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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文凌!你不要太过分了!”对于萧文凌的疯言疯语,顾飞婷忍不住怒道:“即便你地位比陈羽菲高,你便可以如此当作羞辱他么?”
“呵。? ? ”萧文凌脸上尽是讥笑,“陈羽菲侮辱平民可以,我侮辱他便不行了?这是何道理?就是因为他有一个侍郎的老爹,陈公子,当你笑着叫那些平民为贱民之时,可曾有想过,被别人欺辱的一天,像你这种人,没有你那侍郎老爹,你根本什么都不是,平民尚能依靠自己的手脚养活自己,请问陈公子你,有没资格说,没有你老爹的关照,你能活下去吗?”
他冷冷一笑:“区区蝼蚁,也敢笑天下之小,没有你所谓的低贱平民,你老爹的权利从何而来,当真是皇上给的吗?”
萧文凌一番痛斥下来,只觉畅快淋漓,看着陈羽菲那边之人尽是不以为然之色,忍不住大笑一声,杯子也不取,一壶酒对着口中倒去,大气的动作显得他此刻的豪放不羁,大声道:“我心向老疑天老。晴也消磨,雨也消磨。末路黄昏秋水多。此间未许留人久。生又如何?死又如何?不过红尘一段歌。”
他笑声中有几分无奈,几分伤感,还有对一股子的怨忿,一诗念下来,众人只觉心中一震,如此豪气的诗词,当真只有洒脱之人才作的出来,诗词之中隐含讽刺之意,但在这种心境之下,谁也没有心思反驳。
以先前那诗相比,这更为狂放,萧公子的大才,众人总算是见识到了,只不知道,为何此人作得诗都是讽刺之诗呢?要知道他自己本身可是萧丞相之子啊,这不明摆着连自己也讽刺了嘛。
“好!”施成乐带头鼓起掌来,朗声道:“表哥身在官家,心系与民,这才是真正的一个适合当官者的心态,与外公说法多有相近之处,不愧是我施家之中最为杰出之子弟,弟在此受教了。”
“正如萧公子所说那般,人活在世上不就这么一回事,平民也好,官家也好,死后一堆白骨,有何区别?!”
“不错,若是想当官的话,先要把握好自己心态,你是为了人民当官,而不是为了自己!”
“萧公子说的不错——”
一时间,施成乐等人都赞同了起来,不光是因为萧文凌是自己人,从他们潜意识中已经将萧文凌当领头人以来,从萧文凌怒打陈羽菲开始,他们心里颇觉兴奋之感的同时,更多的是震撼。
他们是纨绔子弟,同时也是个年轻人,在老一辈的教育下成长,若说没有叛逆之心是不可能的,而萧文凌的出现,正好便是一个新的契机,听闻过萧公子的不少事迹,不愿参加科考,而是选择离开萧家,自行经商,甘愿做那低贱之人。
在人们津津乐道的同时,又听闻了他竟是去了军营里当监军,本来已觉不可思议的纨绔们,再听到萧文凌当众怒杀陈将军的时候,心里像是点燃了一把火似的,突然急切的想见此人一面,看看他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
待见到此人之时,他们既感意外的同时,又仿佛在情理之中一般,萧文凌长的很斯文,说起话来很无赖,对起那些人满是讽刺的话语,轻言谈笑之间,便让他们自食其果而无话可说,这便是萧公子的魅力吗?
身为萧丞相之子,从不在乎自己身份的高贵,反而如此在意平民,这跟老一辈的教导出入较大,但饶是如此,萧公子那狂放不羁与怒冲冠的姿态却深深的印在他们心里,或许这便也是他们叛逆的本性终是觉醒了吧。
“你们——”陈羽菲捂着流血不止的额头,脸色铁青一片。
“你什么你,老子父亲也比你父亲厉害,你个贱人。”施成乐瞪了他一眼道:“下贱之人,哪有你言的地方!”
