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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京次日,赐婚圣旨便下。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闻忠肃侯高展道之女高长熙少而温婉,长而贤德。此女谦逊有礼,温良敦厚,太后与朕皆闻之甚悦。今赐婚于太子萧临升为太子正妃,一切礼仪由礼部与钦天监商议待办,以择良辰完婚。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随着这圣旨而来的,还有太子禁足解除的圣旨。
忠肃侯与东宫这次算得上是皆大欢喜,朝中的众臣子也纷纷登门拜贺,一时间东宫与忠肃侯府皆是门庭若市。
这有不少先反应过来的臣子却对皇帝这次的行为有些摸不着头脑。
按常理说太子晋王此刻相争以平衡朝堂,但实力相差的确也过于悬殊了。本以为晋王回京那日陛下申斥太子,并将其禁足,是要打压太子的前兆。可没成想这不过去了一趟围场,怎么回来就顺着皇后和东宫的心意把忠肃侯府送给了东宫?
群臣们的大脑还没来得及转弯儿,又一道圣旨传来。
太子与高氏将于五日后完婚。
这下子大臣们更是炸开了锅。
这也太仓促了吧?
储君娶正妃,怎么说不得好好准备筹划一下?如此草率地令五日后完婚,真是让各臣子都大吃一惊。
不过吃惊归吃惊,怎么说也是陛下下令,准备工作是一项也不能落下。
正因为如此,礼部也突然忙碌了起来。对于他们来说,他们不仅要好好筹备好储君的大婚事宜,还得在百忙之中抽空好好教授一下晋王的礼节。
整天忙得焦头烂额的礼部官员不禁感叹果然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唯有闹心二字父子们皆有。
五日的时间虽然仓促,但圣旨在先,满朝文武忙活了五日,倒也把大婚事宜准备得差不多了。
这场大婚更为引人注目的除了晋王与贺遂泓的到场之外,还有一个与以往不同的地方:各权贵夫人可携家中女眷到场一同庆贺。
大齐虽然相较于前朝,民风较为开放,男女大防并没有那么深入人心。不过在太子大婚这样重大的场合,臣子的女眷还是从未允许到场参加过。
而萧临升的大婚,因为有了这条规定,显然声势十分浩大。
抛却大婚的新人不谈,作为女眷的江楚宁对于这一安排显然是十分不满。
日子还未过去很久,她仍然记得,上次在寿安宫被太后坑的情景。
可太子大婚,陛下又言明女眷要一同前去庆贺,再加上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都有可能认识了自己。如此一番深思熟虑,江楚宁怎么说也不好意思不去。
于是太子大婚当日,江楚宁很乖巧地随着国公夫人前去了皇宫。
这是她第二次来到这里。
今日的皇宫与上次江楚宁来的时候相比,显得喜庆了许多。处处张灯结彩,俱是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
虽然此次大婚允许女眷赴宴,不过前面那些繁琐的礼节她们还是没法子前去观看。所有的女眷都先到长央宫中坐好,等大婚那些琐碎的礼节一一完成,太子妃回到东宫之后,太子才会和皇帝一道来到长央宫。
算着时辰,离太子到来还早着呢。江楚宁此时已经到了长央宫,她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手指头无意地在桌子上敲打着。
望着眼前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闲谈的夫人小姐,她恍惚间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天看图赋诗比赛的那天。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国公夫人见江楚宁的眼睛都发直了,便问道。
江楚宁缓过神,“没什么,就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太子殿下大婚,必是要花费很长时间,你且多等等,很快就会来的。”国公夫人柔声劝道。
“这不是**姐吗?”
江楚宁闻声抬头,望见了沈陶吟正朝着自己走来,她今日穿着一身妖艳的曼陀罗绣样长裙,更衬得她本就姣好的面容愈发明艳。
“沈姑娘?”江楚宁轻笑,起身相迎。
沈陶吟的凤眼眼波潋滟流转,在江楚宁的身上打量了一番。
今日江楚宁穿得很是素雅,水蓝色的长裙,外面随意地套了一个短袄。面上略施粉黛,不说明丽,只能谈得上清秀。她的头上只简单地插了一只玉簪,鬓边夹着一小朵绢花,若是沈陶吟不看脸,真的以为这人是哪家小姐的丫鬟。
而自己这一身华装丽服,甚是娇媚,和江楚宁站在一起,这江楚宁真的像是她沈陶吟的丫鬟一般。
这种念头让沈陶吟的心情大好,连说话都多了几分热情。
“姐姐唤我妹妹就好。”沈陶吟继续笑着,她偏头看了看坐在一旁的国公夫人,“想必这位便是国公夫人吧,小女子沈家陶吟,拜见夫人。”
国公夫人不是什么注重衣装的人,穿得好不好看,惊不惊艳她也没怎么注意。但沈陶吟生得好看,这让国公夫人对沈陶吟第一面上就有着一些好感。
“沈姑娘多礼了。”国公夫人笑道,“看样子你和楚宁很熟?”
“自然,我们是很好的姐妹。”沈陶吟笑着对国公夫人说道。
要好的姐妹?
江楚宁听着这话,看着沈陶吟这笑容,不禁感到一阵嫌恶。
“沈姑娘有什么事吗?”江楚宁实在受不了沈陶吟,只好出声打断道。
沈陶吟看了看江楚宁,走上前几步,握住了江楚宁的手。
“你……你干什么?”江楚宁下意识地问道。
“姐姐,你陪我去御花园里逛逛吧。在这里坐着也是闷,倒不如出去散散心。”
“这倒不必了。”江楚宁强笑道,“在这里坐一会儿,也蛮好的。”
国公夫人本就对沈陶吟印象不错,看着她又和自己女儿要好,心里也挺高兴。但看着自家女儿这么不给人家面子,也略有不满,便问道:“你适才不还觉得无趣吗?”
“我……”江楚宁突然噎住。
真是亲娘啊,专业坑娃。
“刚才是刚才,我现在说了这么一会子话,倒还真有点累了。”江楚宁搪塞道,“真是抱歉,不能和沈姑娘一同散心了。”
“是吗?”沈陶吟浅笑,又走上前俯在江楚宁耳边轻声道:“姚澈和晋王,似是有些关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