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卑贱者的自尊

舒本凡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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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旺嫂也是个非常善良的人,也是没什么逻辑的老娘们,也是吵架只管赢,其它一切都不顾。  来旺嫂立马反击:“你送我一回医院,从此就当上我祖宗了?从此就可以骑我头上拉屎了?

    那你家老耿,那天摔倒了,我还扶了他一把,我也可以当他祖宗了?我可以骑他头上拉屎了?”

    来旺嫂说的是反问句,但王大妈将之当作肯定句,立即大跳其脚:“你竟敢当我家的祖宗?竟敢骑我家老耿头上拉屎?我跟你拼了!”

    情况展得不可收拾,李子童赶紧插在两个女人中间,说好说歹劝两个女人别打架。耿国强与路来旺都跑出来,都将自家女人往回拉。

    这种情况在这条九头十八坡经常生,谁也没当回事。吵了就吵了,看完热闹大家该干嘛还是干嘛去。李子童忘了出来是干什么,摸摸脑袋往家里走。

    进了大门李子童才想起来,他是因为受不了付萍的声音而逃避。现在好了,付萍没了声音,大概是已经结束战斗。

    李子童捧着碗到院子里吃早饭,这是长期形成的习惯。前面屋子里又响起付萍的声音,很轻,但他的耳力太好,可以清楚地听见付萍毫无内容的哼哼。

    李子童起身,回屋,院子里少儿不宜大人也不宜。刚刚迈进门槛,突然听见付萍“哎哟”一声大叫,紧接着又说:“别咬,咬坏了就没得玩了。”

    看来秃顶极富作战经验,他将序曲挪成间奏。先上马冲撞一番,并不作最后冲刺而是转中场盘球。

    快点,刘长根待会就要回家,付萍催促:“我们也要上班了。”

    在付萍的叫唤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忘乎所以时,她家对面的韩姐过来敲门了,一边敲门一边大骂:“付萍,你还要不要脸啊!我们家还有孩子呢。还有那个光头,信不信我到你单位反应去?”

    韩姐的儿子才满周岁。这么点大,应该什么都不懂吧?真正难受的应当是韩姐本人,她丈夫长期不归家。独守空闺的女人,恐怕比李子童还受不了这种闹腾。

    韩姐叫韩小妮,不是本地人。这个名字小青年不方便喊,于是不知是谁带头就都喊她韩姐,结果是一条街的人都叫她韩姐。

    韩小妮其实只有二十三岁,与付萍一样大。韩小妮很漂亮,白净、鹅蛋脸,笑起来一边一个浅浅的酒窝。身材也非常惹-火,该大的大该小的小。

    韩小妮漂亮,可她丈夫却不稀罕。她丈夫更喜欢赌博,长年累月混在赌场不回家。还有她丈夫在厂里是供销科的采购员,经常出差,也是造成他长年不回家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就让韩小妮心理不平衡。付萍有两个男人侍候,她却一个没有。那么韩小妮嫉妒付萍?那倒没有。付萍的两个男人她一个都看不上眼。那个刘长根也叫男人?整个一吃软饭的,明知老婆偷汉子他却一点办法没有。而那个秃瓢呢?韩小妮看了都恶心。

    韩小妮在教育局下属的一个教学仪器公司工作。经理三番五次的纠缠,她睬都懒得睬,原因就是这经理太丑,年龄也太大都快五十岁了。

    第一必须离婚,第二必须搬出九头十八坡!韩小妮在自己屋里暗下决心。离婚好办,一个长年不归家的男人,一个沉溺赌博的男人,相信法院会判决离婚的。但要搬出九头十八坡就比较难,这先得有房子搬。关键是没钱买房,连付款都凑不齐。即使借钱缴了付,以后月供也缴不起。

    偷汉子,付萍偷得,我也偷得。可是,可是,偷谁呢?韩小妮觉得她身边没一个好汉值得偷。不能仅仅有钱就行吧?那就成卖了。既要值得一偷,又要有钱,这个就比较难办。

    韩小妮后悔结婚太早,与她一样大的女孩这时还在妈妈怀里撒娇呢,她却已经做了妈妈。都怪杨建业,趁出差之机在她家乡骗了自己。肚子大了,不得不随他回这破地方结婚。

    杨建业说他家有房子,谁知道是这么个破房子?都怪自己那时太年轻,太糊涂。

    韩小妮骂完付萍,回自己屋里想着怎样离婚,再怎样找个有钱的男票,怎样一个人带孩子。李子童对面的徐劲松却来到院子里,朝着付萍的窗户喊道:“付萍,别听韩小妮的。你可劲的喊,你徐哥爱听。”

    徐劲松三十好几了,他可以直呼韩小妮的名字。三十好几而没老婆的,在九头十八坡比比皆是,徐劲松就属于其中之一。这儿穷人居多,没钱没房也没车,哪个女孩愿意嫁啊?

