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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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家老太太看着方茹一身嫁衣披着红盖头进了李家大门,这颗心啊终于放下了。

    方秀儿看到方玉茹嫁给了李谦,脸上的笑就没断过,她可没听过李谦的名字,这八成啊是没什么本事的。就算是考中举人又怎么样呢?

    又能风光几天?

    哪像她家子铭,以后可是要当大官的!

    方秀儿趁着方茹跟李谦喝交杯酒的时候,凑了过来,等他们喝完,方秀儿装作诧异的开口问道:“堂姐,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嫁了?我听到消息到你嫁人还不到一个月呢,怎么这么急啊?”

    红烛下,方茹貌若仙子。

    方秀儿看得都有些愣神,那新郎也是面若冠玉,般配极了。方秀儿看了,心里有些酸,若是她不知道郑子铭以后会当大官,只看方玉娘嫁了一个有才又有貌的夫君,只怕心里要难受死。

    还好。

    她知道自己以后会当官太太的,而方茹,只是一个不起眼的举人妻子。

    想到这,方秀儿的心情又好了起来。

    为什么要将婚期提亲?

    李家老太太怕方家人知道李谦成了哑巴,能不能冶好还是两说。

    方王氏怕李谦年后去了京里,将玉娘撇下,到时候高中进士,被人榜下捉婿,那她会悔死!

    这两人一商量一琢磨,觉得最近的好日子就是正月十八,再说了,正月里结亲,也是喜上加喜。

    方茹也是在正月初五才知道自己正月十八就要嫁人了。

    还不等她说什么,在方王氏的忙碌中,日子就跟流水似的,一晃就过去了。

    真到了洞房花烛夜,方茹看着新房里一屋子的人,这心里还有些恍惚。

    方秀儿的声音又响起,“堂姐,你与李家公子是不是……之前就有交情啊?”方秀儿想着法子把方玉娘李谦往‘私情’‘苟合’上拐。

    她是见不得方茹好,又趁着今天是方茹的大喜日子,故意在今天挑事。

    这大喜日子,方茹一个新嫁妇,怕是话都不敢多说一句。

    方秀儿因为知道方茹得乖乖的坐在这,方王氏也没来,这里没人帮着方茹,方秀儿就张狂了起来。

    李大妹也在这,这是她第一次见方茹,二哥的媳妇。

    李大妹在神视方茹,这样的村姑,还是个屠户的女儿,配得上她的二哥呢?

    李谦已经中了举人,在李大妹的心里,李谦是个有本事有才化的,就算明年不能高中,再让李谦苦读几年,若是家里凑银钱给李谦请个好老师,李谦肯定能一飞冲天。

    李大妹以后的身份也会水涨船高。

    这样有潜力的二哥,娘怎么会定了这么一个姑娘呢?

    哦,不是村姑,是镇上的姑娘,但是那又怎么样,还不是乡下搬到镇上去的,她家亲爹还是个杀猪的。

    李大妹轻轻皱眉。

    她又听到了方秀儿的话,心中有了猜测,原来二哥与这二嫂以前就认得,这次还嫁得这么急,难道是想掩盖什么?

    李大妹还是苏轻凝的时候,她虽然身子病弱,可是后宅的阴私却见过不少,她可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姑娘。

    李大妹隐晦的看向方茹的肚子。

    方秀儿正好捕捉到了李大妹的目,她眉头一挑,片刻后,脑中一个激灵,难道,是……

    方秀儿喜不自禁,很快,她就按耐下来,恢复下静。

    她轻轻的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人,“你看李家大妹……”

    那人往李大妹看了过去。

    李大妹在想事情,想得入了神,眼神却是看向方茹的。

    被方秀儿碰了的那人看了看李大妹,又看了方茹,她奇怪的问方秀儿,“怎么了?”

