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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三更,天上无月。
慕惜辞换好了夜行衣装又蒙上了黑方巾,浑身露在外面的,便只剩一双圆溜溜的杏眼。
待她翻出窗时,同样一身黑衣的湛明轩早已抱着佩剑立在墙头,后者见自家小姐利落至极的翻窗动作,面巾下唇角僵硬一扯。
他算是看出来了,小姐她绝对是惯犯。
翻墙爬窗溜出去的惯犯。
“嘿,出来的时候没惊动别人吧?”纵身上墙的慕惜辞压低了嗓音,湛明轩闻此略一颔首:“没。”
湛凝露这几日来回奔波操劳,小姑娘没怎么学过武,体力不佳,每次回到浮岚轩后,都是吃了饭沾床便睡。
至于灵琴,白天慕惜辞趁她不备重施了故技,那丫头在她的安神阵里睡得安稳着。
“成,咱们走。”慕惜辞应声,小心提了脚步轻了身,率先踩着墙头跃了出去。
跟着慕修宁近两个月的晨练下来,她的身手可喜可贺的恢复了小五成,如今已能使出简单些的轻功。
不过仍旧赶不上湛明轩这等自小习武之人的水平就是了。
“小姐,您……”湛明轩见此蹙眉,正欲开口劝诫两句,便看小姑娘稳稳地窜上了对面楼头,后面那句“小心点”立时被他吞进了腹中。
果然小姐身上的秘密多着,压根不需要他操心。
所以她留他这个侍卫到底干嘛的,吃白饭?
寡言少语又稳重的少年眸中滑过些许怅然,跑在前方的慕惜辞等了许久不见湛明轩跟上,禁不住略略回了头,他触及她目光内带着的那点嫌弃,连忙运起轻功追上。
两人的动作不慢,不出两刻便赶至了那临近中市中央的“宝宴楼”,中市虽号称没有宵禁也不闭市,可在这正月初一的夜里,街上仍旧是一片空空荡荡。
大年的第一日,没人会跑来街上赶集,便是街角的那几座花楼,亦是安静非常。
一高一矮停在了宝宴楼顶,湛明轩蹲下身子触了触足边的青瓦,长眉一挑。
这瓦糊得相当结实,想拆出道供人进出的口子可不容易。
“小姐,我们要进去吗?”少年放轻了声调,他大概能猜到慕惜辞夜探宝宴楼的用意,但他委实不清楚她想怎么个探法。
“进,当然进,不进怎么拆楼里的阵法?”慕惜辞果断点头,湛明轩稍作迟疑:“但这瓦可不好拆。”难不成还要翻窗?
但是宝宴楼有傻到大冬天半夜还不锁窗吗?
“谁说要拆瓦!”慕惜辞惊诧瞪眼,看着湛明轩的表情仿佛在看某种傻子,“我们直接走正门不行吗?”
“正门。”湛明轩抿嘴,扒着房檐低头瞅了眼挂在楼门上、足有他半个脑袋大的纯铜锁,陷入沉思。
貌似……以他的内功,他震不断这玩意。
而且真震断的话,明天肯定直接就被人发现了。
“嗨呀,你这小孩思想怎么就这么僵硬!”慕大国师恨铁不成钢,轻巧万般地翻身落地,手伸进怀中摸索了半晌,掏出一把粗细不同的铁丝。
湛明轩沉默了一瞬。
“小姐,您不会是想……”溜门撬锁吧?
慕惜辞呲牙:“嘿嘿。”
继而对着锁孔研究了片刻,选出一根最为合适的铁丝,当着湛明轩的面,将之戳进了锁头。
细小的“喀哒”声不绝于耳,少年的眼中罕见的多了些惊恐——在此之前,湛明轩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竟能见识到一位顶级世家的高门贵女,大半夜的蹲人家酒楼前撬锁。
问题是她还真撬开了!
这合理吗?
湛明轩觉得这不合理。
“嚯,比我想象中的还好开一点。”慕惜辞抖抖眉梢,小心翼翼地将那大锁放至楼角,确认等下开门不会碰到锁头之后,仰头冲着湛明轩招了手,“明轩,下来。”
湛明轩一言不发地跟着她踏进宝宴楼,上楼的一瞬终究是忍不住开了口:“小姐,您怎么会这个?”
他也没听说过国公爷还有闲心教子女们溜门撬锁做飞贼啊?
“就那么会了呗。”慕惜辞耸肩,前生战场之上她截获敌军的机密不知凡几,若不会这一手,哪能那么轻松取出那些被封在密匣里的情报?
左右锁芯的构造原理又不难理解,多学点本事,以后自然有用得着的地方。
行吧,他这等凡人不该妄自揣测小姐的能耐。
湛明轩乖乖闭了嘴,在慕惜辞的指示下,自宝宴楼二楼东部某雅间挂画背面撕下来一张貌似是用血写出来的黄符。
慕大国师得了那东西,顾自上下翻看两遍,弯眼从袖内取出一张同样大小的黄纸,湛明轩抻着脖子看了一眼,其上的字迹与慕惜辞平日的字迹并不相同,所绘图文也与刚撕下来的那个不一样。
慕惜辞就着屋里的青瓷鱼缸里的水,打湿了符上提前涂好半干的浆糊,瞅准了原位,啪地一贴,继而抄起那根打楼下柜台顺来的笔,大咧咧地在画轴背面提了两个大字:
“彬白”。
待那墨迹与浆糊干透,慕惜辞重新将画轴递给了湛明轩,后者意会,仔细把那画挂好,力图不露出分毫的破绽。
挂完了画,慕惜辞收好东西,转身退出了雅间,继续奔赴下一个阵点,从那符上绘制的东西来看,墨书远等人所设果真是八方聚财之局。
这局不难,只是部分材料不易寻得,是以远不如五|鬼|运财来得有名。
不过想来以墨书远的心气儿和他当前的能力,这位心高气傲的皇子也看不上五|鬼|运财那般只兴盛一时、落魄一世的歪路子。
就是可惜,拿运财局去做空竞争对手的酒楼,这想法从一开始就歪掉了。
慕惜辞撇嘴,示意湛明轩从走廊房梁上换下第二道符箓,接着自己踮起了脚尖,在临近符箓的墙面上,同样落下“彬白”二字。
类似的动作接连重复了七次,湛明轩在慕惜辞的引导下,自楼中八个边角里各搜出一道相似黄符,等到第八道换完,慕惜辞晃晃悠悠走向一楼大堂之时,他满腹的疑惑终于溢出了喉咙:
“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