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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味的看向身边的人，果不其然，从顾秋萌的角度清晰可见沈墨太阳穴附近隐约有青筋蠢蠢欲动，随时可能暴起。
“沈哥哥。”其他孩子自觉后退一步，显然不想与这家伙为伍。
“你的礼物没了。”面色不佳的瞥了一眼难过写在脸上的孩子，沈墨似乎觉得不过瘾，“下个月的礼物也没了。”
“你们下个月还来？”刚失去礼物的沈童又高兴起来。
“来吧？”沈墨看向顾秋萌。
“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顾秋萌小声询问，“他们分别叫什么？如果知道我把他们忘了，他们肯定会难过。”
既然安静理原本就有责任照顾这些孩子，作为占用身体的报酬，顾秋萌并不介意把这件事延续下去。
“你忘了我，我也会难过……”不同于面对孩子们时的故作严肃，此时的沈墨委屈得像个一米八几的孩子。
“都到这儿了我依然没能想起来，如果我这辈子都想不起来以前的事情怎么办？”顾秋萌试探着问。
敏锐如顾秋萌，没费多少力气便猜到沈墨带自己来此的原因。可他不知道也不能知道的是，现在的安静理只是换了个灵魂，并没有所谓缺失的记忆。
“说实话，不知道。”沈墨落寞道。
“你就没想过重新开始？”顾秋萌循循善诱。
“跟谁？”沈墨不置可否的反问，侧脸隐藏在路灯的阴影下看不清楚表情。
“随便谁啊，像我们节目里面就很多不错的妹子，除了宋熙媛和许诗芸你都可以试试。”顾秋萌异想天开的开导，“不如就李艺琳吧？你见过的，还帮了她，也算有些缘分？这妹子人还不……”
“够了。”一反常态的，沈墨黑着脸打断，冰冷的低气压让顾秋萌僵在原地，“我不希望这个话题再从你的嘴里提起。”
“我……”无言以对，顾秋萌对沈墨突如其来的炸毛感觉很复杂，不知该嘲笑他的古板还是羡慕安静理的好运气，或者两者都不是，有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在暗自生长。
“好了，院长妈妈在等着了。”或许是想缓和莫名压抑的氛围，沈墨生硬的扯出一丝没有温度的笑容。
安静理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一直以温柔面孔示人的沈墨产生如此剧烈的反弹，顾秋萌有些好奇，寻思着也许在迎面走来的院长那里可以得到解答。
“沈先生，静静，可算把你们等到了。”说话间，院长热情的迎了上来。
院长是位年过半百的中年女人，圆润和善的面容下隐隐藏着几分精明。
“大致情况林珂已经告诉你了，静静不想让孩子们伤心，这个事情只有你知道就行了。”沈墨不为所动的只是站在原地。
“明白。”院长果然是个识时务的人，对金主的有求必应，“花名册已经准备好了，先吃饭再看嘛？”
“院长妈妈陪我去拿花名册，你回车上把湿衣服换下来。”顾秋萌抢先开口做出决定。
沈墨一直穿着下午暴雨中撑伞淋湿的衣服，方才在车上忍着没换大概是怕自己觉得别扭。
“好。”沈墨的状态已经恢复如初，完全找不到发过脾气的痕迹。
“收起你的傻笑，我只是看着你这身工作服总觉得还在上班，难受。”想了想顾秋萌又补充道，“手麻了就多揉揉，硬撑着一点都不帅。”
话一说完，沈墨的笑意更甚，甚至破坏了这么久以来在孩子们面前塑造的高冷形象。
“沈爸爸今天肯定不是本人。”沈童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都说不许喊我爸爸了！”沈墨一个灵性转身狠狠拧了一把孩子的耳朵，“静静是姐姐我怎么可是爸爸辈，不过想想父嫁的设定好像也……”
“换你的衣服去！”顾秋萌果断打断沈墨的糟糕联想。
跟着院长进到福利院里面，饭厅里几张横条桌子前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几位坐着轮椅头发花白的老头，大多是十岁以下的孩童。
见有人进来，几十双眼睛亮晶晶齐刷刷的看向门边，让顾秋萌莫名有种心潮澎湃的归属感。
“开饭吧，静静姐待会儿再来陪你们玩。”院长一声令下，孩子们井然有序的在打饭阿姨跟前排起队列。
“他们被教育得很好啊。”顾秋萌忍不住赞叹。
“如果有人宠，谁想这么早懂事。”院长感慨，叹了口气便退出饭厅，“花名册在我办公室里，你能记多少就记多少吧。”
花名册有两份，一份是还在福利院的人，另一份则是已经脱离出去的名单。但无论是哪种，来到这里的原因大多都是被遗弃。
草草翻着资料，令顾秋萌印象深刻的沈童今年已经十二岁，竟患有先天性心脏病，还附带中度自闭症，五年前才来到福利院。
但沈童来到福利院的原因却跟其他人不一样，他不是被遗弃，而是没有人可以养他。家里为了治好他的病欠债无数，最后逼得父母双双当着他的面跳楼身亡，至于公婆一辈则早早病逝。
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如果不是迫不得已，一对甘心举债为孩子治病而不是再生一个的家长，肯定不可能死在孩子眼前。
“这么巧他也姓沈？”顾秋萌不由对沈童留了个心。
“名字是你取的。他被送过来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叫什么，他自己又不肯说话。”院长瞟了一眼花名册，“这孩子是受了父母双亡的刺激才得的自闭症，其实很聪明。”
“现在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得过病。”顾秋萌疑惑。
“所以他才特别黏你啊。”院长笑了笑，“据说你俩经历相似……”
“然后呢？”顾秋萌不解于院长的突然打住。
“过去太久我也不记得了。”院长尴尬的推了推眼镜，“时间不早了，出去吃饭吧，再晚孩子们都要睡觉就不能陪你玩了。”
“可是……”顾秋萌确定自己在院长脸上看到了一晃而过的僵硬，但对方已经率先走出办公室，完全没给多说话的机会。
快步追出去，开门便看到捂着鼻子满脸委屈的沈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