    李大妹看到新娶的二嫂太漂亮,眼睛都移不开了,这很正常啊,你瞧瞧李举人的媳妇,多水灵啊,多俏啊,看呆了也是正常的。

    方秀儿压低声音,“你看没到李大妹盯着……”

    李大妹听到声音,朝方秀儿看了过来,“你在说我吗?”她盯着方秀儿。

    方秀儿笑了,“没呢,说你二嫂呢,她……”

    方秀儿看到了李大妹看方茹的眼神是打量中带着一丝挑剔,便以为李大妹看方茹不爽,要找方茹的茬,既然这样,方秀儿故意弄出一个引子,要是方茹在今日与李大妹这个大姑子吵起来,那就好看了。

    她根本就没有想到,李大妹跟方秀儿想的完全相反!

    不管李谦跟方茹是怎么相识的,又或是曾经做了什么事,反正,李大妹是无脑维护李谦的,谁要敢毁二哥跟二嫂的名声,那就是跟她李大妹作对!

    要是李谦的名声毁了,那李大妹去京城的梦可就碎了,她‘回家’的愿意那就更不可能实现了,那她会疯的!

    “我二嫂人美心善,二嫂长得好看,我看呆了,不行吗?”李大妹道。

    方秀儿一愣。

    李大妹怎么这么说话?

    新妇跟大姑子还有婆婆是天生不对付的啊,像她,嫁到郑家去,婆婆跟小姑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只有郑子铭还护着她,不过,正因为郑子铭的相护,婆婆跟小姑子看她更不顺眼了。

    都怪郑子铭太爱她了,惹得婆婆跟小姑子不高兴了,这也是甜蜜的烦恼呢

    可李家的小姑子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

    方秀儿的眉头都蹙在了一起。

    交杯喝了,李谦还在屋里,那些妇人乐呵呵的,拉着李谦便要说话。

    李大妹心中一紧,赶紧过去,“二哥,前院的人叫你过去喝酒呢,你快去吧!”她哪能让这些妇人拉着二哥说话啊,二哥现在还病着,不能说话呢!

    这事可不能让外人知道!

    李大妹觉得,李谦这哑病一定能好的!

    临门一脚,可不能毁到这些妇人手里,郴大妹将李谦推了出去,很快,她又以新娘子要累了,将其他人也弄了出去。

    “今天可是热闹日子,怎么能这么早就散?”方秀儿扒在桌子边上,死活不肯走。

    她看屋里的人都被李大妹给弄走了,急声道:“各位婶子,你们别走啊……”怎么就走了?

    李大妹叉腰瞪她:“你还想在屋里做什么?你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你相公没来吧,你一个新妇难道还想在外头过夜?我告诉你,我家来了不少亲戚,可没地方给你住。”

    外头的天已经黑透了。

    方秀儿为了看方茹的热凑,本来想给他们添添堵,奔着这样的心理,方秀儿是打算在这里迂尊降贵凑和一晚的。

    可李家竟然要赶人!

    方秀儿不可置信,“我可是新娘子的堂妹!”

    李大妹噗嗤一笑,“谁不知道你,你抢了堂姐夫,成了自家相公,怎么,现在看我二哥俊,又想来抢啊?你一口一个堂姐可叫得真亲热,你们关系不好抢人也就罢了。可听你的意思,两人关系好着呢,这还别人的定下的亲事啊!”

    李大妹看方秀儿的眼神嫌弃极了。

    方秀儿被说得哑口无言。

    “你今天怎么好意思过来!”李大妹冷哼道,“脸皮真厚。”

    方秀儿是过来喝喜酒的,本来,她应该去方家宴席,宴席过后,她就可以回去了,可她趁着郑子铭来,没人拘着她,一路跟着花轿,到了李家。别人问起,她就说是新娘子的亲戚,就顺利的过来了。

    方秀儿受不得气,尤其是知道自己未来会是官太太,更是不愿意被一个村姑瞧不起,就算村姑有一个当举人的哥哥,那她也是村姑。

    “我在这碍着你什么事了,新娘子都没说话呢……”方秀儿话音刚落,就听到方茹道,“方秀儿,你出去。”

    李大妹大声笑了起来。

    方秀儿转头狠狠瞪着方茹,恨得牙痒痒。

    方茹微笑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娘去郑家,好好跟你婆婆说道说道?”

