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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顿刻静止,此时的空间扭曲成方形空间,只剩下葛贯亭与安泰两个人,葛贯亭因空间异形而感到万分惊讶,竟愣住了,心道:“难道这就是他口中的「应地无疆诀」吗?”
他想罢脸部顿刻扭曲,身体突然虚软无力,难道是刚才酒水的问题,耳畔剑声涌来,皆是“铿锵”的清脆剑声,扰其神智,想运起体内的乾坤之力,却感觉体内五脏剧痛不已,四肢酥麻无力。
安泰凝指挥着剑气横扫懈怠就擒的葛贯亭,葛贯亭毫无还手之力,只得单膝跪地,见剑气横扫而来,翻身挪闪,却忘记了这是个扭曲的方形空间。
这个翻身躲闪是躲过了肉眼可见、富有杀伤力的剑气,谁知剑气打到扭曲空间的墙壁上并未消失,还会反弹折回,闷不吭声地打中了葛贯亭的后背。
葛贯亭“啊”了一声,从扭曲空间中弹了出来,倒在了地上,吐了一口鲜血,气色惨白不堪,无论如何就是使不上劲来。
狄印和扈力钦发现葛贯亭败于安泰,才觉得此次在劫难逃,扈力钦扶着葛贯亭关切道:“贯亭兄你没事吧?”
“中毒了,浑身提不上任何气力。”这话语刚说完,葛贯亭实在忍不住胸口翻滚的气血,口中一甜,又呕了一口血水。
花裙女孩灵眸一转,愕然自语道:“难道彬哥哥中了五藏寒石散。”说罢,心想这五藏寒石散均由自己保管,何曾落入他人之手,莫非是安泰那日向自己讨要所得,谁知却会用在了这位书生哥哥身上,确实是百思不得其解,故而匪夷所思地瞪了安泰一眼。
安泰甚是得意,双臂环胸,奸猾一笑道:“五藏寒石散,十日之后必定气血寒滞,五脏冻僵而死。”
狄印见状气得牙关咬紧,也不顾及任何出拳章法,只是双拳直挺,凿拳击来。
安泰浑然未将他放在眼里,他知道狄印一气之拳毫无章法,看准他的空档,抬脚轻而易举地踢中狄印的小腹。
狄印被这一脚踢飞于墙角柱子之上,弹倒于地,在受力的那刻,腹中食物尽数吐了出来,狄印刚要起身,两个橙服手下已经将剑架在了狄印的喉脖之间。
扈力钦见狄印已经束手就擒,自己只得拼死一搏,握剑之手更加紧了一些,谁知葛贯亭用剩下的气力紧握住扈力钦的手,呢喃道:“不要轻举妄动,若是让他知道你是六空派的人,那你就难逃一死了。”
葛贯亭将怀里的令牌拿了出来,坦然道:“我是按冷御臣师兄的嘱咐前来汴梁至坤客栈,刚才我兄弟一时鲁莽,希望安泰师兄看在师出同门的份上不要妄动干戈,还请息事宁人。”
安泰嘴巴微微嚅动,颇有深意地看了腰牌一眼,而花裙女孩见势先他一步接过那令牌端倪一眼,惊喜万分道:“这确实是哥哥的令牌,安泰哥哥别打自己人,况且这位哥哥也是心善之人,顶多是受那鲁莽之人的连累罢了。”
她说罢,恨恨地瞪了狄印一眼后,拿着令牌兴高采烈地走到安泰面前。
安泰看了那个令牌一眼,令牌光泽有度,赫然写着“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气氛较之前而言,顿时缓和了许多,四周橙坤席佯装于此为保镖的弟子们各各露出诧异的神色,纷纷将目光移到了那个令牌与那少年书生身上,心中不禁嘀咕着:“莫非此人也是本门弟子不成?”
“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安泰默默念着此语,心中思绪万千,此人莫非真如冷御臣所说的身怀本门「剑尊剑气」与两块绝世宝物乾坤石之人吗?
他本以为此人是对面醉香楼找的绝世御厨前来挑战,故而便早早做好杀之的准备。
岂料弄巧成拙,打的却是自家人,这面子实在挂不住,好歹自己是橙坤席副旗主,堂堂剑尊门橙坤席萧雁裘的二弟子,岂能搞出如此乌龙之事。
将来若是面对橙坤席同席弟子,他岂不是威信全无,又如何使唤他人。
他左思右想之下,起了破罐子破摔的念头,干脆将错就错算了,就算此人武艺高强又当如何,此次难得中了本门绝世毒物五藏寒石散,若是此刻善罢甘休的话,下次恐难制服于他,且将他收押于此,再想法子夺来他体内乾坤石和身上的绝世武学秘籍,以此在师傅面前邀功,岂不更胜大师兄冷御臣一筹吗?
