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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搞我们?”群里已经炸锅了。
齐年继续在群里说:“嗯,所有的可能性都查过了。我觉得这个局肯定是有人设计的。要不然不会这么邪乎。我们被人拿得死死的,一点儿反抗的余地都没有。怎么会这么巧?”
陶进的信息是:“那会是谁?对快递公司的投诉规则这么了解,一定是我们的同行。那几家竞争对手不是对我们一直很不满嘛。”
跟着是陶思娅的信息:“也可能是内鬼也说不定。”
陶进接着说:“对,也有可能。不过我们自己公司的人,搞我们干嘛呢?”
把蹊跷事往人为的角度去重新考虑,果然是豁然开朗。这样之前完全不能理解的一些地方也能理解了。因为所有的这一切并不是巧合,而是精心布的局。
第二天一大早,齐年就把自己的猜想告诉了县公司的赵老板。赵老板不置可否地说:“就算是有人做局,也要有证据才行。要是总部能松一松口就好了。现在看情况,这个事情有些僵。”
齐年问:“那有什么样的可能性总部不把投诉内容通报下来呢?”
赵老板想也没想就回答:“只有一种可能性。上回也说了。就是想把你赶走。如果要让一个加盟商出局,加盟商经营状况怎么样、赚不赚钱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总部是不会关心的。总部关心的主要是两点,一是时效、一是服务质量。”
赵老板不愧是老江湖了,门儿清得很:“时效问题靠招人能够解决,但服务质量不是那么快就能解决的。所以用投诉在服务质量上说事,是一拿一个准。这个时候,你知不知道投诉的内容已经不重要了。因为将来要解决投诉的是另一个接替你的人。”
齐年说:“我不知道我哪里做错了,也想不出来得罪了什么人。为什么总部一定要赶我走呢?”
赵老板笑了:“齐年,你真是太嫩了。人家虽然在搞你,但真正的目标未必是你,有可能是想搞我。我是老江湖了,想直接搞我没那么容易。但你不一样,你刚刚加盟网点,哪里晓得这其中的凶险。所以人家是通过搞你来扳倒我。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和赵老板聊完。齐年是如释重负、又心情沉重。
如释重负的是对手的目标的确不是自己;
心情沉重的是自己竟然无意间成了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
之前还想可能是人家在搞我,就像犯罪心理学一样,自己刷了一个大大的存在感。但是没想到自己搞出了这个大案要案,结果还是一颗无名小卒。
人之可悲就在于此。
“齐年,我也一直相信这个事情和你无关。你也不是那样的人。不过现在看起来我们俩是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你逃不掉,我也一样。”
赵老板接着说,“所以接下来你我都要小心。你继续按你现在的方法去做,在寸岛上打听投诉的来龙去脉。事情弄得越大越好。当然是在尺县快递圈子里影响力越大越好,不要在客户眼里给公司造成负面影响。我呢,再想想怎么挖出真正的敌人来。这个战术叫……叫那什么。”
“声东击西?”
“不是。”
“引蛇出洞?”
“不是。”
“浑水摸鱼?”
“不是。”
“移花接木?”
“不是。是一个很牛掰的战术。特别牛掰的那个。”
“李代桃僵?”
“不是。”
“暗渡陈仓?”
“不是。咦,你前面说的是啥?”
“移花接木?”
“哎呀,不是。就刚才那个。”
“李代桃僵?”
“对对。就是这个什么桃江。”
这怎么就是李代桃僵呢?齐年不太明白。管它呢,桃僵就桃僵吧。
田双双早上来上班后,齐年把赵老板传达的指令也下达给田双双了。田双双要继续不遗余力地去追查投诉的原因。那个客服小姑娘也要积极配合。同时也让陶进再麻烦一下顾晓婷,让她继续在客服群里保持投诉事件的热度,千万别让贴子沉下去了。
部署完毕,大家分头行动。
齐年把吉他拿出来,在自己的房间里弹。
弹了一会儿,忽然想起来客服小姑娘还在院子里的快递屋里坐着呢。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大家都忙得焦头烂额的情况下,网点老板竟然还有闲功夫弹吉他。这话传出去怕是不太好听哪。
齐年把吉他收了,出去溜弯儿。溜到海滩边的礁石上坐着看海。
说是看海,齐年还真是看海。看着看着,一直看到陶思娅来。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齐年问。
陶思娅笑笑:“这个岛就这么点儿大,你平时不都是几点一线嘛。当然好找。你在这里做什么呢?”
“我说我在看海,你信不?”
“我信。我也喜欢看海。”陶思娅说着,一臀部坐在齐年边上,“人们把所有的脏水都注入海里,可是海却是包容一切。你看这海水,觉得脏吗?”
“脏。”
陶思娅气不打一处来:“别看近处,看远处!”
“不脏。”
“你知道为什么不脏吗?”
齐年说:“大海有天然的自洁功能。”
“果然是学霸,这都知道。”陶思娅扭头眯着眼睛看齐年,然后向前面的海伸出手说,“来吧,来吧,所有的脏水都来吧,我不怕。我为什么要怕?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比大还大。”
“这又是你前领导说的?”
陶思娅点点头说:“是啊。”又转身打了齐年一下,“你什么意思?我没有这种水平和觉悟是吧?”
齐年笑着说:“不不。你有这水平。只是我对你那个闺蜜很感兴趣。”
陶思娅说:“你不用对她感兴趣,不是你喜欢的类型。而且长得很丑。”
“哦,类型什么的不重要。丑就算了。”
“哟,还丑就算了,你这人。懂什么是审美吗?”
“我不懂审美?”齐年奇怪。
陶思娅笑笑说:“你懂审美才怪。双双最近有什么变化你知道吗?”
“什么变化?”齐年仔细回想一下昨天和田双双在一起的场景,“没有看出来。”
陶思娅说:“所以说你完全不懂审美啊。她把辫子剪了。”
“啊?我还真没注意。那么长的辫子,她为什么要剪掉啊?”
“这要问你罗。”
“奇怪,我又没见过她几回,怎么剪头发也要和我扯上关系?”
“因为你不喜欢她的辫子啊。”
齐年很冤枉:“我什么时候说我不喜欢她的辫子啦?”
“那我可不知道。你问阿进。”
齐年急于洗白自己的冤屈,马上给陶进打了个电话:“喂,阿进,我啥时候说我不喜欢双双的辫子啦?”
电话那边回答:“什么?你在说什么?辫子?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在跟我说辫子?”
“你别管。你就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不是说‘这个田双双的辫子是怎么回事儿?’”
“这就是我不喜欢她的辫子啦?”
“是啊。你要是喜欢那肯定说‘这个辫子好酷’、‘这个辫子真有型’。”
齐年真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
挂了电话,陶思娅提醒说:“田双双的辫子是长是短无关紧要。说明你还是不懂审美。连基本的观察你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审美?”
“我这不是碰到投诉的事情,着急嘛。”
“她那辫子可剪了有些天了。”
齐年越描越黑。
“那你说说看,我有什么变化?”陶思娅乘胜追击。
你有什么变化?齐年把陶思娅从上到下打量了半天,这个问题没有十足的把握还真不能轻易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