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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前方闷闷不乐的顾殷,顾安之不知为何心中却有些窃喜,不过他可不敢在顾殷面前表现出来,不然等下该有他的好果子吃。
顾殷带着顾安之回到了正街,途中没有停留,顾安之有些纳闷,这种“小事”而已,顾殷该不会真放心上了吧,顾安之不知道这对也许他而言或许只是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情,但对于顾殷,却是深入灵魂的拷问。
“吃饼吗?”
顾殷转过头看着顾安之,后者咽了咽口水表示不用,顾殷白了他一眼,买了三个烧饼,给他塞了两个,顾安之本欲拒绝,最后在顾殷的怒视下也就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顾殷看着开心得嘴都裂到耳根子边的顾安之,感觉很是无奈,心里却是满满的甜蜜,她和顾安之重新回到李婶的店里,选了袋酸菜鱼调料,她本想问问顾安之想要哪种口味,但后来想想也就算了,反正问了也是白问,到头来估计也还是自己做决定。
“走吧,差不多了,你有什么想买的,没有的话我们就回去了”
顾安之提了提肩上的背篓,啃着烧饼摇了摇头含糊不清的说道:
“没有”
顾殷看着嘴里塞满烧饼的顾安之,又揉了揉了脑袋,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吃,这家伙已经三口一个快吃没了。
“慢点,没人跟你抢,你要是不够我这还有,我们走吧,先先上给你看看衣服”
顾安之哽了一下,差点被噎住,他刚刚听顾殷的意思,还以为她已经忘了买衣服这件事,不曾想她还一直惦记着,顾安之无奈,只好赶紧把烧饼咽到肚子里,跟着顾殷往老街走去,他现在只希望一切顺利,早点回到顾殷家中,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但现实与理想往往总是相悖的,无形中的大手轻轻的拨动琴弦,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南美洲的蝴蝶缓缓的扇动了一下翅膀,大西洋就能被引发一场海啸。
顾安之看着此时站在自己眼前的三人,心中阴寒到了极点,他不过是受不了顾殷那太过挑剔的眼光,一直拿他当人体模特,他觉得衣服合适能穿就行,顾殷总觉得不满意,怪他太随便,于是逮着他一连试了好几家。
顾安之好不容易趁着乘顾殷纠结的空挡,溜出来透透气吹吹风,结果好巧不巧就遇到了他最不想遇见的人,他刚走到店门口,就看见对面的二狗三人,染着个黄头发,一脸嬉笑的往这边走来。
顾安之转头想躲,却听见背后传来了二狗惊喜的声音,顾安之担心等下顾殷出来会被她撞见,于是赶紧拔腿就跑,然后就出现了此时被堵在楼道里的情形。
“可以啊顾安之,现在见到我又能跑了是吧,看样子你的腿是好利索了”
二狗一脸玩味的看着顾安之,操着手,慢慢向他逼近,他旁边跟着的两个少年,一个头尖染了撮绿色,其余部分则是墨绿色,而另一个则和二狗一样顶着头黄发,顾安之认识这人,初中和他一个班,但以前和二狗不对付,属于班上另一个团队,以那两个暴发户马首是瞻,现在不知怎么也和二狗搅合到一块去了。
虽然他们以前互不对眼,但他们平时都有个能共同对眼的东西,那就是顾安之,以前他没少受这几帮家伙的收拾,顾安之在学校躲不了他们,但是出了校门顾安之是能躲他们多远,就躲他们多远,不到万不得已,他是压根就不会出门的,出门一般都是早起早回,很少在外面街上瞎逗留,真不知道这么些年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二狗老家在乡下,平时都住在学校里,他跟别人吹嘘他有个混社会的堂哥,就在临县的高中,平时嚣张得不得了,加上背后可能有刘杨的推波助澜,他很快就树立起了自己的威风,而顾安之自然是不会关心这些事的,就算他想,也无从下手。
就这样在二狗的大肆宣扬下,顾安之很快就“臭名”远扬,他们班没多久就知道了顾安之的“光辉事迹”,而在这里,除了重点班,其他班级都是龙蛇混杂,不止是顾安之,还有不少其他的倒霉蛋,不过相对而言,顾安之无疑帮他们分担了很多。
而顾殷所在的致远楼,则是学校专门给重点班安排的一栋楼,教育资源单独供给,虽然效果不是很好,但好歹以前也出了几个好苗子,虽不能和顾殷相媲美,但总之也是能挂出榜的人物,而时隔多年后,顾殷横空出世,一鸣惊人,学校和镇上的态度却差强人意,不知是不是有人为的因素在里面,而这些东西,顾殷当然和顾安之一样,并没有什么好在意的。
同时也因为学校高中部离致远楼不远,平常低年级的基本上也不会过去找“痛快”,所以也就自然而然的将他们给分隔开来,而二狗他们也似有意无意,把这当成了一场可控的游戏,一切都把握得很好,并没有出太大的篓子,让顾安之在他自己身边的这个圈子里,备受煎熬。
看着逐渐逼近的二狗三人,顾安之咬着牙阴沉着脸。
“你想干嘛,大家同学一场,你们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二狗听到顾安之的话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般,捂着肚子哈哈大笑,一旁的两人也一脸讥笑的盯着顾安之。
“我没听错吧顾安之?你是去城里读书把脑子给读坏了吧?”