安泰细细想罢之后,冷冷道:“此事尚待查明,且把这三人押到地牢去。”口吻毫无商榷转圜的余地。
※※※
静静的夜,是寂静,还是无助。
只有一滴一滴颇有节奏的滴水声在泛着水汽泡珠的墙壁处陨落着。
狭小且阴暗潮湿的地下室,四壁如铜墙铁壁一般,几乎密不透风。唯有那十寸大小的小铁窗,一道月光不受约束地倾泻而入,将狭小的地下室缓缓照亮,照在三名少年的脸庞上。
三名少年围圈席地而坐,且看那一位书生服饰打扮的少年,脸上毫无血色,惨白如纸,身子虚软无力,只得倚靠在挨着窗户的那一道石墙上,似乎只有这样,身体才会舒服一些,不至于太累,但是石墙寒冷如冰,些许寒意早已将他身体热量掏空了。
他阖目憩息,却听一旁壮实体格的少年关切道:“贯亭!你还好吧。”说话的人正是朴实无华的狄印,只见狄印虎目漾起担忧之色。
“恐怕贯亭兄身体所中之毒是剑尊门橙坤席不传的软骨寒体之毒五藏寒石散,若是十日之内拿不到解药的话,必定寒毒入骨髓侵蚀体内筋脉,气血凝滞,五脏冻僵而死。”说此话的人则是一旁的扈力钦,他虽然乔装打扮,故意将自己扮丑,但双眼炯炯有神,眉宇之间却也不失其本身的俊朗之色,但他此话一出,心中涌动着莫名的黯然情绪,不禁摆了摆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葛贯亭却是早已经把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听扈力钦所言,不觉流露出淡淡钦佩之意,肯定是觉得扈力钦对江湖之事如此了解,真是见识广博,不愧是名门大派之后啊!
静,夜如秋水一般徜徉着,三人心跳声被这静夜衬托的更加清晰明显了。
“咚咚”的心跳声和着那墙壁潮湿的滴水之声,敲响着少年们心中唯一的节拍。
那是多么遥远的梦,是功成名就,成为当世敬仰的大侠,抑或是手刃灭门绝派、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还是闯荡江湖之后,回来侍奉老父于田野的小小赤子之心。
现实却很残酷,黑暗阴霾弥漫着整个地牢之内,地牢周遭之处无不是断肢残骸,昭示着他们的无助和绝望。
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能走出这般坚固的地牢,各自胸怀抱负的少年,莫非要在此束手就擒吗,想那安泰也不会轻易放了三人。
更何况,葛贯亭体内还有世人窥伺的乾坤石与剑尊剑气,似乎小窗外的那轮明月多了一抹肃杀与朦胧,前路茫茫,岂可预知呢。
“哐呛”一声的开铁门之声划破了这寂静死灰的夜,荡起了少年们心中微微希望之帆的涟漪,映入惊愕少年双瞳眼帘的却是少女的婆娑身影,五彩花裙斑斓夺目,好似蝴蝶一般。
那花裙女孩天真无邪的脸庞上写满了紧张与急切,在深夜中,蹑手蹑脚地溜进这肮脏潮湿、恶臭刺鼻的死牢之中。
她纤细白嫩的手臂上提着小竹篮子,小竹篮内不知道放着何物,篮子上方被藏蓝色的锦帕遮得严严实实的。
三名少年见到这花裙女孩,异口同声:“怎么是你?”
这花裙女孩便是白日里那位喝斥狄印的女孩。
三人皆是很诧异,因为她毕竟和安泰有着微妙的关系,怎么可能会救他们呢,但是事实上却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花裙女孩扯开锦帕后,从竹篮子拿出玉器药瓶递给面色惨白的葛贯亭,道:“这是五藏寒石散的解药,每天多吸几口,即可将体内寒毒排走。“说话之余,干脆把竹蓝倾倒而下,从竹篮里倾倒而出的是一把匕首和一条白色麻布包裹,包裹包的不是很紧密,隐隐约约可以看出里面装得是类似于馒头形状的东西,打开一瞧,那白色麻布果真包裹着些许干粮和馒头。
她低声说道:这是一些干粮和防身武器,你们吃了以后更有气力越狱逃离,我也只能帮到这里了,后面的靠你们的运气和本事了。”说罢,轻轻地站起身来,蹑手蹑脚地往铁牢外走去。
葛贯亭缓缓起身,抱拳问道:“姑娘大恩大德,葛贯亭一定铭记于心,敢问姑娘芳名?缘何出手相救呢。”
花裙女孩闻声转头,听到“葛贯亭”三字后,心里默念了一遍。
她浅浅一笑,犹如清艳欲滴的水莲花绽放,清新可人,道:“哥哥莫要在意哦,我叫冷筱霜,只是看哥哥人是那般义气和知书识礼,绝不是什么恶人,不想你被那不讲道理的付安泰给害了,所以才来救哥哥的。”她声音甜美动听,小小姑娘却有如此善良心肠,让葛贯亭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