    付萍的房间里一点声音都没有。徐劲松不满意了,对着那窗户越地大声喊道:“付萍,你什么意思嘛!大声叫唤啊,你徐哥就喜欢听你叫唤!”

    付萍的房门开了,半天却没人从里面出来。徐劲松满腔的火气作不出来,朝着付萍家怒吼:“那个秃瓢,你的战斗力也太差了吧?这么一会就完事了?你不将付萍整惨,就这样草草收兵?也太不中用了吧!”

    李子童回房间,打开电脑研究股票,沉浸在工作中的他对院子里声音充耳不闻。秃瓢已经出来了,他被徐劲松骂得受不了,出门就火:“我中不中用,把你老婆拿来给我试试就知道!”

    咦——,徐劲松大感奇怪,伸着脖子问道:“偷人老婆,啊,还这么理直气壮,啊!我是为你好呢,偷一个女人不容易,要好好爱惜,每一次都要认真地做。哎,你刚才是咬付萍什么部位啊?都把她咬疼了。”

    徐劲松从满腔欲-火无处-泄变成虚心请教。这个,秃瓢更受不了,缩回头去。这就算高挂免战牌了,徐劲松却不依不饶继续胡说八道。不说别人,他老爸都受不了了,出门朝他吼:“你还上不上班啊?啊!”

    徐爸朝儿子吼的时候顺便望了望李子童家,见子童专注地盯着电脑,火气更大:“一点不知羞耻!看看人家子童,你连一个孩子都不如。”

    徐劲松被老爸骂得不敢吭声,收拾收拾东西,出门上班。临到门口,见到刘长根回来,徐劲松笑嘻嘻地说:“长根回来了?快回去看看,那个秃瓢刚才不知咬了付萍什么部位,她正在家里哭呢。呵呵——”

    刘长根脸色铁青一言不,闷着头往家里走。自己老婆公然偷汉子,在这一带已经臭了大街。虽然现在的人观念开放,但偷汉子总不是什么光荣的事,这让刘长根在邻居面前抬不起头。

    按道理,刘长根应当将那秃瓢杀了,起码也要将他打一顿。可是,刘长根压根就不是打架的料,他恐怕打秃瓢不过。另外他杀鸡都怕,就别说杀人了。

    再按道理,刘长根应当离婚。可是他怕离婚。真要离了婚,上哪儿再找一个老婆去?这个老婆都是糊弄来的,再糊弄一个?哪有那么容易。事实上,付萍倒经常吵着要离婚。是刘长根哭着跪着求饶,才勉强维持着这个家。

    似乎是有默契,刘长根进门,秃瓢出门,两人在过道里擦身而过。付萍正在给孩子穿衣,她也要赶时间去上班。孩子迷迷糊糊地不配合,嚷嚷着要再睡一会。

    付萍温声地哄着孩子,老公从后面一把抱住她。刘长根被徐劲松的嘲笑刺激了,莫明的生出一股邪火让他难受,必须要---泄出来否则要爆炸。

    付萍不让,她马上要上班,迟到要扣工资奖金。向来怕老婆的刘长根,今天一反常态,狠命地将付萍扔到床上。

    付萍拼命地挣扎,坚决不让老公得手。刘长根的火气更大,一手卡着付萍的脖子一手撕开她的衣服。付萍拼着全身力量,一脚蹬到刘长根肚子上。

    刘长根蹭蹭蹭地后退了好几步。付萍趁机翻身准备爬起来。刘长根再次扑上去,右手从后面揪住付萍头,将其脑袋摁住,左手一把将已经被撕得不成样子的上衣扯掉,第二把顺手将小内-内也扯下。

    付萍急了,盲目地朝后蹬了一脚,没想到这一脚蹬在老公的命根子上。刘长根松手,往后退。

    付萍翻身爬起来。衣服已被撕烂,全身已经没有一根纱,赶紧重新找衣穿。开柜子找出衣服,付萍一抬头,现刘长根提着菜刀扑过来了。

    长期以来的憋屈总爆,刘长根今天要杀了老婆,再去将秃瓢也杀了,然后就自杀一了百了。

    付萍看着丈夫赤红的双眼,害怕了,赶紧跳到床上,抓起枕头护在胸前。对于一个拿刀的人,枕头有什么用?可是女人嘛,没什么格斗意识,危急时刻手里总要拿一件东西,逮到什么就什么了。

    除了拿枕头当武器外,付萍还用语言作武器:“长根,别,别,我害怕。你你你,你要,要就要吧,我给,给,给你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