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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毕。
夜渐深。
房间里暗悄悄的，只有浴室的灯光亮着，透过玻璃照到外面，使房间不至于陷入漆黑一片的环境里。
空调发出轻微的风声，除此之外再没有多余的声音，床上两个人静静靠在一起，肆恣享受夜间的余韵。
汗珠在空调的作用下很快蒸干，两个人都有些疲乏，懒懒地不想去冲凉，拥在一起不知不觉睡过去，第二天清早醒来，才嬉闹着一起冲洗。
白云飘渺，日光斜照。
凉凉的风儿从街上吹来，卷起蒋小柔额边一缕发丝，素色的裙角微微摆动，楚河抻抻胳膊，和她一起离开酒店门口，这天气游玩最合适不过。
临出门时，两人才决定今天的行程，在青城与峨眉两山中纠结了两分钟，便决定先峨眉，因为名气更大。
“在想什么？”
坐上车，见楚河握着自己的手轻轻揉按，眼神却望着车窗外面没有焦距，蒋小柔不由出声问道。
楚河回过神，道：“想写歌的事。”
“写歌还要想？你不是提笔就写吗？”
“当然要想，先想好了才能写啊，就和你写教案一样，是提笔就写吗？”
“是啊，提笔就写啊。”蒋小柔点头。
“……”
提个屁！写个屁！
楚河无语地转过头，片刻后又回过头，“你承认是你设计我了吧？”
“怎么？生气吗？”
“为什么生气？”
“你以为你喜欢我，其实是我让你喜欢我的。”蒋小柔低声道。
楚河笑了，“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让我喜欢我才喜欢？哼，天真。”
其实早点说的话，不用她搞什么圈套，他自己就能把自己捆成粽子，给她送上门去——在你想办法让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却不知道，我早已经非常喜欢你了。
他顿了顿，凑到蒋小柔耳边低声道：“你知道吗？”
蒋小柔被他吹出的气弄得耳朵痒痒的，忍不住拿肩膀蹭了蹭，问道：“什么？”
“从当初看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已经在馋你了。”
“……”
见到蒋小柔眉眼间的欢喜，楚河笑笑，停止和她窃窃私语的动作，转头看向车窗外面，随着车子驶离市区，离开城市的繁华，道路两侧的绿化不见，公路两旁是光秃秃的黄土地，再远处才能看见大树小草，峰峦叠嶂，群山绵延，扑棱而逝的飞鸟从头顶不远处划过。
终日在钢铁丛林的城市里生活惯了之后，眼前荒景让人感受到的是久违的清新与自由。
“我想我应该谢谢你，也该谢谢我自己。”
“是吗？”
“是的。”
——谢谢你处心积虑让我爱上你，虽然是多此一举，但我还是感觉很幸福。
也谢谢自己，能值得你费这么大力气去偷偷设计。
……
……
峨眉天下秀，四大佛教名山之一。
楚河不信教，对这个名头不感兴趣，他只是冲着郭襄来的。
从小看着平平无奇古天乐长大，无论襄阳还是终南，又或者峨眉，在他心里都有特殊的地位，仿佛那些人真实存在过。
这就是，或者影视剧的魅力所在，创造出一个又一个真实的世界——相信便存在，存在即真实。
沿途猴子很多，蒋小柔跟楚河都对这种灵长类动物没什么兴趣，甚至有些抵触，没有投喂，也没有拍照，毫不停留地登上山门。
“这就是郭襄当初立派的地方。”
楚河抬头仰望，心中颇有点感慨，这算是实现了小时候的愿望，还是跟最喜欢的人一起来的。
挺微妙的感觉。
“风陵渡口初相遇，一见杨过误终身。”
蒋小柔牵着他的手，同样感觉开心，喜欢的人，到里提到过的地方，总是种奇妙的体验。
“可惜呀……走吧，买票去。”
山门处买票的人不是很多，连队都不用排，楚河扫码付过钱，才想起来什么，回头道：“你是要拜佛的吧？这上面寺庙很多。”
“嗯……忘记买香烛了。”蒋小柔经他一提醒，也想起来忘了什么。
楚河摇摇头，道：“算了，上去买吧，现在和当初也不一样了，不用省着细着。”
“也是。”蒋小柔想了想，笑着点头。
峨眉比终南要大得多，门票都是两天有效，买过之后两天之内可以二次进出，就是因为单纯的逛一天也很难逛完。
“在几个主殿烧柱香就可以了。”
两人意见达成一致，检票入山门，拿着导览图边走边研究。
峨眉金顶海拔三千多米，从接引殿开始要步行两个多小时，看着图纸上的介绍，楚河不由咂舌。
他们从山脚到接引殿步行需要两天，必须得坐车才行，这山比他想象中还要大。
“从这里走，到这里，然后坐车，上去的时候还有缆车……”
蒋小柔很快指出一条路线，一路往上，耗时大概两天，抵达目的地金顶。
“晚上可以住在山里，这里面也有酒店。”她继续说着，“我们把这几个……”
“全程缆车。”楚河赶忙道，“我们是来玩的，不是来修行的——除非你带着我‘咻’一下也行。”
“咻个屁，我不会法术。”
蒋小柔翻了个白眼，抬头看看，高耸的山巅直戳云雾，气势恢宏，巍峨壮观，一眼望不到尽头。
“到那里。”她仰着头，伸手指指上空，道：“给普贤菩萨上柱香，然后……”
顿了顿，她看向楚河。
“我们有些事，需要好好谈一下了。”
他的脚步忽然顿住，诧异的看了蒋小柔一眼。
这是……要摊牌了？
楚河是期待的。
不管真相是什么，不管她是神仙还是妖怪，是算命还是仙家，都带有另一个标签。
女朋友，或者说，未来的老婆。
以后会是相爱相知的结发妻。
总得谈一谈的，本来他想等这次旅游结束后找蒋小柔摊牌，没想到她先说了。
谜底究竟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两个人可以一起承担，不管前路有什么。
从山脚处到达接引殿时，已是下午，二人没有再走远，在附近走走逛逛，各自怀着心事，看山间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