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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几天了?”百里洵从床上慢慢坐起来,活动了一下略有些僵硬的四肢。
“快一个星期了,现在感觉怎么样?除了昏睡,各项标准都正常,省城最好的医生也查不出是什么原因。”百里成递给他一杯温开水,低声说道。
“谢谢成叔。”百里洵接过,一饮而尽。
他抬步走到院中,深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只觉得全身没有一处不舒畅,就好像武侠小说里形容的洗筋伐髓似的。
门外,白发苍苍的老人一把推开门。
“爷爷!”百里洵迎上前去。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百里正阳忍住内心的激动,看着比自己还高了一头的孙儿,连声说道。
“爷爷,让您担心了。”
“咱们祖孙还有什么客气的?走,到屋里去。”
“好。”百里洵点点头。
两人依次坐下,他才发现,爷爷的头发比以前更白了。
“老爷子,喝茶。”百里成亲自端了茶盏过来就把门关上了,将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看到成叔走开,百里洵就急不可待地问:“爷爷,我怎么会昏迷这么久?你们是在哪儿找到我的?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百里正阳拍了拍孙子的肩膀,“别急,我先问你,你最近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或者说,有什么特别的……”
他顿了顿,“奇遇?”
“我也不记得了。”百里洵苦笑着抓了把头发,还好不是油腻腻的,家中佣人不少,还是很尽心的。
“爷爷,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只记得骑着摩托车到了城里,见了个,嗯,对,朋友。后来,后来就什么也不记得了,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怎么会不记得了呢?是你自己回来的,昏倒在家门口,怎么叫也叫不醒。后来送你去省城医院,所有的检查都做过了,也找不出原因来。好在,终于醒了……”
“这真是,哎,反正我也不记得了,也许以后会想起来吧?”
百里洵微闪着一双明亮的桃花眼,毫无形象地倒在靠背上,似乎对这件事颇不在意。
百里正阳见到他这副懒洋洋的样子,轻轻咳了咳,不管别人怎么说,在他心底,这个孙儿是谁也比不上的,百里洵必须是百里家的继承人,哪怕他老子反对也无效!
“爷爷,我好饿啊,想吃蛋黄蒸饺、玉米蛤蜊汤、蜜汁排骨还有鱼酸酱。”
“这些日子你靠着打营养针维系身体运转,肠胃还很虚弱,不宜吃过于营养的东西,先缓缓再说吧。”
“知~道~了,爷爷,我不想回城里了,老宅才是我的家,你就让我留下陪你吧!”
“哼,你才几岁就要留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头子?不过,十年一次的大祭之日就快到了,你学校那边也先别去了,帮着我招呼远道而来的族亲吧,也顺便认识认识他们。”
“爷爷,你知道我不喜欢搞这些人际关系的。不是还有成叔吗?怎么就用得上我了呢!我还是回学校读书吧,嘿嘿。”
百里洵耍赖道,也只有面对这个从小教养自己的长辈和成叔,他才会露出少年人的心性。
“哼,你成叔几岁了?难不成还能一辈子为你挡在前面?这事就这么说定了,没得商量!”百里正阳气得抖了抖胡须,甩手就大步走了出去。
百里洵在后面拉又不敢拉,只好讪讪地朝对面的百里成笑了笑,“成叔,你可得多教教我,我真的特烦这些个族亲往来,虽说都是流着同样的血脉,可他们,唉!时不时还得防着他们暗箭伤人,真是腻味极了!”
“少爷,你能说出这些话,说明你心里都是一清二楚的。作为百里家的嫡脉,没有谁能独善其身。尤其是,旁支庶叶长得太茂盛了,就得动手清理清理,才能让主干长得更结实啊。”
“哟,这是不欢迎我们来的意思吗?”
话音未落,两个修长的身影一前一后走进来,不是百里映雪和百里子晋又是谁。
前面说话的是百里映雪,她微颦眉头,漂亮精致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不满。
“就是,大家都是百里家的血脉,什么年代了还分嫡庶,太封建了!”百里子晋隐约听了两句,也忍不住反驳道。
“呵呵,哪里来的阿猫阿狗?嫌别人不礼遇自己就别来啊,还这么眼巴巴的跟屁虫似的,真是……贱。”
百里洵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刻意靠近百里子晋,将这个“贱”字轻轻地传到他耳朵里。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我们也是百里家的子孙,凭什么你就高贵?”
“凭什么?嗬,大门开在这儿,回去慢慢想吧,不送!”
百里子晋将心头的怒火压了下来,是了,自己不该这么冲动的,强龙不压地头蛇,笑到最后的才是赢家!
他扯出个笑脸,朝百里洵拱了拱手,“我们是来看望小叔叔您的,见您身体无恙,这就回去。”
百里映雪冷冷哼了一声,杵在一旁没有说话,心中早已怒火中烧,不过是强忍着而已。
看到两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百里洵哈哈大笑起来。
就算是不服气又怎样?百里家就是嫡庶有别,几百年一贯如此,不服气也没办法。
“你,你别太过分了!我们好歹也是接到幻香帖才来参加十年大祭的,到时候拳脚见真章!”
百里映雪咬着银牙,美目射出熊熊怒火。
可惜,百里洵直接选择了忽视,一个转身坐到了躺椅上,闭上眼睛大声喊到:“成叔,送客!”
百里成伸出手来,淡淡地说道:“两位请吧。”
“咱们走!”百里子晋眼神中闪过毒蛇般的恶意,拉着百里映雪快步走了出去。
“呼~”百里洵重重倒在躺椅上,俊美的脸上噙着一抹不羁的笑,“成叔,这才来了两三个就能凑成一出戏了,我看要是多来几个,哎,烦吶!”
“行了,你能应付得过来的,就别在这里假哼哼了。喏,南瓜粥不烫了,快吃吧!”
成叔揉了揉百里洵的脑袋,一转眼,这孩子都这么大了,时光匆匆,岁月不饶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