又是一阵充满讽刺的哄堂大笑,地位有高低之别又如何?这并不是给他们炫耀的资本,看着陈羽菲那狼狈的脸色,他们看着萧文凌的脸色又敬又畏。难怪父亲说过,萧公子此人,可能会开展一个新时局。
两诗下来,李明辰脸色有些苍白,此次他当真是输的一败涂地,当他自信的吟出那诗的时候,被萧文凌力压下去的时候,心里竟是升起了浓浓的失落之感,这便是魏语灵的未婚夫么?才华竟果真如此出众。
能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萧文凌涌起了淡淡的欣慰之感,他突然觉这些纨绔有时候还是很可爱的,一壶酒下去,萧文凌只觉头也有些晕,拍了拍施成乐的肩膀道:“小乐,我们回去吧。”
闹到这地步,不走只会让他们徒生尴尬,施成乐嘻嘻作揖道:“那便如此了,我们便先行一步,李公子,顾小姐你们吃好玩好啊,还有躺在地上的低贱之人,也别客气哈。”
不等陈羽菲变色,他又扶起萧文凌,呼啦啦十余个人站起,对着陈羽菲露出了嘲笑之声,跟着两人走出去。
剩下之人有些懵,以往有一个状元郎,无论吟诗作对,他们都要高施成乐他们一筹,没想此次来了个萧文凌,不但才情过人,脾性也是如此的不羁,说动手便动手,当真与上层子弟的作风格格不入,也正是这样的人,给了他们一种很强的压迫感,隐隐觉得,日后再有碰面之事,怕是再也占不到上风了。
“萧公子,施公子,就此告辞了。”一个个的与他们打过招呼,他们一个个的离去。
瞧他们神态之兴奋,从未经历过如此刺激之事的他们,新鲜之余又是扬眉吐气,嬉笑之声不绝于耳。
将已有些迷糊的表哥送那马车,待回到大宅之时,已是黄昏时期,扶着表哥进了大门,萧夫人一看醉醺醺的萧文凌,顿时有些紧张又有些懊恼的迎了过来,轻嗔道:“怎么喝了这么多酒,这孩子也真是的。”
“侄子又不是小孩子了,喝些酒有什么大不了的嘛。”施寒良在一旁大大咧咧道。
“你闭嘴。”萧夫人气的眼睛都瞪了起来,“都是怪你,非让凌儿去参加什么聚会,喝酒伤身,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施寒良被姐姐一凶,顿时不敢做声,只得委屈的小声嘀咕道:“明明是爹让那小子去的,关我何事?”
七手八脚的将萧文凌送回了房,老太爷不声不响的站在了门口,施成乐微微一愣,随即走了上去。
一老一少行到后花园,老太爷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怎么样,你表哥表现的如何?”
“你心里有数,还来问我?”施成乐到底是跟老太爷生活的久了,没有一点拘束,便在爷爷身边坐下,古怪的道:“当真如你所说那般,比起官员,他更希望接近平民,这便是痴儿开智的后遗症吗?”
“怎么说话的。”老太爷瞪了他一眼,又缓缓的道:“他曾经是痴儿不错,或许他那时单纯的跟个婴儿一样,鲜少接触官家,倒是多与家丁丫鬟接触,潜意识里自然与平民亲些,也无什么不可。”
老太爷又笑了笑道:“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没有谁不是从平民做起的,能当官靠的是皇上赏识,皇上是九五之尊,掌管天下,他又何曾不是在为民做事?为国为民,这里面可从未有个官字啊。”
“看样子外公也是被表哥感染了,以前你可从未说过这样的话啊。”施成乐哈哈一笑,又笑道:“我算是看出来了,表哥最厉害的不是他的嘴皮,也不是他的才气,而是他的魅力,他能在不知不觉中,让所有人站在他的一边,今日说出惊世骇俗之话,颇有讽刺他们之意,我那些朋友却无一人生气,反而很支持表哥,呵呵,表哥他是一个天生当领袖的人啊。”
“呵呵,关键是他不肯当这个领袖啊。”老太爷微微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道:“我到了老,才有了辞官不做之心,也是厌倦了官途,没想到他才年纪轻轻,便跟个老头子一般,只愿逍遥过日,偏偏他的心又不能像我一样静下来,当真是怪异之极。”
他连连摇头,施成乐却是微微笑道:“表哥已有觉悟,今日甚至还主动挑衅了状元郎,两诗下来足以压得状元郎无言以对,从诗词听来,表哥狂放不羁的同时,还有一颗火热的心,他虽是渴望平淡,内心之中又何尝不是不甘寂寞呢?”
“顺其自然吧。”几乎是同时,两人说出了这么一句话,微微一愣,随即释然一笑。
便在这时,有个家丁快步走了进来,拱手道:“老太爷,少爷,老爷让我将这封信交给你。”
“哦?”老太爷微微一怔,接过了信,这里一般琐事都是交给施寒良过手,没想到施寒良也会有处理不了之事?拆开信封,将折叠的信纸展开,仔细一看,他那张脸顿时微微变色,连眉头也皱了起来。
施成乐凑上去一看,也不由愣了神,没想到居然找到萧文凌娘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