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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与萧戊光一同前来的还有一位冷面青年,已过而立之年,一袭黑色紧身劲装,更衬他精廋壮实的身材,一头长若流水的黑发只是束着一条黑带,随意地散落在后头,他神色冷峻,不怒而自威。
他一双精光四射的冷瞳泛着幽暗的光泽,散发着一种让人快要窒息的压迫感,这不是冷面御臣又是何人可以如他的名字一样,浑身透着一股冷意呢。
冷御臣目不斜视,冷冷地盯着前方走远的主仆三人,对身后紧随于他的四名橙衣弟子,厉声道:“来人哪,把这些玩忽职守的弟子拖到院内当众杖打五十,小惩大诫,以儆效尤。”说着指尖点着连看都不愿看那年长守门弟子一眼,高声喝道:“他,带头闹事、胡言乱语,杖刑之后赏二十两银子丢出去,剑尊门八席永不录用。”
四名橙衣弟子对冷御臣言听计从,毫不犹豫地应道:“是!”
铿锵有力的应和声在他脑后响起,他兀自往前走去。
葛贯亭三人穿过一个大花园,走过一座拱形桥,来到一间堂屋前,堂屋屋门上写着:“乾元堂。”
堂屋左侧立着一座暗红色石碑,石碑形似一把宝剑,碑上字体潇洒地自上而下的刻着三个大字:“赤乾席。”
孟秦飞颇有耐心地介绍道:“剑尊门有八席,分别是:赤乾、橙坤、黄震、绿巽、青坎、蓝离、紫艮、白兑,我的母亲是蓝离席席主孟苑真,仙儿师妹的父亲是绿巽席席主萧尚奇,而我听仙儿师妹说,你的师父是萧雁裘..萧师伯,而他是橙坤席席主,这你应该知道吧。”
葛贯亭认真聆听,不想打岔,微微颔首,只听孟秦飞续道:“剑尊门总席是在益州,当然益州也是赤乾席的辖地,所以以八卦建造的总席府邸有十六处院子,赤乾席负责整个剑尊门的日常管理运作与门内防卫,所以拥有最外面一圈的八处院子,剩下七席席主每席一处院子,以便回门内办事或会盟有落脚之处,而剩下一处院子是门主的私人住所,所以在剑尊门内,赤乾席弟子众多,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更是整个剑尊门最重要的一席。除此之外,在月池一侧有一座阁楼叫乾坤阁,这是八席会盟之地,也是剑尊门藏宝之地,除了每年八席会盟各席主席下嫡传弟子有幸入内以外,其余人等,包括八大席主,无门主之令不得入内。所以葛师弟初来乍到,门规较多,尚需多加了解。”
萧虹仙似乎想到了些什么,脱口补了一句道:“对了,贯亭哥哥,还有啊,我们剑尊门这座府邸在益州府有城中之城的说法,大家都叫剑尊门的八卦城,因为是按照五行八卦
的原理建造,机关重重,你要是一个人可别到处乱跑。”
葛贯亭频频点头,余光瞥见远处有一根柱石,柱石上下勾连着四条扎根在地上被赤光沁染的玄铁链条。
细看远这一根大柱石上建着一间古朴台阁,小台阁的前面有一块露天空地,空地可容纳三人躺地,地上镂刻着正是“乾”卦图案,这个图案只够一人盘膝而坐,当真是一席之地。
“那是什么地方?”
葛贯亭眺望远处,不禁手指指向他,疑惑道。
孟秦飞循着他的手指所指方向望去,面色温和,毫无急躁之气,耐心解释道:“那是天乾台,八卦城中有八处这样的地方,也与八席有关。众所周知,剑尊门能够屹立神州乾坤百年而不衰,全因有三大绝学,第一个便是葛师弟你也掌握皮毛的无上剑谱「剑尊剑气」,神州之中何人不觊觎此剑谱,你只学到第五式同辈之中很难寻到在剑法上可与你相匹敌的对手。但是这剑法也非独步天下,可环视神州,也就只有逍遥门「若水飞仙剑法」和梵姝宫「梵姝剑法」像这样精美绝伦的剑诀可与之相抗衡。毕竟剑尊门追根溯源亦属逍遥门的分支,但凡道法绝学都是殊途同归的。”
葛贯亭心头一惊,心忖道:“剑尊剑气,那萧夫子他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剑谱交给我一个外姓人呢。”
萧虹仙目不转睛地看着孟秦飞,心道:“原来他知道的还不少,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呢?”她轻轻捏了捏自己尖下巴,陷入了沉思,仔细揣度这英俊青年的心思。
在两人各怀心事的同时,孟秦飞余光一扫,只是淡淡一笑,这浓浓笑意宛若拂面的春风。
他语气淡淡地,续道:“可是你若只以「剑尊剑气」论英雄,那有一些不自量力了,好剑诀离不开无上心法的相辅相成,剑尊门鼎鼎有名的「乾坤太阴阳明神功」配之这无上剑气在六十年前的仙魔大战中独领风骚,可谓是一战扬名。至于余下一个绝学....”
