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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焱挑眉,不说?
段焱是知道鹤渊怕疼的,他不仅知道这个,他还知道好多鹤渊许多没有说过,甚至连白洛赋都不知道的心事。
例如,伊昰对鹤渊表白心意却被鹤渊拒绝。
例如,鹤渊当时在牢中到底发生了什么。
例如……
段焱轻轻皱眉,能让鹤渊忍到这种程度的,到底是什么呢?
白洛赋垂眸不语,中规中矩的好像从没有存在过一样。
没有人说话,有的只是堕仙间下的孤魂的不甘嘶吼。
鹤渊颤着指尖,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默念。
不能说,鹤渊,忍住。
不能说,忍住。
会毁了他的。
鹤渊垂眸,双眸中血丝泛滥。
他怕疼,怕的要死,每次受伤后,即使是刺痛,都会让他想起他在天牢的那段黑暗。
那里,冷。
黑。
可怕。
血腥。
阴森。
白洛赋扣在审问书上的指尖发白,他还真是低估了鹤渊。
也是,大名鼎鼎的观世仙人什么场面没见过,一次次的战役,鹤渊也肯定受过不少伤。
疼什么的,恐怕是忍惯了。
鹤渊的脸色愈发的惨白,失血过多的嘴唇别再次咬破。
段焱皱眉,起身走到鹤渊面前。
轻轻捏起鹤渊的下巴,鹤渊受力被迫抬头直视段焱的眼睛,段焱道:“你在想什么?”
鹤渊看了一眼白洛赋,不紧不慢道:“你猜?”
“猜个屁!你真TM想死吗?!”
段焱终于爆发了,他不怕伊昰找他麻烦,他怕的就是鹤渊这幅无所谓的面孔。
“你TM是有本事了,不怕死了是么?!”
段焱咬牙:“你说啊!”
鹤渊倒是不急,他舔了舔唇边的血丝嗤笑道:“对,我有本事了,怎么?你要是有本事,你杀了我,嗯?!动手啊,怎么?不敢?”
“你不是有本事么,来呀!!!”
段焱咬牙:“鹤渊!……我会放你的血,把你折磨的体无完肤,看着你的体温慢慢下降,最后与尸体无异!!!”
“你以为你有多能耐!!这次连伊昰都护不住你!你还想让谁救你?!!鹤渊,这是你的报应!”
鹤渊笑了,是啊,可不是报应么,这如果不是报应,那是什么,这如果不算报应,那这算什么!!!!
坐在这个位子上的,哪个不是身不由己。
他难受啊。
但是还不能说。
“所以呢。”
鹤渊道:“所以,这就算是我的报应,不过,这又与你何干?”
“还是说……”
段焱与鹤渊四目相对,鹤渊缓缓开口道:“你舍不得我?”
“不,我换种说法,你舍不得身为朱梓钰的好友的我?”
“鹤渊!!!”
鹤渊嘴角携笑,他清楚段焱的逆鳞,而且也不怕触动他的逆鳞。
因为,这样还能让他死的痛快点。
果不其然,段焱暴怒起身,再次开口连声音都在颤抖。
段焱咬牙道:“你是不是嫌我对你太温柔了?!”
“我告诉你!我想弄死你,绝对没有人说不,我想让你生不如死,没有人能说不!!!”
“你居然还敢跟我提他?!”
段焱深吸一口气,压了压几乎破音的声调,“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死,如果不是你,他就不会背上……”
“哦。”
鹤渊看着段焱,表面功夫做的无懈可击。
但是。
听着段焱的责骂,鹤渊心里犹如刀割一般。
段焱说的是事实。
如果不是他,朱梓钰不会死。
朱梓钰……
那个整天坐在鹤渊观世殿的窗棱上,笑嘻嘻的把玩着他的发簪,在他郁闷时打趣他逗他开心,叫他小仙人的那个人。
确实是因他而死。
“然后?”
鹤渊无视段焱的低吼,平静道:“还有么?”
段焱脸色发青,愤愤的与鹤渊对视许久。
“行。”
段焱舔了舔牙花,发狠道:“想死,行!可以,让你死!”
“割了他的仙根,抽了他的魂仙,扔进堕仙间!”
段焱甩袖走远。
鹤渊目视段焱走出视线,微微颔首看向白洛赋。
“怎么,还装着呢?不嫌累?”
白洛赋愣了一愣,随即笑道:“师尊,这是最后一次了,不过还是被你看出来了啊。”
“弟子愚笨,请师尊……”
鹤渊摇了摇头,笑道:“不用教了,你这易容,除了我,应该没人能看出来了。”
“再说了,都要弑师了,我死了就没人能看出来了,教不教还有什么用呢。”
白洛赋礼貌道:“得罪师尊了。”
“弟子只是奉命行事。”
噗呲一声,刀划破血肉的声音,让人听着就头皮发麻。
猩红粘稠的血液从伤口流出来,鹤渊闭上眼,身子在不住的抖,宛如纸片的身子单薄的让人心疼。
而白洛赋只是手持剑刃,将鹤渊胸口的血肉一次又一次的撕裂。
浓重的血腥味熏得的鹤渊想吐,可几天没吃饭的他又能吐出些什么呢。
鹤渊恶心极了才深吸一口气呕出一口血。
可吸了气却牵动了伤口,又引来伤口再一次血崩。
白洛赋面无表情的清理掉鹤渊被血染红的外袍,无视汩汩的血液,紧接着把手伸向鹤渊的内衣。
鹤渊猛的一颤,睁眼厉声道:“干什么!”
白洛赋见他终于有了隐忍之外的神色,轻笑着拨开衣带。
与外袍颜色无异的内衣顺着鹤渊的肩头滑下,算得上丝滑的衣服下滑过程中再一次将伤口扒开,疼的鹤渊又是一阵战栗。
白洛赋:“我,给师尊更衣,师尊平日里最爱干净,衣服上这么多血,师尊穿着肯定不好受吧。”
鹤渊怒视他,这小兔崽子!!!
“不用,放开,不成体统!”
白洛赋故作可怜,委屈兮兮道:“这可能是弟子最后一次给师尊更衣了,师尊真的不要吗?”
“滚!”
哪有这么更衣的!!!你见过哪家徒弟在这种情况下给自家师尊更衣的!!!
鹤渊本来疼的想哭,这一闹硬是把他气笑了。
这个人总是能让他在不知不觉中扬起嘴角。
白洛赋冷冷的看着鹤渊微微抖动嘴角,手下再次用力捅进鹤渊的胸膛,锋利的刀尖顶着鹤渊脆弱的仙根。
怎么形容呢。
大概就像是,整个人被撕开了一样,可剧烈的疼痛中,又有一抹痒意,也不知道是鹤渊疼出来的错觉,还是真的痒。
反正鹤渊是笑了。
笑的疯狂,笑的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