐的肩膀推向身后,低声问:“被吓到了吗?”
鸣狐摇摇头,顺从地藏进影子里:“还好,*屏蔽的关键字*我见得不少,他不算吓人。”
熊崎面相周正,表情也并不扭曲,确实不算太吓人——如果不看他被粗暴捆缚在铁管中的身体的话。
欧尔麦特把铁管暴力拆开,将人小心翼翼放下来。由于尸身已然僵硬,手脚没办法摆回正常位置,只能先保持原状,情状尤为惨烈。
“太过分了,到底是谁……”一位正直英雄最终落得如此下场,难免让人唏嘘,欧尔麦特难忍痛心,黑着脸捏紧拳头,咬牙道:“居然做出这种事。”
小二在他搬人时回到了鸣狐身上,闻言嘴快道:“会不会是那几个人?天海空助他们。”
“……希望不是,否则到底有何因缘才能让一对儿女将自己的父亲折磨成这样,我实在无法想象。”
鸣狐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八木俊典分明见识过世间诸多黑暗,内心却还是更愿意相信善良,可惜这次的事情恐怕不能如他所愿。
塚内直正很快便来了,同行的还有两名法医,随身背着行头,欧尔麦特从本来愤怒的情绪中生出一丝囧然,忙不迭把鸣狐带了出去,以免让他看见什么血腥画面。
“怎么不等带回去再处理?好歹让熊崎君待在干净的地方……”
塚内直正也有些歉然,无奈道:“听你说他已经出现了尸僵,我怕搬运过程中破坏身体数据。放心吧,这两个都是老手,之后会把熊崎君恢复原样,妥善安顿的。”
欧尔麦特胡乱点点头,目光无意间落在鸣狐头顶,却没有聚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脸上仍是意难平。
鸣狐抬头看看他,有些迟疑地抓住他的手腕,轻轻晃了晃。
欧尔麦特一下子回神,“怎么了?”
“别想了,”伸长手臂在他后背顺一顺,鸣狐温言道:“现在生气只是在气自己,等抓到凶手,所有的疑问都可以解开。坏人在想什么你怎么可能知道,如果想得通,你也不是你了。”
体贴的安慰由耳入心,欧尔麦特眉目一松,听懂了他的意思,“你说得对,我也不必去理解敌人的想法,找到他们,让他们接受律法制裁,这才是我该做的。”
头顶又被大手盖住一通摁揉,乖乖等他摸够以后,鸣狐才状若嫌弃地说:“你刚才捏铁块搬尸体,还没有洗手。”
“……”
确实是没有洗手,欧尔麦特被噎了一下,默默掏出手绢。
塚内直正也跟着笑了两声,紧接着一叹:“想开点也好,熊崎君失踪数月,如果真是那几人的手笔,恐怕这里也找不到什么线索了。你们稍后先回去,有任何发现我会及时联系你,到时候少不得需要帮忙。”
欧尔麦特点头道:“传送个性确实不好抓,但至少要找到熊崎家那对兄妹,问清楚这件事到底跟他们有没有关系。”
“如果是他们呢?”小二插嘴问了一句。
欧尔麦特沉默须臾,苦笑一声,“那我也做不了什么,最多只能保证他们乖乖待在监狱里,偿还罪孽罢了。”
“那就够了,Allforone是特殊情况,对于普通犯罪者,任何个人都没有制裁的权利。”塚内直正肃容道。
鸣狐捏住小二的嘴巴往后推了推,“八木先生,咱们现在走吗?暂时不走的话我去趟那边,看看货船。”
不到出海的日子,两艘货船都停靠在岸边,架桥上拴着锚,边缘建有一座矮小房间,大概是起简易瞭望塔的作用。左右留在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鸣狐想干脆上去走一圈。
欧尔麦特拍拍他,“去吧,我跟塚内君再说两句话。”
“嗯。”
一直走到铁架桥底下,鸣狐才揪揪小二尾巴上的茸毛,怪道:【不要乱接话,明知道的答案还瞎问,小心塚内警官把你送进去改造。】
【正直警官才不会呢,我就是随口一问而已。】小狐狸瘪着嘴忿忿,【大块头心里难受嘛,哪怕放几句狠话舒缓一下情绪呢,他们不是好朋友么,怎么会计较这个。】
【平时可能无所谓,现在发生了真实案件,八木先生很明显在为此动怒,万一他真的放狠话,谁能轻易判断他不会付诸行动?那可是欧尔麦特,再好的朋友也要保留一份警惕,因为打起来谁也拦不住他。】
