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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水塔上,百里洵又抹了一把脸颊上的汗水,步履蹒跚地爬了下来。
他觉得全身的皮肤像是被撕破了一条条的口子,现在还在生生的疼着。
不过,随着流星雨的结束,精神一片清明,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他潜意识中并不抗拒这样的改变,甚至还有种隐隐期待,期待能解开这个谜团。
不用很费力,百里洵很清楚地看到燕语和一个女生坐在草地上,好像还沉浸在那场惊心动魄的流星雨中。
旁边,已经有一些学生回过神了,小声议论着一路返回寝室。
“不会是还在许愿吧?真是个笨丫头!”他想了想,止住了上前的步伐,在没有弄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关注这个丫头片子之前,还是不要贸然前去打扰为好。
于是,百里洵从另外一头回了宿舍。
这间名义上的宿舍其实由两个房间改成的一个小套间,甚至还搭配着家具和全套的生活用品。
如果仔细看,还能发现这些家具和用品,都打着国外知名品牌的logo,价格不菲。
他随手把衣服解下,扔到墙角的洗衣筐里,反正每隔一天都会有家里派来的人负责收拾,他只要安安分分做自己的大少爷就好。
百里洵低头,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道坚毅,随即又恢复懒懒的神情,开始冲刷着被汗水打湿的身体。
花洒下,水珠正顺着玉石般的肌理线滑下,完美的倒三角身材比例的身躯比一般的同龄人显得更加矫健。
不过,那张容色昳丽的脸却越来越苍白,终于,花洒从手中掉在地上,百里洵闷哼一声跌坐在地上。
此刻,他感觉到身体内的每一根骨头,像是被一根根拆开又装回去,全身的肌肉因为剧烈的痛楚而微微颤抖着,喉咙深处不自觉的发出低吼“啊……”,嘴角处渗出滴滴鲜血,被花洒里的水冲走。
这样的痛楚,每隔几年就要发作一次,随之而来的陷入沉睡,短则一天,长则三五天,无论请了多少专家,都说不出个所以然。
痛到极致的时候,他甚至希望自己就这样睡去,不要再醒来。
哪怕家有再多的钱,拥有再多的权利,也无法为百里洵减轻痛楚,只能靠他一个人扛过去,等到好了,再迎接下一次的折磨。
也正是由于这样的怪病,他从小就比同龄的孩子更看淡一切,也养成了不羁的性子,毕竟,谁知道下一次发作的时候还能不能撑过去?
而这一次,痛楚持续的时间更长、更为强烈!在一阵又一阵的绝望中,百里洵的意识逐渐模糊起来,视线也转为一片茫然,四肢开始冰凉……他,实在是撑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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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中,燕语依旧不认命,不服输,想改变命运。
“一定会有办法的,让我再想想,再想想。”她用尽脑子去思索,试图用不多的人生经验和本能找到一条出路。
不多时,她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坚毅的小脸,拳头缓缓握紧,“骨肉相连,血浓于水,若是不能阻止,不妨助他一臂之力,就算舍去半条命又如何?”
决心已下,抬脚便朝着甬道方向跑去,空中乌云密布,地面上隐约传来马蹄之声,令燕语心头一震。
“不好,是朱棣以救火为名闯入宫内了!”她发了狂似的奔向甬道,却发现进口竟然消失不见了。
“林家幻术!”
燕语胸有成竹地伸出双手,凝神聚气,只见数道细小的光芒从四周河水、树木、奇石中飘过来,聚在她摊开的双掌中,口口中喃喃念到:“同根同脉、万物浮沉……阴阳相依,生者为根!”
“咚”的一声巨响,地面上的进口又打开了,她一个闪身就钻了进去,身后随即又恢复了原样。
相对闭塞的空间内,有一股淡淡的血腥味。燕语轻叹,之前她就已经发现去迎接建文帝的金甲卫少了好几人,大约,是回不来了。
不过,现在可不是犹豫的时候,她得尽快跟上祖父他们,还要保证不被发现,必须十分小心。
越往前走,她越觉得这条甬道根本就是逃生通道,只不过当初修建的时候为了混淆耳目,建成阴沟的模样。
每隔一段,就有一些清水和少量食物,除了比较黑暗,竟然没有太大的异味,空气十分通畅。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约莫已走出内宫,凭着敏锐的听觉,燕语听到前方传来细碎的说话声。
一个略带疲倦的年轻声音说道:“先帝爷爷临终时曾告诉朕,如若将来寡人遇险,必有高人前来相助,如今,到真是应验了。可是,就算逃出这皇宫、逃出应天城又能如何?还不如,不如……皇后她……”话没说完,已是双目垂泪。
这,竟然就是林家为之献身的一代帝王,行踪成谜的建文帝!燕语心头微微激动,又有些唏嘘。
“臣等愿意跟随陛下,以报陛下知遇之恩!”呼啦啦响起一片声音,大约有五六十人左右,都是建文帝身边的亲信大臣。
“你们,你们这,唉!罢了,只待朕有朝一日重返这奉天殿,再谢过诸位也不迟。”建文帝声音略带哽咽。
“陛下,臣身为金甲卫统领,誓死效忠陛下一人,赴汤蹈火,万死不辞!还请陛下尽快离开此地。”
“皇上,百里统领说的有理,此地不宜久留,还是先出去再说。”这是林抉的声音,和刚才不带一丝温度不同,多了些恭顺。
“好,有劳各位爱卿了。”众人在金甲卫的护送下,继续快速前行。
燕语却不敢掉以轻心,金甲卫武功高强,忠心护主,刚才自己侥幸逃过一劫,此刻更要谨慎行事。
这时候,身后又跑进来七八个男子,年龄不一,从五六十岁到二十出头都有。她一时躲避不及,被撞了个正着。
“哎,你是哪一房的?怎么派个丫头来接应咱们?”一个圆脸白肤的青年上前挡住燕语问道。
“我,我也是林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