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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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姝做了个隐匿气息的阵法将三人圈在其中,以防止三人的气息打草惊蛇使那邪物不敢接近。眨眼的功夫便是四更天了,两个丫鬟都已经打起了瞌睡,唯独打坐修炼的云姝还是清醒着的,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刮过三人的面庞,令原本低头入眠的两人浑身一个哆嗦清醒了过来。

    “来了。”一道陌生且有些冰冷的话语从云姝嘴里传出。若是一直跟在云姝身边便会知道,云姝虽然平日里可以嘻嘻哈哈得像个小孩子,但她一旦办起正事便会立刻换上一副严肃的面孔。

    身后的二人很识趣地禁了声,任由云姝轻点了她们各自手心一下,随着云姝的动作,她们感到自己的眼睛似乎明亮了许多,就连远处草叶上的脉络都能看清。突然只见一道幽暗的身影慢慢翻过院墙,那身形纤细应当是一位女子,只是这个身影都被黑色所包裹,看不清本来的容貌。而且那身影看似是在迈腿步行,但若是细看,那人双脚并未沾地。

    “那是怨灵,是人死后魂魄因怨气过多,强行不入轮回的异类。它们没有清晰的思维,会一直做生前想做的事,直到怨气耗尽。”

    “这么说,是院内有人想害老夫人了!”香云听罢云姝的解释,声音不由自主拔高了几度。

    这一下可不得了,香云刚刚的惊呼声虽然已竭力压制了,但那细微的空气波动还是被怨灵捕捉了去,怨灵先是一愣,随后便立刻冲着香云的方向而来,似是想要将香云灭口。

    怨灵的这举动将春巧吓得不轻,原本都已站起了身的春巧,一屁股跌坐在夏荷身上,也亏得夏荷惯常是个做粗活的,才堪堪将春巧接住。

    依旧盘膝而坐的云姝却是十分淡定,一个没有多少修为的小小怨灵而已,还不够她塞指甲缝的。只见云姝如水葱般的手指微弯成爪抓向虚空,那道漆黑的身影便立刻扭曲起来。云姝从怀中掏出事先准备好小玉瓶,在香云吃惊的目光中,将那已被攒成了小球的怨灵丢了进去。

    见到害的老夫人数次‘投缳’,而且刚刚在自己面前张牙舞爪的怪物,在云姝面前毫无还手之力任凭揉扁搓圆的情形,香云瞬间石化在了原地,这便是传说中的得道高人吗?自家这位大小姐究竟是在白云观祈福了十二年,还是遇到了什么神仙跟着人家去了什么海外仙山。不管怎么说,香云此时心里已经将云姝从需要尊敬一栏,划归到了坚决不能惹的一栏人当中。

    看着香云怪异的眼神,云姝从袖带中摸出一枚复元丹,丢给香云道,“这是补气养血的药,老夫人年纪大忌讳大补,你将其掰成四份,分四次加在老夫人的饮食中,便可将老夫人这些时日身子的亏空补回来。邪祟我已除去,想必老夫人的身子很快便能恢复正常了。”

    云姝言下之意,便是不打算站出来领下这一功了。香云跟在老夫人身边多年,心知大姑娘这是想隐藏实力。她是老夫人的丫鬟,大姑娘所为并不危害老夫人的安全,于是香云想了想后便点头称是,算是应下了云姝的吩咐。

    云姝见状并未让香云送自己回去,而是带着被香云压得有些岔气的夏荷,如来时那样回了念惜院。

    “姑娘为何不让香云将今晚的事情告诉老夫人,若是老夫人知道了定会嘉奖姑娘您的。”夏荷一边侍候云姝更衣入寝,一边一脸遗憾地嘟囔着。

    “老夫人这个样子应该不是一天两天了,但你没看到吗,这府里除了鹤松堂外面竟是一点口风都没露,老夫人必定是有难言之隐才会对此事讳莫如深,你家小姐我岂会去触老夫人的眉头。”

    听了云姝的讲述,夏荷立刻便明白了云姝的用意,通过这件事小姐能与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有些交情,便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再求更多必回适得其反。

    将自家小姐的床帐放下,夏荷便出了东次间,一头扎进正堂的碧纱橱内入睡自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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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头还未把云府照亮,外面便已有各房的三等丫鬟熙熙攘攘地拎着多大或小的木桶前往大厨房取热水了。

    “听说了吗?昨日里回府的那个大小姐堪称姿容绝色,比二小姐还要漂亮三分呢。”

    “虽然没见过,但听说昨晚二小姐因为大小姐发了好大一通火,还砸了不少东西呢。”

    “大小姐何止人长得漂亮,而且据说性格还是特别好的,哪里像二小姐…”虽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二小姐是什么人,众人心里都是明了的。

    “光人长得漂亮有什么用,在山里待了那么多年,琴棋书画哪一样能比得过二小姐。”一个穿着姜黄色细布襦裙很是体面的丫鬟走上来辩解道。

    “这话你就说错了,没听见昨晚的琴声吗?当时念惜院外可是聚满了人呢。”

    那个听雪轩的小丫鬟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里暗自盘算着回去要找自己那个在二小姐身边做大丫鬟的姐姐,好好说一说这些小蹄子的坏话,好让姐姐替她出了这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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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荷,起来了。”已经自己洗漱完并穿好衣服的云姝将还在昏睡的夏荷叫醒。

    “啊!这是什么时辰了,都怪昨晚睡得晚了,害的小姐……”突然醒来的夏荷打了个激灵,嘴上开始磨叨起来,等清醒过来看清自家小姐已经穿好了外衫夏荷顿时惊得没了声音。

    “快起来,吃过了饭还要去给老夫人请安呢。”

    夏荷知道自家小姐辟谷从不进食,便赶忙起身套上鞋子道,“奴婢不饿,奴婢现在就随小姐去给老夫人请安。”夏荷知道小姐为人和善,不愿苛待自己,但若是误了请安的时辰,免不了被外面那些个群虎视眈眈盯着念惜院的人抓住了错处。

    此时的鹤松堂也已经活了起来,一夜安眠的云老夫人正向云相夸着昨天白日里请的那些道士如何如何厉害,一旁的大丫鬟香云则暗自撇嘴,若不是大小姐不愿他人知晓,哪里轮得到那些个一点都不靠谱的道士来领这样的功劳。

    虽然加快了动作,但还是晚了一步,待到云姝到的时候,鹤松堂的正厅里已经站满了前来给老夫人请安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