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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鲤儿！！！你在哪！！”
少女清脆的喊声激起四周飞鸟，鹤渊拨开灌木道：“姐姐在找谁？”
少女猛的一激灵看向鹤渊，或许是看鹤渊年龄小，总之少女放松了些戒备，温声道：“你好呀，我在找我妹妹，跟你……不，比你大一些。”
鹤渊点点头笑道：“姐姐哪里人吖，声音软糯糯的，好好听啊。”
少女也笑了，蹲下身子揉揉鹤渊的头道：“我是旻城本地人呀，你呢？”
鹤渊垂眸，冷清的嗓音中透着一丝丝失落：“我……我不知道我是哪里的。”
少女皱了皱眉，拉过鹤渊冰凉的小手，问道：“你家里人呢……”
话刚出口少女就暗恼自己多嘴，这孩子这么小，就在这荒郊野外流荡，定是哪家人家养不起丢到外面的。
也不知这孩子是怎么活下来的。
少女抱起鹤渊，安慰道：“不怕，以后你就跟着姐姐，我叫沉筱之，你可以叫我之姐姐。”
鹤渊把头埋在沉筱之颈间闷声道：“姐姐放我下来吧，我身上可脏了，我好长时间没洗澡了……”
沉筱之红了眼眶，想当年，小鲤儿也是这么说的，不过，他好像比小鲤儿还小。
“没事，姐姐带你回去洗澡，姐姐不怕你脏。”
鹤渊就这么乖巧的趴在沉筱之肩头，时不时和沉筱之聊几句。
“姐姐这么晚出来不怕有坏人嘛。”
沉筱之哑了嗓子，泪花在眼眶里打转：“姐姐是来找人的。”
“姐姐是在找一个比我大的小姐姐吗？”
鹤渊眯了眯眼，等沉筱之回答。
沉筱之看向怀中的鹤渊，惊诧的目光与鹤渊平静的目光相对：“你见过她？！”
“没有。”
鹤渊平静如水的表情，在此刻显得十分诡异。
鹤渊道：“我猜的。”
……
沉筱之：你自己信么！
鹤渊：不信。
……
你自己都不信！！！
鹤渊笑了笑，软糯的声音安抚着沉筱之不安的心：“放心嘛，这只是我一个人的生活小技能呦。”
沉筱之无奈笑道：“你倒是挺会开玩笑。”
可不是个玩笑么。
鹤渊心中暗道，也幸亏这下界有个叫算卦的职业。
“咕噜～”
鹤渊的身子一僵，失血过多而苍白的脸终于有了四分血色。
静谧过后，沉筱之噗呲一声调笑道：“饿了？”
鹤渊默默地把头埋进沉筱之的头发里闷声道：“小孩子都会饿叭，更何况，我两天没吃过饭了！”
沉筱之沉了眼眸，也不知道小鲤儿饿不饿，唉。
“到啦，下来吧。”
鹤渊拢袖看着络绎不绝的青楼，平静道：“沉筱阁。”
“是啊。不用惊讶，我可不是青楼的老鸨，我啊，是这几年的花魁呢。”
沉筱之拉起鹤渊的手笑道：“走吧，进去了就有吃的了。”
鹤渊不知道沉筱之是怎么说服沉筱阁的老鸨的，反正，最后鹤渊被老鸨留下做了个跑堂的。
反正有口饭吃，饿不死，至于魂棋……
看着房梁，鹤渊叹口气，闭上了眼。
宛若棋局的纹理再次活了起来，乍一看好似一双翅膀在小腹舞动。
最近好像没有什么大事发生呢。
不知是多少年，鹤渊就这么平淡无奇的过去了，生活平淡也挺好。
鹤渊再次在账本上记上一笔，明媚的春光满泄在大堂中。
反射的春光映在鹤渊依然有些婴儿肥的脸上。
鹤渊轻轻咋舌，这太阳有点大。
不过，快来了吧。
整理完账本，鹤渊又开始了日常的发呆。
沉筱之披着头发从楼上下来，正好看见一脸平静，又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鹤渊。
沉筱之叹口气道：“我不止一次怀疑你，到底是不是被鬼上身了。”
鹤渊同样叹口气，装作凶狠的样子道：“啊！！！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像了。”
沉筱之噗呲一笑：“你还是这样，说你老成，你就装作小孩，一转身你又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
“姐姐，我十九了！”
鹤渊不得不再次重申自己的年龄，人家已经娶妻生子的年纪，鹤渊却在这无聊到发霉。
鹤渊再叹口气，回首看向沉筱之，沉筱之已是换了衣服发型。
“走吧。”
？
鹤渊拢袖：“去哪？”
沉筱之这种说走就走的性格，这十年鹤渊早就习惯了。
见她开门也不诧异，跟着沉筱之出了沉筱阁。
没错，十年之前，沉筱之是花魁，十年之后沉筱之她依然是花魁！！
不得不承认，沉筱之确实是人间绝色，不过可叹的还是她一身才艺。
和武艺。
没错，武艺！
鹤渊知道沉筱之会武，并且还有灵力有魂仙时，着实惊讶了一把。
魂仙，只有魂力极好且天赋极高的人才可能，可能，万分之一的可能有的人。
不得不说沉筱之，就算不娶，收入麾下也是一名猛将。
如此沉筱之的人气硬是十年无人超越。
鹤渊同她一起坐上马车，直奔旻州城山上的寺庙。
说来也怪，刚出发时还是春光明媚，到了山上却是乌云压顶。
一片阴沉。
快了吧。
鹤渊拢袖，昨晚的棋局比往常强烈的更甚。
沉筱之踮起脚点了点鹤渊的额头，道：“走啦。”
鹤渊笑笑，让沉筱之走在前面。
鹤渊看着不算太矮的沉筱之，耸了耸肩，还行，起码比以前的他高了点。
这么想着，脑海中一个少年的面容逐渐清晰。
“明天再去你师伯做一套衣裳吧。”
“师尊……”
“啧，让你去就去，哪来那么多废话。”
“……谢师尊……”
“少在这客套，要谢，谢你师伯去。”
“是。”
“……个还行，比我高，挺好。”
“……嗯！弟子会努力的！”
“努力什么，长个还能自己控制不成……”
沉筱之甩了甩手，又摸摸鼻子，小声道：“什么时候这么高了……真是……”
是啊，长高了不少呢。
鹤渊垂眸，想着那个曾经的小少年，眼中是不曾有过的欢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