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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个挨千刀的负心汉,枉我这些年在家中每日为你担忧,四处打探你的消息,现如今,千里迢迢来寻你,你却装做不认,你读的这些圣贤书都是白读吗,你就不怕老天爷劈了你吗?”跪在陈世美旁边的秦香莲,气的浑身不停的颤抖着,爬到陈世美身前,拼命的撕扯和捶打着对方。
自认理亏的陈世美,不敢还手,只能用手阻挡着,顷刻间,原本仪表堂堂的一美男子,就变成了衣冠不整的落魄青年,脸上的几道抓痕更是鲜艳。
“大胆泼妇,这里乃公堂之上,岂容你这般放肆!”眼看着陈世美已经是招架不住,岳枫终于在对方求救的眼神中,站出来大声的呵斥着秦香莲的行为。
“包大人,这泼妇在公堂之上如此胡闹,岂不是没有将大人放在眼里,没有将朝廷放在眼中,我提议打这泼妇十棍杀威棒,以示朝廷的威严所在!”岳枫站直身体,抱拳朗声道。
嘶!
岳枫的话音刚落,公堂就响起了一片吸气声,包拯目光沉重的看着堂下的青年,暗暗感到心寒,这衙门中的杀威棒那可都是实木泡水然后晒干,反复多次才行成的,打在人身上,一棍就可皮开肉绽,两棍就能伤及骨头,这十棍子下去就算是一个壮汉都要跪地求饶,更何况一个妇人,这哪里是在体现朝廷的威严,分明就是在当堂杀人啊。
“秦香莲在心神悲痛之下,有出格之举,本官可以理解,只是希望之后不要做出扰乱公堂之事,否则本官定不轻饶。”包拯威严喝道,但是话语的意思还是没有计较秦香莲的举动,并且在最后,还深深的看了眼岳枫,警告其同样不要做出出格之举,因为包拯已经明白,这个青年可不是一个省油的角色。
对于包拯的暗示,岳枫如何不懂,轻轻一笑,再次开口提议道;“包大人心怀慈悲,让人钦佩,不过秦香莲在公堂之上,殴打当朝驸马,以下犯上,按律当诛!”
岳枫真是把恶人的身份演到了极致,提议一个比一个狠!
包拯眼睛微微眯起,紧紧的盯着面带笑容的岳枫,沉声道;“按着朝廷律法,原告以及被告在公堂之上,无身份高低之分,无贫贱富贵之别,一律视为平等,若有出阁举动,待定案之后再来定夺!岳讼师可还有异议!”
“岳某无意,大人英明!”岳枫受教般的谦逊道,退回陈世美的身边,嘴角牵起一个阴暗的笑容。
“秦香莲,本官知道你悲痛欲绝,不过还请你注意行为,不要产生不必要的意外!”包拯对着跪在地上的秦香莲柔声说着。
“民女明白!”
秦香莲赶忙应道,心中只觉后怕不已,眼神悄悄的瞥见岳枫笑意满满的目光,心底隐约寒,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不过是一时没有控制住心情,就被对方按了一个当诛的名头,这实在是太恐怖了。
“陈世美!”包拯拍着惊堂木,厉声问道;“秦香莲状告你期满圣上,隐瞒成婚,杀妻灭子,逼死韩琦,你可认罪!”
陈世美被包拯的突然大喝问的一哆嗦,差点跌在地上,待稳住身形后,颤声回道;“这些都是那泼妇满口胡言,我不认!”
陈世美的回答在包拯意料之中,包拯将目光转向秦香莲;“秦香莲,你可有证据证明你与陈世美是夫妻之实!”
“民女有!”
秦香莲从头上小心翼翼的摘下一根木簪子,木簪子很是普通,只是在顶端镶着一点点金子,看起来主人对于木簪子十分重视,经常的呵护,所以木簪子上没有岁月的裂痕,反而带着一层亮光。
秦香莲拿着木簪子,眼中带着散不去的柔情,“这是我相公在考中秀才,领取到官府的赏银后,买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永远忘不了那天的场景,相公的脸上带着浓浓的喜悦,欣喜的对我说;‘香莲,等我以后考中了功名,当了官,一定会让你过上荣华富贵的幸福生活,’”
“那一夜,我彻夜难免,一直都沉浸在未来美好的生活里,因为我确信我的相公一定能够做到;但其实在心底,我有一句话向对他说,荣华富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能够团团圆圆的生活在一起,这就是我的幸福。”
“相公!”
秦香莲迷醉在了以往幸福的时光里,她在旁边织着布,自己的相公在看书,院子中两个半大的小孩疯疯癫癫的跑着,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以至于她忘却了现在在公堂之上,对着恨入骨髓的陈世美再次叫起了以往的称呼。
耳边传来妻子深情的呼喊,陈世美的眼中满是痛苦,人非草木,怎能无情,与秦香莲相伴的时间里,是他过的最安稳最舒心的时候,那时虽然没有山珍海味,没有美仆娇侍,只有粗茶淡饭,一大二小两个身影,但却特别的开心。
成为驸马的岁月里,陈世美时常想起以前的生活,不止一次的想要回去找寻秦香莲等人,但是却迟迟不敢迈出那一步,因为自己已经犯了欺君之罪;当秦香莲突然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他感到的不是喜悦而是浓浓的害怕,在生命的威胁下,只能痛下杀手。
‘香莲,我也想回到以前,但是木已成舟,没有退路了!’陈世美心中暗叹一声,低头冷声道。
“我不是你相公,我是当朝驸马!”
再冷的天气也比不上恋人的无情,在痛的伤口也抵不过他的眼神,秦香莲眼中的希夷顿时变得暗淡,再无任何光芒,就连眼泪都已停止流淌了,心已死灰。
“陈世美,秦香莲手中的木簪子是不是你送她的?”包拯问道。
“不是!”陈世美回道。
“陈世美,你可不要期满本官,若是查实你所言是假,定不轻饶!”包拯浓眉竖起,瞪着眼睛质问道。
“大人,小生有话要说!”岳枫向前两步,挡在了陈世美身前,毫不闪躲的对向包拯怒目而视的目光,空气中,隐约有一道闪电在二人眼中串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