他说到最关键的时候,突然顿住,听得正津津有味的葛贯亭甚是着急,对剩下一个绝学的求知欲更是浓上几分,虽然面上很焦急,但彬彬有礼的葛贯亭自然不会多加催促于他,只是问了一句:“孟师兄,请问余下的绝学是什么?”
孟秦飞将目光渐渐凝落在葛贯亭手中握着的洊雷剑上,淡淡地说:“你手中的洊雷剑,与我的火离剑,同属剑尊八脉,也是启动「四相八卦剑阵」不可或缺的因素,第三个绝学便是这,此剑阵威力无穷,无人敢闯,剑尊门八席各有一处柱
台,分别对应着八席中的席主佩剑,天乾台说得自然是赤乾席的天乾剑,八席之脉除了天乾剑以外,还有橙坤席的地坤剑、你的洊雷剑、绿巽席的巽风剑、青坎席的水坎剑、蓝离席的火离剑、紫艮席的艮山剑、白兑席的兑泽剑、只要各此席剑站在各自柱台上,便可施行「四相八卦剑阵」,但此剑阵就在二十年前一次抵御妖兽入城时施展过....”
萧虹仙截口道:“啰嗦,卖关子,不就是剑气、神功、剑阵,这么简单的事情,你可以讲这么久,孟秦飞你的本事就剩下这些了吧。”说着她白了孟秦飞一眼,但望向葛贯亭时,阴冷的玉容才变得柔和起来:“贯亭哥哥,你有啥问题?我告诉你好了,省得人家吊你胃口。”
葛贯亭挠着脑门,摇头晃脑道:“没有了,孟师兄讲得虽然冗长,但很详细,不过加深了我对剑尊门的了解,也是一件好事。”
孟秦飞不怒也不气,反而莞尔一笑,用试探性地口气问道:“葛师弟能得到炎灵师叔的洊雷剑,看来师弟与师叔的关系匪浅?”
葛贯亭缓缓地应道:“贯亭与麟仙前辈亦师亦友,自小便相识,麟仙前辈他不但送我这一身衣袍和宝剑,还指点我剑法,此恩此情,贯亭铭记于心,未曾忘记。”
孟秦飞平淡如水的眼眸忽然闪过微微涟漪,他打断葛贯亭的话语,问道:“那这么说,「剑尊剑气」是炎灵师叔教授于你吗?”
葛贯亭剑眉陡然一紧,嘴唇蠕动,像是有话想说,但是有所忌惮,嗫嚅:“这.....”面色一凝,干脆缄默不语。
这表情也只有毫无心机的葛贯亭可以表现出来,萧虹仙饶是清楚他不擅长说谎,但是他也不会轻易去破坏某种承诺,哪怕是最亲近的人,他也不会把秘密告知,宁愿藏在心里,他是一个重诺却不会掩饰心思的人。
孟秦飞自是看在心里,目露激赏之色,对眼前这缄默少年多了些许赞赏。
在三人纷纷陷入沉思缄默时,“嘎吱”一声,乾元堂的两扇大门被两个身穿赤色劲装的赤乾席弟子推开。
有一位中年男人负着手温然走出来,这中年男子一袭暗赤色长袍,长袍的衣袖与衣袂绣有乾卦图案,他白玉冠发,一张文气十足的脸庞上浓黑长眉斜扫入鬓、眉宇间荡漾着浩然正气,如黑曜的眼眸正审视着葛贯亭。
葛贯亭漫不经心地抬首瞥见这中年男子,淡淡的眸光瞬间聚集在一起,心头为之一震,神色惊愕万分,无数的往事与思绪从脑中、从心间钻出,交织成乱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