    方秀儿一听到方茹提婆婆,顿时慌了。

    郑家娶方秀儿本就理亏,面对方王氏心里本来就虚,方王氏又厉害,郑家婆子压根就不是方王氏的对方。

    方秀儿一声不吭的走了。

    李大妹看得傻眼了。

    她还以为这个新娶的二嫂是个面嫩拉不下脸的,没想到,是个敢做敢当的主。

    方茹看着李大妹,“我有些饿了,你看看厨房还有什么菜,端些过来。”

    “呃,好。”李大妹转头就去了,还顺手将门给关上了。

    方茹看着走得飞快的李大妹,嘴角一弯。

    李谦说得对,李大妹确实让人好万。李谦说过,李大妹懒得很,平日不常出门,爱跟李家老太太吵架,也常跟李大嫂伴嘴,李谦提前跟方茹说这事,就是让方茹做好心里准备,怕方茹进了门后,李大妹会挑她的刺。

    可方茹没想到,李大妹竟然会帮着她说话,还护着她。

    明明刚才李谦揭盖头的时候,李大妹看她的眼神明显就是不满意啊。怎么才短短片刻,就变了?

    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过了一会,李大妹端着两端好入口的凉菜进来了,“宴席开始有一会了,菜都不热了,只有这些,凉了还能吃。”味道也好。

    “谢谢。”方茹拿着盘子上的筷子,开始吃了起来。

    桌子是有人糕点的,可是方茹现在不想吃甜的,在花轿上面的时候,方茹已经吃过糕点了。

    她现在想吃咸的。

    方茹吃了两口,看李大妹还站在身边,便道,“我一个在这里就好,你出去跟她们一起吃吧,别饿着了。”

    “嗯。”李大妹转身走了。

    她也不知道留在这跟二嫂说些什么,虽然她对二嫂的身份不满意,可现在二哥都将人娶进门了,只能认了。

    李大妹不想与人多说话还有一个原因,她怕被人发现自己与以前的李大妹不同。

    索性就闷在屋里。

    偶尔再跟李家老太太以及李大嫂吵吵嘴,这样下去,李家人就不会觉得她奇怪了,也会慢慢认同她现在的性格。

    李大妹正在慢慢改掉自己以前贵女的毛病,比如见不得碗脏,见不得一家人凑在一起吃饭,那筷子夹在盘里,塞到嘴里,再去夹去,那盘子里全是别人的口水,李大妹可忍不了!

    现在,李大妹也是不愿意与那些人一桌吃饭,她躲到厨房里,找了多的菜挑着吃了一些,然后又回了自己的屋子。

    闷在屋里,就不用跟别人说话,更不用怕别人认出来了。

    李大妹见过方茹之后,准备以后继续闷在屋里,借口要认字,写字,反正,李大妹今天跟方茹多呆了一人地,只是想瞧瞧这二嫂是什么性子,现在知道了,她也就不关心了。

    只要二哥的名声还在,只要二哥的才华还在,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

    新房里。

    方茹吃了菜,又喝了一口温茶,火红的喜烛又短了一截,李谦还没有回来,方茹在屋里动了动筋骨,她都坐了一天了,累死了。

    直到半夜,醉熏熏的李谦才被人送了回来。

    他是被李大郎扶着进屋的,“弟妹,谦儿就交给你了。”李大郎将人送来,便出去了。

    李大郎刚走,李谦就慢慢睁开了眼睛,他是装醉的。

    方茹松了一口气,“你是真醉了,那可就难办了。”李谦身上都是酒味,难闻死了,李谦要是不洗澡,方茹可不想跟他一块。

    李谦道:“我把茶都换成了水。”

    “他们没看出来吗?”方茹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