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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上前拍拍他肩膀，杨东巍叹道：“好了，别这个样子。”
“笑一笑。”
说着，他伸手扯起无名地嘴角，略微有些难看
可怜的无名没有反抗，任他摆布。
“你想逃避，我陪你。”收回手，杨东巍叹息更甚，“但师侄显然不想逃避，更没有放弃……这我就没办法了。”
听见涂山红红呼唤的那一刻，他就知道，他做不到视若无睹，也做不到陪着无名逃避现实。
“你又不愿续缘又不愿和她在一起，现在还避着她，会不会觉得心很累？”
无名终于说话了：“嗯。”
“我问你。”杨东巍把他头掰直，四目相对，认真道：“你到底爱不爱涂山红红。”
顿了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可无名只是眼神迷朦，侧过头低声回道：“嗯。”
“唉……”
长叹一口气，杨东巍瘫坐回去，想借酒消愁，却发现酒早已空了。
于是他把目光看向那瓶仅去一杯的果酒。
“咕噜咕噜～”
杨东巍一口干掉小半瓶，咂吧咂吧嘴，嘀咕道：“也没那么酸啊……”
不过半分酸涩罢了。
半晌后他又道：“算了，你既然已经想好了，那我这做兄弟的再插手就过了。”
晃晃果酒，淡淡梅香自其内飘出，杨东巍吁一口气，“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她师父。”
“明儿见，我出去逛逛，好久没来涂山逛一圈儿了。”
说罢，将剩下的果酒推到无名面前，挥挥手起身离去。
从头到尾，无名只是嗯了两声……
他明白，无名需要时间，那就给他时间。
走出阁门，杨东巍无奈的抬头望天，心道：但愿，他能想通吧。
今天的夜空很暗，暗到看不见群星，观不到明月，只余些许轮廓若隐若现。
涂山红红双手抱膝，下巴置于其上，眼神失去焦距，呆呆愣愣的坐在窗台上眺望远方。
“铃～哗～”
夜风不大，却足矣吹起她的衣摆和铃铛，发出轻轻的响声。
“姐姐今天更强难过了……”
不远处的涂山雅雅很难受，姐姐最近越来越憔悴了，今晚回来之后都没对她笑……
稚嫩的涂山容容手足无措，大姐憔悴忧愁，二姐忧心忡忡，做为三妹的她该怎么办？
这一刻，她无比怀念空青。
无论面对什么难题，空青都会笑着给出解决方案。
当然，空青也会选择解决提出难题的人……
“姐姐别难过……”
涂山容容皱着小脸，一边贴贴涂山雅雅安慰她，一边暗自叫苦。
空青，我想你了。
～
后山花海。
一道白衣身影漫无目的地游走。
纵使季节不对，涂山这漫山花海仍开的灿烂，甚至花朵上还栖息着不少蝶妖。
无名寻着感觉走到一处花团锦簇最为浓密的地方。
轻轻瘫倒在花丛中嗅着芳香，不知为何，他那颗自我麻痹的心竟受到些许安抚，有了片刻宁静。
不再抗拒困意，无名合上疲惫迷朦的双眼，开始浅睡。
梦来的很快。
梦里，他和一名狐妖度过了难忘的几年，吃饭、睡觉、讲故事，偶尔也会开个玩笑……很是亲昵。
可是很快，意外发生了，而那名狐妖，要死了。
他能感觉到狐妖脸色苍白、眸眼紧闭，气息也在一点点的低垂下去，而他，无能为力。
他竭尽全力的挣扎，拼尽一切的想看清狐妖的脸，最后他看到了，那是……
缓缓睁开眸子，无名没有惊慌失措，眸眼平静，只是最深处带着些许后怕。
因为涂山红红，还在。
夜风拂过，群花舞动的时候，鬓间灰白发丝随之打在他的脸上。
他静静的看着那一缕发丝，一双清澈的眸子映有淡淡白芒。
他想红红了，很想很想。
旋即眸子又灰暗下去，懦弱的他，真的还能再靠近涂山红红吗？
‘不管怎么说，你还是她师父。’
强行驱散眸中灰暗，无名打起精神。
对，他还是红红的师父，他还需要尽到师父的义务，他还需要去保护她……
……
涂山红红有点儿困了，上次睡觉还是半年前，只睡不到半天就醒了，还顺带做了个噩梦。
可以的话，她其实不想睡觉。
涂山雅雅持续关注涂山红红，担忧道：“姐姐好像困了。”
一旁的涂山容容点点头，“这半年多姐姐都没怎么睡觉。”
“容容。”
“嗯？”
涂山雅雅眼神凶狠，小虎牙磨得邦邦响，“迟早有一天，我要杀了大叔！”
每一次姐姐伤心都是因为无名，她现在真的恨透了他！恨不得立马把他暴打一顿送到姐姐面前给姐姐道歉！
闻言，涂山容容身子颤颤，连忙劝道：“二姐你冷静点，有没有可能不是因为大当家的问题，毕竟大当家这么些年一直在沉眠……”
“我不管！肯定是他！”
涂山容容欲哭无泪。
姐，我的亲姐，你能不能想想敌我差距啊？
大当家都能以一己之力横推圈内了，堪称古往今来第一人，咱们能不能突破妖皇都另说，遑论突破妖皇也只是被大当家单手拿捏的份。
跟在空青身边越久，涂山容容对于外界事物接触的越多，就越能理解无名的强大。
简直……非人哉。
但涂山雅雅仍越想越气，小脸涨的通红，“他算个……”
略显沙哑的声音响起，“雅儿，莫要胡闹。”
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涂山雅雅焉儿吧唧的低下头，默默走到床上躺下，顺便用小被几握住脑袋。
姐姐只想臭男人，根本不爱我了，呜呜呜……
见状，一副小大人模样的涂山容容轻轻叹息。
看了看大姐，又看了看二姐，犹豫片刻，决定两不相陪。
主要是陪着也没用啊……涂山容容心中苦涩。
睨见涂山雅雅乖乖睡觉，涂山红红便携着倦意，继续眼神涣散的眺望远方，不知在想什么，念什么。
想着想着，她也就睡着了。
因此，她错过了出云的明月，也错过了那道沐辉带月望着她的白衣身影。
～
藏书阁。
杨东巍左手拿着烤肉串右手提着一袋儿包子，一口肉串一口包子的跨过阁门，嘴里还含糊不清的喊着：“歪歪歪，人呢？这都一晚上了，想痛了美……”
他可是答应师侄今天还她师父来着。
未待他走两步，一名俊俏的狐女便歉意笑笑的拦下他：“这位大人，藏书阁内不允许进食。”
见藏书阁有人管理，杨东巍怔了下，旋即转过头一口将剩余的肉串包子吃干抹净，签子往储物空间一丢。
而后气质一换，笑容和煦的温声道：“麻烦姑娘了，现在我可以过去了吗？”
狐女狐耳动动，略些羞涩的让开身位：“不……不麻烦，大人请。”
这个人类男子，有点儿帅啊……
“麻烦了。”
杨东巍立如芝兰玉树，微微颔首后单手负于身后，气质卓然的踱步朝里走去。
越老越俏的杨东巍直看得狐女春心荡漾，脸蛋羞红……
待他循着气息找到无名时，下巴直接惊了一地，“啊？这么快？”
只见无名靠坐在一处角落犄角处，怀里躺着露出侧颜酣睡的涂山红红，二人的衣摆摊散四周相互映衬。
虽然手里拿着一本书，可他的目光却没在书上。
“嗯？”
无名抬起头，眼神清澈的看向杨东巍，疑惑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