“我脑子坏没坏我自己清楚,顾杰你到底想干嘛直说,我现在还有事”
“哟呵,现在是高材生了啊,口气都大了不少,连杰哥都不喊了,这才个把个月你就已经这样,那以后你还不得上天了,你们说是吧哥几个”
二狗看着顾安之一脸的讥讽,他旁边的绿毛赶紧附和他,而一旁的另一个黄毛无聊的看着顾安之,反而觉得没什么兴趣,转念一想对顾安之说到。
“顾安之,我们也不想跟你废话,我也不知道你踩了什么狗屎运居然能上市重点,以前看你那穷酸样,没想到你藏得够深的啊,今天刚好哥几个老同学重逢,你不意思意思,这恐怕不好吧”
二狗听见黄毛的话也一下子高兴起来,觉得这个的确才是重点。
“嘿,你还别说,你刚刚是想买衣服吧?怎么着,以前装得挺像的,让你买几顿早餐你就去老师那告我状,让你带钱你也不带,每次给个十几块像打发叫花子一样,刚好,今天咱们把这个账好好算一算,你要是上道呢,我们老同学相见也就好聚好散,不然的话,嘿嘿”
顾安之看着一脸贪婪的二狗,思绪在脑子里飞快的转动着,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二狗就经常不在校内吃早饭,而是让顾安之专门从外面给他带进来,一开始就他一个人,顾安之也就忍了,可有了一就有二,有了二就会有三,有了三很快就有不少人找上了顾安之。
刚开始的时候有些人还会给他饭钱,只是单单的让他帮忙,吃白食的也就那几个二赖子,顾安之想想一顿早餐也不是很贵于是也就算了,可后来不给钱就让他带饭的人越来越多,久而久之顾安之便成了他们的专用饭票,
要是哪天起得晚没来的及买,或者因为人太多忘记给某些人带了,还会被他们一通数落,堵在座位上好好“关照”一番。
最后顾安之逼得没办法,只好接二连三的向老师反应,一次没用就两次,两次没有就三次,一连好几次,最后总算是慢慢的有了效果,虽然被二狗他们逮住狠狠的修理了几次,但是好歹止住了他那不断亏损的小金库。
在上学时他是从来不会在身上带现金的,之前买早餐不够数他都是跟老板赊账,下次补上,因为是熟客老板也就答应了。
他曾经被某些人堵过好几次,顾安之一开始装傻充愣,还很听话的带过几次钱,可每次都是几块,十几块的还不够他们几个人平分的,还以为顾安之是在耍他们,在警告了顾安之好几次后,那些人终于忍无可忍开始动手,而顾安之早就已经被打皮了,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的模样,咬着牙硬生生的扛了过去。
那些人最后没办法,他们又不是傻子,要真有二愣子那又另当别说,谁要是真敢下死手,最后肯定会吃不了兜着走,既然碰到个硬茬,那还不如找其他软蛋,而顾安之这家伙显然已经是个老油条了,已经榨不出多少油水。
但二狗那些人却不会这样想,他们知道顾安之无亲无故,家里的钱肯定是他自己保管,私底下不知道找过他多少回。
而顾安之总之就一口咬定,誓死不从,没钱,钱全被村长爷爷交给镇政府了,自己每次都只能去政府领几十块生活费,其余的费用全是学校自己扣的,他也不清楚具体是多少,他只负责签字,而他因为未成年的原因,是取不出一分钱的,你们想要钱,可以,等到他十八岁再说,本来平时就那么点,全给了你们,总不能把自己给饿死。
二狗虽不知其中细节,但他是知道老村长的,曾经也的确照顾过顾安之一段时间,而且村长在的时候,跑镇政府那是勤快得很,为了顾安之的事操了不少心。
因为不知道其中门道,其他人一听到政府心里也都犯起了嘀咕,再加上顾安之看着也不像是个有钱的主,也只能就此作罢,于是乎就这样,后来也就没多少人再堵顾安之找他要过钱。
而顾安之也知道,只要自己撑过那段时间,一切就会变得好起来,这都是血淋淋的教训和经验,一次让步,次次让步,人都是贪得无厌的,顾安之强攻不得只能抓住他们的弱点,想尽办法对症下药。
他是不蠢的,可惜,他的很多精力早早的就浪费在了其他地方,如果有其他人因此而倒霉,从而记恨上顾安之,他也无可奈何,事实上的确有这样的人,顾安之也曾切身体会到过,他们那古怪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