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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夏青溪整个身子都战栗着,脸上是尴尬的笑,手按在他的手上,想推开他的钳制。
可他的手握的太紧,她咳了两声继续道:
“刚,刚才说这个轮休制度,它的关键就在于修整士兵的管理。
“他们在归田、归商以后,必须还是在编的,由军队统一管理,务必要做到随调随到。
“而且务必要提高在休士兵的地位,因为时下认为既已为兵士,以保疆杀敌为荣,以从农从商为耻,所以必须要肯定在休士兵的身份,广发檄文纠正百姓的错误认识,使兵士归家没有后顾之忧。”
握着她手腕的手松开了,夜川皱着眉使劲摇了两下头,呼吸显得有些急促,脸也渐渐潮红,他深邃的眸盯着她像要把她卷进去一般:“你……”
骨节分明的手紧紧地捏住了额头。夏青溪见状腹诽道原来是慢性毒药啊,她见他那样子,忍不住抬手碰了一下他的脸,烫。
这什么药啊,这么厉害,不过是用拇指粘了一点儿反应就这么大,不愧是在世神医小坎儿的药。
她顾不得那么多了,弓着身子,将脸贴近他的,关切地问道:
“晋,晋王殿下?你还好吧?殿下,我并不想害你的,你……你先别着急死。
“就是……过几天典当行要举行斗宝大会了,你也知道我一穷苦人家的弱女子,妇道人家的,哪有什么值钱的宝贝呢,可是我的四顾典当又必须要拿到大会的宝魁,所以思来想去,就打算到你这里来借了。
“想你堂堂晋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平时肯定也贪墨不少吧?一两件拿得出手的皇家宝贝还是有的吧。
“你放心,我只是借来用一用,用完了即刻归还,喂……你……我不想害你性命的……你只要答应借给我,我这就去找小坎儿给你讨……”
“解药”两字还没有说出口,夜川猛一下起身,伸手把她捞了过来手臂紧紧地缠着她的腰。
他的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耳畔全是他急促的呼吸,脖子被他的气息惹得麻痒难耐,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他如梦般呓语:“小东西,你给我下的是什么,嗯?”
说完,低头便咬上了她的脖子。
夏青溪吓得一动也不敢动。此时她的脑子是混乱的,不是说好了是毒药么,怎么眼前这种情形倒像是……
想起接风宴那晚她自己的反应,脑子“嘭”地一声炸开了。
她现在可是御封的平王妃,却在皇叔的书房里……叔叔和侄媳妇……天呐,她不敢往下想了,拼命想挣脱开,可她越是挣扎他箍的越紧。
夏青溪咬了咬呀,将全身的力量都集中在右边的脚上,抬起来狠狠地跺在了他的脚上。
只听见他吃疼的“嘶”的一声,趁这个空档,夏青溪赶紧脚底抹油飞也似的逃了!
一路上,她把水坎祖宗八代都问候了一遍,气冲冲地一脚踹开水坎的房门。
恨不得咬碎一口银牙,大口喘了几下气,夏青溪咬牙切齿道:“小、坎、儿,你给老子的是什么药?连老子你也敢阴?”
水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那药是你上次中了千娇吟后,本神医立志要研究出的、比千娇吟、百媚生更厉害百倍的药,所以啊我给它取名为万姿荟。七爷你不是说要主子最值钱的宝贝吗?这不刚好就用上了嘛!我家主子二十一年来洁身自好,还是童男之身,你赚大了呀!可你怎么赚了便宜还卖乖呢,忒不地道!”
说着嘴里发出了“啧啧”声,她绕着夏青溪转了一圈,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莫非我家主子表现不够好惹得七爷生气了?这也难怪,第一次嘛,难免的啊,难免的……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多练习练习就好了,七爷莫要动气,熟能生巧啊,熟能生巧。”
夏青溪气的血液都要迸发出来了,她一把揪住水坎的耳朵,从牙缝里迸出几个字:“熟、你、个、鬼!谁要借那个宝贝了,我是借典当大会斗宝的宝贝。”
“疼……”水坎疼的龇牙咧嘴。
待夏青溪放手后,水坎后退一步嘴里嘟囔着:“谁让你先头不说明白!不过,就算是斗宝大会,主子那宝贝只是不便于展评而已嘛,要不然夺个宝魁还不是轻而易举?”
闻此夏青溪上前一步想再揪住她的耳朵,但水坎明显身手不凡,一个侧身躲过了,气的夏青溪狠狠跺了两下脚。
正与水坎追打着,突然见水坎和盈歌都不作声,夏青溪疑惑地抬头巡望。
门口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个颀长的身影,先头那袭玄黑色长袍已换成绛色衣衫,硬朗如雕塑线条的脸上平淡无波,仿佛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双手被在后面踱步进来。
水坎一见主子便来了精神,奔过去上下仔细打量着他,眼珠子转的飞快,一脸的揶揄逢迎,嘴巴恨不得笑的咧到耳朵根,洋溢的欢愉使得她的小脸儿像红彤彤的苹果一般,身子晃动着撒娇一般小意道:
“主子,水坎这次可算立了大功了,您可得好好想想怎么奖励水坎,不如把火离……”
“杖责五十!”夜川冰冷的声音仿佛魔咒一般将水坎冻在了原地。
那个脸颊潮红,气喘沉沉,身体有着滚烫温度的夜川已然不在了,眼前这个是恢复了冷煞之气堆冰砌雪的晋王夜川。
他径直走过来,将手里精致的小紫檀盒子往桌上一拍,转身便走了,路过水坎时冷冷地丢下一句:“还不去领罚!”
眼前这个小紫檀盒子盘龙飞凤祥云环绕,雕工十分了得,连凤凰尾羽上细微的羽毛都清晰可见,鎏金的搭扣油光铮亮做成如意的形状闪着熠熠的光泽。
水坎眼珠子都瞪直了,她一个飞跃上了桌子盘腿坐下,拿着盒子仔细端详着,嘴里自言自语:“七爷啊,你这借宝贝借的值了啊。”
“值了?这小匣子很值钱?”
“我说的借宝贝不是借这个,是一开始水坎要你借的那个。”
夏青溪脸颊一红,伸手就想揪她耳朵,只见水坎将金搭扣反转三圈又正转两圈,一压一拧一抬,搭扣啪嗒一声开了。
打开盒盖,只见黑色丝绒衬上躺着一枚冰种帝王绿翡翠牌,我滴个乖乖,一看这就是个值钱玩意儿啊。
水坎道:“这块翡翠牌是主子的外祖母北狄太后赠与主子的诞生礼,太后一生只出了乌仁娜依公主这一个,身为嫡长公主的乌仁娜依从小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但不知为何后来执意嫁于玥国的元泰帝也就是先皇,在怀有身孕五个多月时候先皇便仙去了。”
“北狄国的嫡长公主乌仁娜依就是玥国的荣太妃?”夏青溪打断水坎的话。
“嗯,后来洪安帝登基,立云氏为皇后,次年与荣太妃同月同日产下大皇子。”
“平王与晋王这俩叔侄是同年同月同日生?”夏青溪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是,当时举国欢腾,恭贺新帝子嗣绵延,平王身为嫡出长子,一出生自然是所有人的焦点,而寿康宫里出生的晋王却门庭冷清鲜有人知。北狄太后知道以后倍感心酸便托人将此翡翠牌带来赠给主子做诞生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