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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这几天热闹至极,因为赵崇汉的独子死了。赵崇汉在我们这是个人物,名气响当当,有头有脸,在镇上很吃得开,他私人承包了一个三星级宾馆,还开了一家饭庄,家底厚实不提,据说背景也很深。
赵崇汉的儿子叫赵力,和我们差不多大,上初中那会儿我还和他同班。我印象中,赵力从小身体就不好,个子虽然高,但实在太瘦,浑身上下估计就屁股上能割下点肉,完全就是一副骨架撑着一张皮,一点也不像他老子那般虎背熊腰。
那时我们都知道,赵力有病,但具体什么病大家都搞不清,只知道他每天来上学时都会带着个水壶,水壶装的不是水,是中药。一年后赵力就休学了,说是身体实在扛不住。
那时听老师们议论,说看赵力这身子,估计撑不了多少年,赵崇汉这么厚的家底,就这一个儿子,万一赵力没了,这家产怎么办?赵崇汉怎么也不想着再生一个?其实赵崇汉何尝不想再生一个,问题是赵崇汉根本就生不出来了,这是赵崇汉自己的问题,换过多少女的都不管用,硬是下不到种。这八卦消息来源于我们班的张百知,张百知真名叫张波,我们给他取这个外号,是因为他很能打听小道消息,例如张三的脚心上生了个鸡眼、李四的屁眼里长了个痔疮,诸如此类八卦,他几乎全都知道,尤其难得的是,可靠性几乎百分之百。
百知百知,无所不知,这是张百知对自己的夸口。对此我们没有任何异议,不服不行啊。
有点扯远了,现在扯回来。赵力死了,自然要送到大嘴这来,赵崇汉有钱有势,办个丧事闹腾点无可厚非,可不知这赵崇汉听了哪个神棍的话,光办丧事还不够,还非得给他死掉的儿子找个媳妇,居然在殡仪馆里搞起了冥婚。
这冥婚我知道,自古有之,以前听王师傅讲故事,还听他说起过老早前在他们老家发生过的一件怪事,就和冥婚有关。
王师傅说,冥婚,在他老家那边叫阴婚,他们那本没这个风俗。那会儿他们村上有户人家的大儿子在山上砍树时被砸死了,死的时候才二十出头,没结婚,下葬后不久,他母亲就开始做怪梦,梦见自己儿子对她哭诉,在那边一个人好寂寞。
开始他们家人也没太在意,就听家里老人的话,去上坟烧了点纸钱什么的,可上完坟回来后,他母亲这梦还是做,并且家里开始出现一些怪事,例如养的鸡鸭莫名其妙地死掉,大半夜的常听到有人在阁楼上砸板子,咚咚咚的。没办法,这家人跑去找阴阳师傅,阴阳师傅说这事好办,给他讨个老婆就没事了,说白了,就是办阴婚。
说来也巧,邻村一户张姓人家上月底正好走了个闺女,年纪和他家死掉的儿子相仿,跑去一商量,张家人也同意了,有彩礼干吗不要?于是这事就这么说定了,由阴阳师傅选了个日子,把张家女儿的尸骸挪到那户人家儿子的坟上,把两人埋一块儿,中间少不了许多乱七八糟的规矩,比如挪坟要在半夜某刻进行啊,娘家人要备嫁妆啊(无非是些纸扎品),起尸时娘家人要号啕大哭以示不舍啊,而婆家人在合葬时却不能掉眼泪什么的,等等。王师傅说记不太清了,反正这阴婚一办完,那户人家就太平了,你说邪不邪门?
猴子也知道这事,所以看到赵崇汉在替他儿子操办冥婚时,私下跟我和大嘴说,该不是这赵力也缠着他老子要给他讨老婆吧?我觉得不大是,因为上初中那会儿,我们男生几乎个个春心萌动,看到漂亮女生跟狗见到肉骨头似的馋得哈喇子往下流,一到课间休息就凑上去和班上的女生找话说,唯有赵力,还和女生同桌,却不见他有半点近水楼台先得月的激动,整天平静得像尊菩萨,连话都很少和同桌的女生说。那时大家还给他取了个绰号,叫“色即是空”,简称“色空”。
就赵力这么个人,难道死了以后还会缠着他老子给他找个媳妇?猴子听了我的话,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他晚熟嘛。”
赵崇汉给他儿子找老婆,很麻烦,不但生辰八字要吻合,死的时间还不能超过一个月,这样就麻烦了,我们这就是个鸟大个地方,人就这么些,按他这个要求,活人还不定一下能找到,更何况是死人了?
后来没办法,给赵崇汉出主意的神棍又想了个法子,就是扎个纸人代替,在纸人身上点上与之吻合的生辰,完了和赵力的尸体放一块,办完婚事,一起火化,最后连同骨灰一起埋掉,就可以了。
新娘搞定,接下来就是办婚事了。殡仪馆大门和灵堂处贴上白色囍字,院子上空拉了许多线,穿满了素色的气球,院子当中搭了个戏台,不知赵崇汉他们从哪请了个戏班,一到晚上就咿咿呀呀地唱。我们听不懂,也不知唱的是哪出,白天不唱戏,戏班的乐团就抱着堆传统乐器尽奏些流行音乐,听上去不伦不类。有天上午我们在殡仪馆看热闹,正巧乐团拉到个曲子,节奏很欢快,我听着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是什么歌,这时猴子应着拍子哼唱起来,还是粤语:“这晚在街中偶遇心中的她,两脚决定不听叫唤跟她回家……”一边唱,一条腿还在打摆子似的抖动。我当时正在抽烟,差点没被呛过去。
这也太搞了。以前殡仪馆接了大业务,也热闹,但热闹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前所未有过。这场白喜事闹腾了三天,轰轰烈烈,日夜不休,把殡仪馆搞得跟过年似的喜庆,这让前来凭吊的人犯了糊涂,见到赵崇汉一家子,是该说节哀节哀呢,还是该说恭喜恭喜?
赵力入土后,殡仪馆恢复了往日的冷清,搭的戏台和那些乱七八糟的装饰,已被清理掉,看着空落落的院子,大嘴对我们说,还真有点不习惯。