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见释前嫌

云随风归去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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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宫重地不得擅闯!”宫门前,士兵拦住了盈盈的去路。

    她拿出戒指:“这是皇上的戒指。”

    侍卫走进端详着戒指。

    她其实有点心虚,戒指上的水晶已经裂成了三瓣,虽然已经被她粘了起来,但只要细看,还是能看出来的。侍卫不会觉得有问题吧?

    “姑娘请。”侍卫终于放行。

    她松了一口气。

    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如何才能在皇宫中找到师傅,后来发现,仅凭她一人之力根本不可能,除非能得到皇宫主人的帮忙。但是她今日来,还有一事。

    “陛下,琴师来了。”贾秀走后,拓跋弘还在思虑今日朝堂上发生的种种,忽听太监来报。

    “请。”

    “陛下还记得我吧?”盈盈走进殿内。

    “当然记得,”拓跋弘皱了一下眉,“只是不知,琴师是如何进宫的?”

    她晃了晃手中的戒指。

    拓跋弘笑了笑。

    这在这个少年老成的皇帝脸上可不多见啊,盈盈心想。

    “陛下如何认定我一定会去传消息的呢?”

    拓跋弘凝视着她,郑重道:“素闻琴师抱朴慕仙,心怀悲悯,穷途末路之下,才一试。”

    这……说的是她?

    “既然我为陛下达成此事,陛下可否答应我一件事情?”她试探着说。

    “请讲。”

    看到皇帝态度这么好,她放松了一点,开始了自己的故事:“先前我为一位大魏太守抚琴,那位太守曾与慕容白曜交好,如今听到慕容白曜入狱,便传书请我代他去见慕容白曜最后一面。”

    等真的讲出来了,她才发现这个谎言实在是……不堪一击。若是皇帝问她,那个太守是谁,她要如何作答?

    正当她陷入思虑中无法自拔时,只听皇帝说:“可以。”

    “谢皇上”,她从衣袖中拿出一串佛珠,道,“此前,我见陛下醉心于佛法,这是我自己编制的手串,虽然粗陋了点,但是我的一片心意,请陛下收下,就当是谢礼吧。“此刻,她深切的明白了”人情往来“这个词

    皇帝收下手串,道:“朕很喜欢,多谢琴师了。“旋即又道:”朕很喜欢琴师的弹奏,既然琴师要长居于此,不如不时入宫为朕抚琴吧。“

    “好。“她道。心想,可能是编手串的时候太虔诚了福至心灵,眼前的皇帝竟然把她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了。

    皇帝吩咐太监道:“传朕口谕,今后琴师可以随时入宫。”

    “是“

    她正想离开,忽听皇帝道:“对了,还未请教琴师大名。”

    她迟疑了一下,转身望向皇帝:“我叫盈盈。”

    ------

    一步一步,盈盈好像又回到了尸体里,雨后的微凉潮湿对她来说像是刺骨的寒冷,她走得越深,鲜血的味道越浓。

    是那个人的血吗?

    在牢房深处,她又见到了那个人。他无力地坐在地上,双手双脚都被拷着,白色囚服上血迹沥沥······赫赫慕容,也不过须臾之间就被人夺取,受尽屈辱与折磨······她突然觉得有点辛酸,发觉自己正在抑制想哭的冲动。

    “那小人先下去了。”狱卒帮她开了牢门走了。

    那个人看到了她,眼睛蓦地一亮,接着又是千万种诉说不出来的情绪在眼眸里荡开来,是惊喜吗?是愧疚吗?是无奈吗?是······

    她转身欲走,忽然想到这可能是自己最后一次的见到他了。那些童年记忆忽然变得无比清晰:他带她荡秋千,他高高地抱起她:“我们盈盈又长高了”,整个春天仿佛映入了他的眼眸里······

    想到这里,她快步走向他。时间如白马过隙,他几乎已是满头白发了,那个时候,他是多么年轻,多么意气风发······

    她蹲下来抱住他,他也抱住她。千言万语、误会憎恨都消散在一个拥抱里。

    半晌,她轻轻道::“我走了。“她有点哽咽。

    说完,她大步跨出牢房,再没回头。

    走出诏狱,她抬头望向澄净如洗的天空。所有的强硬冰冷,在对岁月的无力感前,在曾经的美好前溃不成军。

    ------

    华灯初上,太尉府的牌子高高悬起,前来祝贺的人络绎不绝。

    “大人请······”管家站在门口恭候客人,两三个家丁站在一旁接受礼品。

    须臾,夜宴开始了。

    “我等恭贺太尉大人荣升之喜。”众人举起酒杯,齐声说道。

    “多谢诸位,日后还请诸位多多协作。”坐在主位的冯熙饮尽杯中酒。

    “今日怎么不见长公主殿下?”看到冯熙身边座位空空,有人问道。

    “夫人今日······”

    冯熙正欲解释,一个女子走进来。那女子身着盛装华服,头戴金钗,艳光映入堂内,令人不敢逼视。如此气势,除了皇族第一美人长公主拓跋婼,还能有谁呢?

    拓跋婼不紧不慢地坐到冯熙身边。

    “臣等拜见长公主殿下。”群臣纷纷行跪拜大礼。

    “诸位大人都请起吧。”

    “博陵啊,你今日来的这样晚,应当自罚一杯啊。”常山王拓跋遵道。

    拓跋婼轻笑一下,举起酒杯:“皇叔说的是,那博陵就以此杯向诸位赔罪了。”

    冯熙拦下酒杯,朝拓跋婼微微笑道:“夫人不宜饮酒,就让为夫代饮吧。”说着,将酒饮尽。

    不宜饮酒?拓跋婼嘲讽的一笑,这个人还是这么虚伪,在座的这些人谁不知道拓跋氏饮马黄河,豪放刚烈,而她,博陵公主,更是以放荡闻名于世,他觉得很丢脸吧,所以都没告诉她夜宴的事情。

    只听冯熙道:“实不相瞒,今日夫人实在是身体不适。我已劝她不要来,她说不好驳了众大人和皇叔的面子。”

    她身体不适?拓跋婼不解,他在说什么啊?突然,她感觉到一阵眩晕,疲感袭来,身体好像要倒下。冯熙一把搂在她的腰间,宠溺地说道:“你看,皇叔你也见到了,就回去休息吧。”说完,吩咐旁边的侍女:“把公主带回房里。”

    冯熙又转向群臣:“还望众大人见谅。”

    “太尉大人言重了,公主殿下身体不适,理应多休息,不必顾虑我等。”众人附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