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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城北门外。
一队颇有阵势的人马向王城北门行进。
车一共有两乘,前一乘有着蓝白相间的车顶的是祥云车,后一乘雪白车顶的是雪幕车。两车左右都有侍者跟随,前有骑兵开路,中后均有甲兵护卫。
萧尉站在城楼上,远远地看着这浩浩荡荡的一队车马,心中有些生疑。当他看到行在前头的那乘祥云车,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那乘祥云车,萧尉认识,它正是四王子影诺云的车。他知道影诺云一定是赶回来参加影初印的婚礼的。于是这样想着,他不敢怠慢,忙从城楼上下来,待影诺云的车来到城门下,向其施礼。
“四王子安好!”
听到萧蔚的声音,祥云车的帘子被拉开,车里现出一个身形瘦弱如女子的年轻人男子来,只见他脸色苍白如纸,若不是那双还有些神气的眼睛,看上去竟与死人无异。此人正是影诺云。
影诺云见着萧蔚微笑道:“今日竟是萧督卫当值吗?”他的声音有些漂浮,似乎呼吸间的那一口气随时都会断掉一般。
萧蔚见了影诺云,又听了他的声音,心中不禁一阵寒意上涌。但表面上还是若无其事的回应着他。
萧蔚向云幕车看了看,犹疑着问影诺云道:“四王子,那一位是…”
影诺云笑道:“是我请的客人。怎么,你要查我吗?”
“末将不敢!”萧蔚说着退却一旁,使车通过。
影诺云看了萧蔚一眼,侍者将帘子放下,车又启动了起来。
车队进城以后,一队骑兵在前开路,车在其后行进。因为街市上妖魔鬼怪太多,清理起来并不容易,所以车行的很慢。
“让开!让开……”骑兵冲开人群,粗暴的用鞭子驱赶着,在街市上行走的妖魔鬼怪。妖魔鬼怪们纷纷避让,站于街道两侧。
此时,影离心三人从店子里出来,一步踏出门口,刚要朝街市上去,就被连忙避让的妖魔鬼怪们又挤了回去。
“怎么回事?”蝶儿拉着一个长着兽脸的妖怪问道。
“听说四王子回来了,现在要进城,所以在清道路。”兽脸妖怪回答道。
“这个时候要进城?还弄这么大的阵势。四王子很嚣张呀!”影离心神情古怪地说道。
“他的母亲可是玉萝夫人,而且他是玉萝夫人最宠爱的那一个!你是他,你也这么嚣张!”兽脸妖怪不知为何,说起这话时有点得意洋洋,就仿佛影诺云得玉萝夫人的宠,他跟着沾了光似的。
影离心不可置否地笑了笑。
蝶儿寻思了片刻道:“四王子虽然受宠,但这不是他的行事作风。今天这事必有因由。”
说话期间,车队已经驶到了跟前。小蝶看着前后行驶地两辆车道:“看来还有其他人跟四王子回来。四王子这番进城一定是受了那人的影响。”
小蝶说的不错,影诺云确实是受了云幕车里的那一位的影响。云幕车里的那一位正是冰境领主凛寒冬。
本来影诺云是准备先在城外歇一歇,等夜深人静了再入城,这样行进时不仅不会影响到其他人,还会方便许多,但是凛寒冬却坚持要趁人多的时候进城,他以为,如是这样能则更显他与影诺云的威风。影诺云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影诺云与凛寒冬一路缓慢地行进,所过之处礼拜一片,这让凛寒冬看了十分满足。
车队过去后,妖魔鬼怪们又重新回到大街上,照旧川流不息。影离心看着车队离去,若有所思,小蝶问道:“要不要去查查四王子带回来的那个人是谁?”
影离心看了小蝶一眼说道:“去吧!”小蝶应了以后,化作一只彩蝶飞进了妖魔鬼怪群中。
不一会儿,小蝶回来说道:“是冰境领主凛寒冬凛大人!”
“凛寒冬?他也是来参加兄长的婚礼的吗?”影离心狐疑地说道。
“应该不仅仅是。他真正的目的大概是……”小蝶说到这里顿了顿,说道:“我们回府再说吧。这里人太多了!”
