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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童易的分析,一点钟,游戏正式开始时间,一点十三分,第一波人会被淘汰出局。淘汰规则目前未知。
早已坏掉的老钟重新走动,秒针‘哒哒哒’的转动声在这栋空旷的老屋子里很清晰省耳,楼上的十九人队伍在经历一番沉寂之后,立刻加快的行动,不多久,又有人找翻到了什么有用的信息。
人在一楼的童易正在费力的拆解沙发和橱柜,他要把这里所有的木材集中到一起,然后放一把火,将这里烧了。
有了大火,就代表有了光明,那地下空间里有什么,自然一览无余。
楼道口传来一阵嘈杂,沙沙作响的脚步声掩盖了指针的‘哒哒’声,为首的萍灰看到童易匍匐在一堆废旧的木板之间,以为他出了什么事情,立刻警惕的对身后的人道:“小心一点,那个人可能有问题!”
萍灰身后有四五个人,他们有男有女,但都不及萍灰的那张黑漆漆的脸显眼。这些人下来是查看钟摆的,这口废旧的大钟能够重新运作起来,必然有支撑它动作的能量,也许,他们能从中找到某些蛛丝马迹。
此刻,那些男男女女在萍灰的提示下,也注意到了童易。
童易浑身沾满毛絮,脸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一层黑渍,再配合暴力拆解木板的动作,怎么看都像个发了狂的野兽。
他看了一眼萍灰他们,心里已经估算清楚‘情报交换’的价值了。
“你们快过来帮忙,别在那儿傻站着!那个壁炉底板下方有个空洞,我必须下去看看,但底下流风太大,又没有任何火光以外的光源,所以,我得抓紧时间造个大火堆出来。”
童易完整的话语,有迹可循的思维逻辑,让在场众人逐渐打消对他的防御。立刻有一位三十出头、戴着平光眼镜的青年说道:“我们是来查钟摆的,它从损坏到完好,一定经历了什么,或许我们可以从中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童易扯扯嘴角,眼角流露出不认同,但也只是转瞬即逝。他立刻把不友好的面容收了,转换出一张笑脸。
“你可以去查探那口钟,再多加一个人也无妨,其他人可以帮我处理拆解木板事宜,我需要在第一次淘汰规则使用之前看清地下世界。”
依旧是这位眼睛青年继续质疑童易,他问:“在这里制造火光,恐怕会燃烧掉整个屋子吧!整栋楼属于木质结构,地毯也属于易燃物,加上四周的窗帘、壁画,完全可以引起无法扑灭的大火。我们没有水源,没有干冰,没有沙土,无法阻止大火蔓延,你是想让我们和这栋楼同归于尽吗?”
童易手上干活的速度慢了一线,他眉头一皱,并没有什么耐心的表示:“你的选择只有帮我或者不帮我,你的质疑和我的解释,只会浪费咱们有限的时间。”
“另外,我刚刚透露了‘壁炉下方有个地下空洞’的消息,作为回报,你们也需要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详情才行。”
童易知道,现在要把‘放火’这件事解释清楚并不容易,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把时间合理化、有效化,他不得不放弃寻求他人帮助这条疑似捷径,转而采取保守的‘获取等效情报’的方式,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想一想,这帮人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烧房子等于同归于尽’了,那他还费口舌解释干嘛?倒不如寻求等价线索。
这回,萍灰开口了,她站在众人面前,心平气和的告诉童易:“我们找到了一本残缺的笔记本,笔记本上记录了一段时间的日记,大致信息是:一对亲兄弟,一天驾驶着满载货物的货船出海,结果遇到了大风浪。后面的内容没了!”
童易定定的看了对方一眼,旋即低下头,把小块木板搭在棉花上,让棉絮充当助燃物。
“不可能吧!你们在楼上有过至少三次的集中讨论,如此大幅度的动作,表示你们至少搜寻到了三条及以上的有效情报,我不认为你所说的‘后面内容没了’是一条很有诚意的线索。”
萍灰似是在冷笑,说出的话比童易的更加刻薄:“抱歉,你刚刚提供的信息,只能价值‘后面内容没了’这样的线索!”
童易手上动作一停,继续微笑着看着这几个人,他站了起来,打算去拿安放在台桌上的蜡烛。
“嗯,我明白了!”
“你还打算将这个屋子烧了?”还是那位眼镜青年在发问,语气倒不急,手脚也没有多余的动作。
童易没有否认,他已经把蜡烛拿在手上,就等着将棉絮助燃物点燃,让火光冲天。
“不然呢?站在原地无所作为的聆听你的教诲?”
眼镜青年扶了一下镜框,淡漠的说出一条肯定语句:“你是个喜欢冒险的激进分子,你太不冷静了!”
童易似有所指的讲了一句:“呵!那我还挺喜欢这样的不冷静的!我问你们一句,你们都经历了情感弱化了吧?被别人实验后的愤怒情绪,你们还能拥有吗?”
眼镜青年毫不犹豫的道:“我不认为愤怒会让我们尽早从这个屋子里逃出去,相反,只有冷静的寻找规则和线索,只有服从,才能叫我们免于灾厄!”
童易心中的怒火一下子被点燃了,好不容易保持的风度,一下子荡然无存。
他大声的喊:“那之后呢?我们要完成一次次的学习任务,是不是每次都得配合?那帮家伙又给我们做什么实验,是不是无条件接纳?我的父母已经被他们害死了,难道要我一辈子乖乖给他们打工?像个没有情感的机器,无朋友、无知己、无爱人,最后默默无闻的死在战场上?”
“如果你们还能有情感,那你们就会觉得,服从是一件可耻的事情!”
发泄完心中的愤懑,童易立刻后悔了,他觉得自己不该和这些萍水相逢的人说这些,他们都是被‘情感弱化’后的生物,很难保证他们能理解自己的情绪,更遑论他的言辞,可以带来一些有利于他的未来的影响。
童易深吸一口气,心情平复许多,礼节性的微笑又覆盖在那张青春的脸上。
“抱歉,刚刚是我失态了!现在,我需要燃起篝火,大致浏览壁炉底下的空洞的世界。我觉得,征服那个空间,比研究转动的落地钟更有意义!”
眼镜青年左手旁边,站着一位中等身材的时髦大叔,他转了转他头顶上的帽子,接过眼镜青年的质疑的话。
他问:“那房子烧起来怎么办?你有出逃方案吗?如果不能保证我们的安全,我觉得,我们有理由,也有权利,不惜采取暴力的方式,阻止你!”
童易板着脸,在吐出一口气后,浮现一抹玩世不恭的笑意。
“是吗?那我们可以赌一把,我认为,房子一定烧不起来。当烟尘、温度、着火面积达到一定程度后,这个屋子会自动进行灭火措施。你敢赌吗?如果我输了,我输你五十个学分;我赢了的话,你们要保证,接下来你们不会再干预我的任何行动!”
时髦大叔略一迟疑,他左手边的一位穿着花格子公主裙的小姑娘小声怂恿:“跟他赌啊,怕什么,又没有损失,顶多不说话不作为而已。但你可以获得五十学分呢,这可是比大数目!”
时髦大叔一想,这也没错,便答应下来:“好!我跟你赌!”
童易扫视了他们一圈,将手里的蜡烛扔到棉絮当中,微弱的火光逐步燃烧,冒白的熏烟冉冉升起,接着,火光越变越大,在接触到硬质木板瞬间,‘轰’的一声,转变成为熊熊大火。
这栋破损的屋子,被彻底照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