【……如果大块头放狠话,你觉得他会做出行动吗?】
【不会。】
【你都相信他,正直警官跟他认识这么久,怎么会反而产生警惕。】
【因为我们可以承受的后果不一样,】鸣狐抬头看看铁架桥几乎完全竖直的阶梯,一个纵身,连跳数步轻松跃上去,落在最顶端,【如果欧尔麦特直接杀死*屏蔽的关键字*,那就算他越权,塚内直正作为警|察必须对他做出处理,这跟他们是不是朋友没有关系。】
【但我不同,】
沿着架桥走到边缘的小房间,鸣狐脚下一顿,迎着海风眯起眼睛。
【如果八木俊典被愤怒操纵,手染鲜血,我将会热烈欢迎他来到我的世界。】
“……”
哪怕作为半身,小二此时也不由得战栗了一瞬,它与鸣狐心意相通,但某些隐秘的想法仍旧互不所知,它知道鸣狐心里有阴暗,却没有想到这种阴暗还在如影随形,连八木俊典也不放过。
【怎么了?】鸣狐扭头冲它一笑,【没想到我明明很喜欢八木先生,却还是会产生这样的念头吗?】
小二:“……”
没有得到回答,鸣狐耸耸肩,把好像受到了些许惊吓的半身抱下来顺顺毛,伏低身体向小房间里面看去。
果然是瞭望台,窗子旁边杵着一架望远镜,旁边是一张木质矮桌,摆放着的纸笔和墨水瓶都落满灰尘。
地面上似乎还散落着几只棒球,大概是无聊打发时间的娱乐工具,更角落里有扫帚和簸萁,簸萁里……盛着一团乌麻麻的毛线?
“哪有这样的毛线,我看着像头发。”小二嘟囔了一句。
鸣狐眉心一拧,左右看看,这小房间只挂了一把最普通的铁锁,他都不用掏家伙,借力反手一磕就下来了,洞开的门内散发出阵阵海水腐朽的气味。
三两步跨到簸箕旁边辨认一番,那东西既脏且乱,但离近了还是能认出来,确实是头发。
但只是假发,或者很普通修剪下来的断发,末端没有连着脑袋或者皮肉,也没有血渍。
小二被鸣狐脑内的结论唬得抖三抖,挂着黑线吐槽:“你是被刚才发生的事情打开什么糟糕的开关了吗?不要瞎联想,很吓人诶。”
“你只是只狐狸而已。”鸣狐淡然回击。
他用卫生纸包住簸箕柄,拎着头发走到门口,在明亮的光线下来回转了转,“如果这是那些人其中之一剪下来的头发,会对塚内警官那边有用吗?”
“我觉得没有,”小二打了两个喷嚏,从他肩上跳下来,很嫌弃地一溜烟跑开,“这里面灰太大了,天知道多久没人进去,头发肯定不是那些人的啦,你想太多。”
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鸣狐当真把簸箕提溜出来,准备拿下去。
“谁知道是不是呢,毫无头绪的时候,任何细节都可能起到关键性作用,试试。”
眼看着那团头发向自己逼近,小二吐吐舌头,掉头就跑,整只狐瞬间窜开老远,把鸣狐丢在身后。
后者走了两步,又想了想,把东西放下重新走回去。
那桌子底下貌似还有个抽屉,顺便检查一下好了。
“鸣、……??”
【鸣狐?你跑哪儿去了?】
跑到架桥边缘发现靠自己不好下,小二怂怂地扭头,不想身后居然没人。
【在屋子里,我发现个有意思的东西。】
又磨蹭了一会儿才再度走出来,小二一看,半身手中多了个脏兮兮的笔记本,被小心翼翼捏在指间,不知又有什么玄机。
“自己抓紧,我没手抱你了,咱们快些下去。”
看看他左手的脏本子右手的烂簸箕,小二心累应是,老老实实盘在鸣狐脖子上,假装自己是条围巾。
欧尔麦特跟塚内直正谈完话,一回头,正看见小孩儿从铁架桥上一跃而下,二三十米的高度自由落体,中间不带借力,视觉效果略惊人。
惊他这个人。
“S、stop!停!!”
瞬间移动到落点处,欧尔麦特伸长了手臂,一把将人接进怀中。
‘咣当——!’
‘啪!’
一重一轻两声响,分别落在他们身体左右,欧尔麦特缩缩肩膀,茫然低头。
鸣狐无辜地回视他,两只空荡荡的手半举在胸口。没想到会被突然接住,为了不砸到对方,他下意识将手里的东西全部丢了出去。
“八木先生……我觉得现在比起我来,那些东西更重要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