影离心点点头,三人一起向永安府走去。
回到永安府天色已经不早了,厨房已备好了晚膳。因为有些事不好当着景离的面说,影离心只好等用了晚膳以后,将小蝶叫道房间再做详谈。
入夜,灯光温和。小蝶与影离心坐在榻上,边煮茶边与他说起了关于凛寒冬的事。
说起凛寒冬就先要说起冰境。
冰境地处魔国北境,是三界中最寒苦的地方。那里常年冰天雪地,物资匮乏。一直以来,都是妖魔鬼怪罕至,几乎没有人烟。直至万年以前,那里才成为了罪罚之地。
万年以前,魔国与天界大战,魔国战败,至此分出两个派别,一派拼死顽抗,一派臣服天界。臣服天界的那一派统治了魔国,拼死顽抗的那一派被罚到冰境。从此,冰境成了戴罪之城,也因此冰境之妖魔鬼怪一出生就是戴罪之身。但是无论受多少的苦,他们从来来没放弃过要重回魔国,再与天界一战,一统三界的野心。
好在这些年,在魔国的恩威并施下,冰境嚣张的气焰消了不少,但是仍旧有少数顽抗派蠢蠢欲动。
“五百年前的那场‘凤凰火种案’可能就与冰境有关。那件事以后,王上亲临冰境查案,前冰境领主凛冰白大人在王上到达冰境前自杀,并留下血书认罪。王上虽明白‘凤凰火种案’并非如此简单,但见凛冰白大人血书中言辞恳切,这事便未追查下去了,此案也就成了悬案。但那以后冰境一直很安生,并未出现什么过分的事情。”小蝶说着饮了口茶继续说道:“凛冰白大人过世以后,凛寒冬大人的父亲为冰境领主,但是因为体弱多病,就早早传位与凛寒冬大人。凛寒冬大人是十年之前继位,他即位后按规矩,应该进王城面见王上。也就是那一次,他进了宫,偶见了六公主一面,便要求王上将六公主赐予他。当时王上以六公主年少为理由,拒绝了他。这次,怕是又要提这件事!”小蝶说着有些忧心仲仲。
“冰境如此苦寒之地,父君又只诺诺这一个女儿,一定不舍得将她嫁到冰境。如果凛寒冬执意要娶诺诺,这事怕是不好办。”影离心饮了一口茶道。
“王子可有没有办法阻止此事?”小蝶眼睛一亮。
影离心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于是看向小蝶,盯着她问道:“你区区一个侍女,怎么知道那么多!”
小蝶闻言一怔,立刻明白了影离心的意思,忙说道:“在世子身边侍候了几年,国事宫事略略耳闻了一些,让王子见笑了!”
“你来这里是帮我还是帮长兄的?”影离心又问。
小蝶笑着反问道:“王子都不疑心我是世子的眼线,怎么还问这种话呢?”
一时间,影离心竟不知该如何回答她了。他只觉得,自己落入了影诺樱挖的一个大坑里。他心中道:“长兄将一个能够把国事家事,说得如此头头是道的女子,安排在我身边,这目的不是很明显吗?他这是把我当成自己人了!他既然这样对我,从此家里国里的我不插手都难了。”想道这里,心里一暖,问小蝶道:“你困乏吗?”
小蝶虽然不知道影离心为什么忽然问出这样一句话,但还是答道:“与王子聊天甚是愉快,小蝶不困也不乏!”
“那你就把你知道的都说给我听。不管是有理有据的事实,还八卦,只要关系到国事和这王城中的,你都给我讲一遍。”
小蝶闻言,知道影诺樱的目的终于达到,于是不由喜道:“遵命。”随后又犯愁道:“从哪里讲起呢?”
影离心道:“就从我的这几个兄妹讲起吧。”
小蝶听闻了影离心的话,便将有关玉萝和长明夫人,一共所生育的五个子女的事情,一一向他道来。
“玉萝夫人为王上生育了四个子女,依次是世子樱、王子云、王子衡、公主诺诺。”
“世子樱为长子,其人心胸开阔、为人宽厚;”
“王子云为次子,其人聪慧超人,心思细巧;但他身体一直都不好,据说是因为玉萝夫人在孕期被邪灵冲撞了,所导致他这样。他也就是生在王室,能由贵重珍稀的药材养着,不然活不到今日;”
“王子衡为三子,其人力大无穷,灵力高强,人虽然粗莽些,但没有太多心思;成年后被王上派去冰境驻守,四王子(影诺云)不放心他一个人前往,就执意跟着他去冰境了。”
“公主诺是最小的一个,其人乖巧伶俐,,温善可人,不管是王公大臣还是宫侍都喜欢她……”
“二王子印由长明夫人所生育,他是王上的义子,出生以后就被赐姓为影,可事情虽是这么一回事,只因王上对他如亲生儿子一样宠爱,所以很多人都说他其实就是王上的私生子……”
“二王子的母亲是长明夫人,从前是冰境的圣女。因为莫名其妙的怀孕了,被疑与男子有私情,就被剥去了圣女之位,依刑处置。后来被人从刑场上劫了出来,带到魔国。劫他的人也不知与先后说了些什么,先后就执意让王上封她为夫人,并将她养在宫内。”
“二王子出生以后,长明夫人就疯了。因为在冰境长大,生性喜寒,为了让她好生修养,王上就让她搬去了北山凌寒洞……”
“……”
蝶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竟道出了许多影离心从前并不知道的事情。接着她又说起了许多从前在宫中时,所听说来的事情。正如影离心所说,不管是正事还是八卦,全都一一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